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医院的不解之缘
本人此生最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可我为什么就和医院结下了这不解之缘？
王璃从我家离开之后我就觉得鼻塞头痛，拿出体温计一测，发烧39度。也许是昨天晚上哭的太凶，又或者回来的路上不小心着凉了，总之原因不明。我在家里翻了一圈，没找到感冒药，只好躺在沙发上给自己弄了一杯开水，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陈欧发来的消息“余念，今天有空吗？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给他回复“不去了，我躺了，起不来。”
“你咋了？生病了？”
“嗯，感冒了，发烧，改天再约吧。”
“那你别乱走，在家等我，马上就到。”
“你不用过来，我吃过药了，躺一会就好。”
他没有再回复，半小时之后站在我家门口，手里拿着一袋药。
“余念，这几种是退烧药和消炎药，你赶紧吃一点。”
“我不是说了不用过来了么。”
“我一猜你家里就没人，快，把药吃了，发烧多少度？”
“刚测的，39度，其实没事，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热水哪能治病啊？赶紧的，把这几片药吃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药片，一股脑扔进嘴里，他起身去了厨房，我没有理会，过了好一会，端来一盘饺子，放到茶几上，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说：
“好像没那么热了，你再测一下，然后把这几片药也吃了。”
“怎么要吃这么多药啊？苦死了。”
“良药苦口，吃完吃点饺子，补充点营养，好得快。”
我爬起来又试了一下温度，确实降了一些，38度多了，就又端起水吃掉剩下的药片。
刚吃完不一会，我就忽然觉得胃疼，头晕的厉害，心砰砰的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陈欧，你给我吃的什么药啊？”
“先吃的是退烧药啊，后来那几粒是头孢，消炎的，怎么了？”
“大哥，送我去医院吧，我头孢过敏。”
说完，我一头栽下去，晕倒了。
一阵吵闹声传来，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睁开眼看见妈妈和小舅站在床边，见我醒来，妈妈摸了摸我额头：“念念，感觉怎么样？”
“妈，我”
刚要说话，感觉喉咙里有东西涌上来，我赶紧爬起来，吐了。
舅舅走过来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问：
“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吐呢？”
“没事，洗过胃的正常反应。”
“我说余念，你也太不省心了，你一个医学世家的孩子，你不知道自己吃头孢过敏吗？”
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有气无力的躺回床上。
“好了盛年，别说了，我闺女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孩子正难受呢，批评教育的话，以后再说吧，你先陪我去给念念买点吃的。念念，你朋友们都在门外呢，两个小男孩刚才打起来了，说什么谁的错。我把他们叫进来，知道你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但是别聊太久，你得多休息。”
说完，检查一下我输液的瓶子，拉着舅舅出去了。他们刚出门，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走进来。
王璃一脸担心的开口：
“阿念，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夏之萍紧跟着说：
“我们吓死了，你昏迷了好久。”
站在床尾的是阴天渝和陈欧，陈欧的嘴角有伤，阴天渝看起来很憔悴，脸上的胡茬没有刮，眼睛里都是血丝，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我看了一眼王璃，示意她给我一点水喝，她把我扶起来，想靠在床头上，可我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似的，瞬间朝另一边倒去。阴天渝和陈欧同时冲上来，一把拉住我。阴天渝瞪了陈欧一眼，把他拉着我胳膊的那只手拿开，然后坐在床边，让我靠在他身上，接过王璃手中的水杯，用小勺子慢慢给我喂水。陈欧犹豫了一下，又回到床尾站着。
我缓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从嗓子眼儿慢慢挤出几个字：“别怪陈欧，他不知道过敏。”
王璃拉着我的手说：“知道了，阿念，你先别说了，好好休息，阿姨说，你幸亏送来的及时，洗了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嗓子眼一阵发痒，止不住的咳嗽。
陈欧低着头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余念，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对头孢过敏，不然我不会给你买的。都怪我，没有事先问问你。”
我看着他，用最大的力气摇摇头，王璃在一旁帮我翻译：
“阿念的意思是，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责，她过敏这个事确实没几个人知道，她自己吃之前也没看看是什么药，你别难过，这不是都没事了嘛。”
夏之萍也劝到：“对呀，阿姨说醒过来就没事了，陈欧，你千万别多想，你一直跟着跑前跑后的，肯定也累坏了，先回去歇歇，这里有我们呢。”
王璃说：“是啊，先回去吧，你不休息好，怎么照顾阿念呢？”
陈欧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下：
“我不累，我在这照顾余念吧，你们去休息，都是我犯的错，我应该承担责任。”
我努力抬起胳膊，挥了挥手，王璃秒懂我的意思，和夏之萍一起，把陈欧推出门，让他回家了。
回来之后王璃看着我说：“阿念，我猜天渝肯定有话想和你说，我和萍萍先出去了，就在门口，你有什么事就喊我们。”说完也出了门。
病房里一下子剩下我们两个，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想吐，咳嗽了几声又干呕了两下，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温柔的说：“怎么了？还是想吐吗？还是我的姿势不对，你不舒服了？”
我摇摇头，使劲喘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晰：
“你还生气？”
