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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只沙雕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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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缘一的印象里, 杀生丸是个好说话的人。

    虽然他们没见过几面,但杀生丸通情达理、黑白分明,并没有因为弟弟被黑死牟杀害一事而迁怒于他, 还允许他入住枫之村,也允许他给犬夜叉扫墓。

    缘一:“他让我尽你未竞的责任,继续守护这方村落, 直到我死去。”

    犬夜叉:“他说什么你就照做了?”

    有些事在缘一看来挺正常,在犬夜叉看来就离谱:“喂,我说你——杀我的是你哥, 黑死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吗?为什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就不懂了:“杀生丸本来就不该迁怒你, 而且他又不是枫之村的领主,凭什么过问你的去留?你不欠我的, 也不欠他的, 何必为我尽责任, 守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拒绝道德绑架,拒绝连带责任, 拒绝兄债弟还, 犬夜叉一键三连,只想给缘一投两个拳头让他清醒一点。

    可惜, 缘一与杀生丸同样接受过长子制的教育, 虽然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但某些观念却能共鸣。比如, 他并不认为“弟弟要辅佐哥哥”、“弟弟是兄长的附臣”那一套做法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犬夜叉的本我论有点新奇。

    缘一:“可是,兄长已经加害了你,我若不做点什么, 根本无法弥补他的罪孽。”

    犬夜叉:“那就让他去死!他的罪孽让他还,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是每个弟弟都要替哥哥还债,这日子还能过?我早就被杀生丸的仇家宰了……啊不对,黑死牟该不会就是杀生丸的仇家吧?他没处理干净,然后波及到我?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种哥!”

    缘一:……

    眼见对面有越扯越远的迹象,缘一险险地拉回话题:“杀生丸与兄长并不相识,他是在你死后才知道原委。”

    犬夜叉:“哦,那我误会他了。”

    毫无诚意的语气,像是在道歉,但一点歉意都没有,仿佛“兄长”二字就是用来破口大骂和背锅的,这做法几乎刷新了缘一的认知。

    缘一犹豫了会儿,还是诚恳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兄长能得善终,死后不要下地狱。”所以,他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杯水车薪。

    犬夜叉听傻了,叹为观止:“你可真是个好弟弟……”有弟如此,黑死牟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啊(雾)!

    真是奇怪,亲哥都不做人了,缘一为何还要维护他?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我说,你哥打你吗?”

    缘一沉默了会儿,谨慎措辞:“是指切磋吗?”见犬夜叉没反驳,他继续道,“我们兄弟经常切磋。”

    犬夜叉:“哈?一个经常打你让你受伤的哥,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杀生丸揍他一次他就知道跑了,这家伙的脑子果然坏了。

    缘一:“与兄长切磋并不会让我受伤。”

    犬夜叉:“那你哥下手还挺有分寸啊。”也是,只有下手轻的兄长才能得到弟弟的尊重嘛。

    缘一:“反而是我,常常因为打得高兴,有时候会收不住力道划伤兄长。”

    犬夜叉:……

    战术后仰,大脑宕机、重启、拼装,犬夜叉直勾勾地盯着缘一,眨眨眼、再眨眨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狗话。

    他没听错吧?

    对面的说,他跟黑死牟经常切磋,常常划伤黑死牟?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吹的吧?黑死牟的实力如何,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五刀秒了他啊五刀!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就是“强者”的概念!

    可对面的意思是,他比黑死牟更强——等等,论剑术的话好像真是,毕竟他都是一刀秒,关键那刀还快得他看不清。

    犬夜叉金眸一亮,犬耳抖了抖,机灵地竖起来:“也就是说,不是黑死牟打你,而是你打/黑死牟?”

    缘一:“不,那只是切磋,兄长剑术卓绝、天赋异禀,我……”

    “那不重要,我已经见过黑死牟的战技了。”犬夜叉看着他,“可以的话,我能看看你的战技吗?”指着自己,“反正我现在像个死魂,你的刀应该砍不到我,你可以把我当作鬼。”

    缘一注视着他,摇头:“你还是个孩子……”

    他不知道犬夜叉是怎么变小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从一个少年变成女孩,更不知道他为何会以灵体的方式出现。但缘一不会过问,也不会对谁主动提起,他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见犬夜叉眼露期待,他伸手抓住日轮刀,起身道:“战技的演练不需要‘敌人’,它只是顺心而发的本能。既然你想看的话……那我就献丑了。”

    犬夜叉点头,这时的他以为献丑是对方的谦辞,可等缘一的日之呼吸起手后,他发现“献丑”指的是自己。

    他看傻了。

    阳光下,缘一手持黑沉的日轮刀,转手握紧,刀刃便由黑转红,泛出烈日之色。他往一侧跨出半步,足尖微出,太刀从下往上转起,刹那灵力的华光绽放,喷薄出太阳般炽热的烈火。

    那烈火成月弧、成螺旋、成长龙,融成连绵不绝的火焰环绕着他,吞吐着太阳的辉光,散发着太阳的热度,而跃动在火焰中的缘一恍若天照神子,成为了沟通天与地的精灵。

    日之呼吸战技的绝美,无法用语言形容。在这一刻,犬夜叉仿佛透过缘一苍老的皮囊看到他永不熄灭的灵魂。

    “刷拉——”

    最后一刀收尾,火焰散去,余韵犹在。

    犬夜叉愣在原地,良久才开口:“这是什么刀术?”

    缘一的刀垂落,似他的人一样谦卑:“是日之呼吸。”

    “日之……呼吸?”犬夜叉仰头,“我可以学吗?”

    缘一看着他透明的轮廓,料想灵体应该不会生斑纹早死,便道:“我会教你。”

    ……

    西国,云中城,西王宫。

    大殿寂寂,重重帘幕之后铺着一张软褥,其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犬夜叉。在他身侧,有两位妖怪医师看护着他,一个是负责断肢断骨接续的蝾螈妖,一个是负责疗愈脏器受损的海参怪。

    这两个妖怪医师看上去虽然一个比一个像食材,但他们实力不俗,已经将濒死的半妖从死线抢了回来。可由于幼崽伤得实在太重,修养的日子会很长,且还会有危险。

    “杀生丸大人。”蝾螈妖匍匐在地,“半……犬夜叉姬君的性命是保住了,可高烧依然没退,用了妖力也无法降下。”

    杀生丸站在帘子外,扫了他一眼:“高烧?”

    蝾螈妖:“不是寻常的疾病,而是、而是姬君体内的灵力像沸水一样翻滚,烫得厉害。妖力治不了灵力,或许应该去请一位巫女来。”

    海参怪补充道:“杀生丸大人,请让小妖去请一位巫女吧!只有这样,才能在姬君最特殊的日子保住她的性命。”

    最特殊的日子是什么?

    自然是变成人类时的朔夜。

    她的伤连半妖血脉都治不好,更何况是妖血褪去变成人类的那天。脆弱的人体更撑不起伤势,没准在变化的第一时间她就会死去。

    如今距离朔夜还剩几天?

    两天、三天?他不记得了。

    杀生丸蹙眉:“去吧。”

    “是!”

    医师走了一个,留下另一个看护犬夜叉。左右是没他什么事,杀生丸正准备离开,却不想一抹白影转了进来,正是他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母亲。

    凌月勾唇,似笑非笑,绝美的脸上挂出了与杀生丸同款的欠揍表情:“为了一个半妖小姑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么感情用事真的好吗?倒是有些像你的父亲了。”

    杀生丸:……

    两百岁的他还做不到无视母亲的调侃:“母亲,注意你的措辞。”

    凌月掩唇一笑:“哦呀,还没当上王,就对母亲摆起王的架子了吗?”她看向帘幕后,“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让她进入西国呢,结果……”

    她开了嘲讽:“不仅带了回来,还是以‘幼崽重伤’的方式。”

    话到后头,语气已经冷厉下来。显然,她对犬夜叉来到西国没意见,可对她是以什么状态进入西国的,十分不满。

    只是,这份不满冲的是杀生丸。

    凌月:“即使是半妖,也是白犬的血脉。杀生丸,她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犬族的子民,还是子民中的幼崽。”

    “她才几岁,九岁、十岁?只是放养在外而已,又不是放弃不管,居然也有杂碎敢这么虐杀她,这是不把谁放在眼里?”

    连神道都要给西国三分尊重,区区一个杂碎鬼王竟敢打西国的脸,还差点被他得手了一只幼崽,这能忍?

    “杀生丸。”

    凌月注视着已经高她一大截的儿子,幽幽地道:“你该明白的,没有自保之力的幼崽被杂碎伤到,是直系亲属的无能。”

    杀生丸全程没有回话,只是平静地听着。

    “别让族人以为下一任王连一只幼崽都护不住。”凌月道,“你要是护不住,不如趁早帮她选一位强大的眷属。”

    杀生丸眉头微蹙:“不劳你费心了,母亲。”

    凌月往帘幕后看了一眼,轻叹一声便离开了。她还要处理很多琐事,比如,胆敢打西国脸的那个崽种鬼王到底是谁?

    母子间的硝烟平息,蝾螈小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本来以为两位大人会打起来,正想悄无声息地爬出去,谁知杀生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守在这里。”

    “是……是!”蝾螈妖,“大人,您不留在这里吗?对重伤的幼崽来说,身边有亲人的气息在的话,会更让她安心。”

    杀生丸冷硬道:“不必,你留下就够了。”

    他准备离开,转身刚迈出一步。恰在这时,犬夜叉的脑电波与缘一接轨,半梦半醒地呓语:“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种哥。”

    蝾螈妖:……

    杀生丸:……

    大妖停下了脚步,小妖大惊失色。蝾螈小声呼唤“姬君”,犬夜叉却是意识全无,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冒着匪夷所思的话。

    蝾螈妖冷汗涔涔:“杀生丸大人,姬君是病糊涂了,所以胡言乱语,可能在做噩梦?”

    呵,他看她可不像是在做噩梦。

    杀生丸又站了回去,拢手入袖,整张脸冷了下来:“闭嘴。”

    小妖识相地不再说话,可犬夜叉胡话还在继续:“你哥打你吗……你好厉害啊……论刀,刀,要学、学……”

    “杀生丸、杀生丸……”

    杀生丸眯起眼,正想听听这狗东西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就听狗东西用虚弱的气说出最坚定的话:“杀生丸的刀术比不上你。”

    清晰可闻,字正腔圆。

    杀生丸:……

    那么问题来了,这狗东西梦见了哪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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