他搂着我的那只手臂紧了紧，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祖宗，我哪里还敢生气啊，以后我再也不和你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可真该死，看着你这样，我心快疼死了，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我使劲摇摇头：
“是我不对”
他的脸贴在我额头上：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医生说，你现在需要休息，等养好了精神，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绝对不还手，任凭你处置。”
说完，轻轻把我放回枕头上，在我额头亲了一下。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眼皮一直在打架，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很黑了，我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半夜12点，阴天渝趴在我身边睡着了，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咳嗽了两声，他突然惊醒：
“念念，你醒了？渴不渴？”
“嗯，有一点。”
应该是输液起作用了，我胃不那么难受了，说话也有了力气。
他给我喂了一点水：
“饿了吧？但是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要过24小时才可以稍微吃一点流食，再坚持一下，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好一些了，你怎么没回去休息？”
“我不放心你。”
“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躺的腰酸背疼。”
他把我扶起来，抱在怀里。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王璃和小舅他们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太晚了，照顾你我一个人够了。”
“对不起啊，我又让你担心了。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可以和好吗”
说完，我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怎么还哭了？都是我的错，我那天说的什么浑话，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们不分手，我以后要是再敢和你提这两个字，我就”
“就变成大猪头。”
“好好好，你说变什么就变什么。别哭了好不好，乖。”
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的眼泪好像决堤了一样止不住的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好，我很不好，我很难过。”
他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给我擦着眼泪
“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别哭了，以后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我保证。”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真不是，等我好了，我就告诉你。”
“我以后再也不问了，你想告诉我就告诉，不想告诉我，我也不生气了，好不好？别哭了。”
我把眼泪鼻涕使劲往他衣服上蹭了蹭，一抽一抽的说：“我不管，你惹我伤心了，你得补偿我。”
“你都把我衣服弄成这样了，还要我补偿啊，小坏蛋。”
“林森，和我分手，你就不难过吗？”
“傻瓜，你怎么知道我不难过，我后悔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怕，怕你心里真的没有我，怕你推开我。但我知道错了，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宁愿你对我不是真心的，也不该和你说那两个字。哎……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伸手摸摸他的胡茬：“怎么胡子都没刮？”
“我昨晚喝多了，今天中午才醒，就听说你进医院了”
“你又喝酒！”
“以后再也不喝了，我保证。”
“这还差不多。”
“好了，不哭了，乖……”
我点点头“嗯……”
“那我能不能也提一个请求？”
“什么？”
“以后能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别三天两头儿往医院跑。”
“我也不想啊。对了，你是不是和陈欧打架了？”
“啊也没有，我就是气不过。”
“我都看到了，陈欧嘴角的伤是你打的吧？其实也不能怪他，他也不知道我过敏，听说我感冒了，好心给我送药而已。”
“你怎么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啊？就只关心他。”
“那你受伤了吗？”
“当然没有，你男朋友还是很能打的好不好！”
我拉着他的右手看了一眼，攥拳的位置通红。
“还说没有，手都这样了，疼不疼啊？”
“哎呀，我女朋友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我一直很关心你的好不好？”
“嗯，就是整天气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他摸摸我的头说：
“笑啦，这下不难过了吧，你都不知道，你哭的样子，可丑了。”
“我都没说你满身酒气，臭死了，你还嫌我丑。”
“我臭吗？我闻闻，还真是有点臭。”
“嗯，可不是么，香味都没有了。”
“什么香味？”
“我说不好，就是一种嗯有点像草莓味的薄荷糖。”
“余念，你怎么这样啊，都住院了，还调戏我。”
“我这怎么就是调戏了？”
“你不知道吗？当你很喜欢一个人，对他有欲望的时候，大脑中枢神经会分泌一种芳香素，所以你就会觉得他很香。你这么说是在暗示我什么啊？”
“哎呀还有这种说法呢？这不是巧了吗，快过来给姐姐亲亲。”
“念念，你怎么这样了？这可是医院。”
我一边嘿嘿的笑，一边靠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明显没想到我会这样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把脸凑过来，就在要碰到我嘴唇的一瞬间，我一扭头，躲开了，假装咳嗽两声：
“林森，你刚刚还说这可是在医院，你要干嘛？”
他使劲揉揉我脑袋：
“小坏蛋，逗我是吧？”
我笑着倒在枕头上：
“小坏蛋要养精蓄锐了，都快一点了，你也睡会吧，我把床分你一半。”说着我往旁边挪了挪。
他躺到床上，一只胳膊塞到我脑袋下面，另一只胳膊抱住我，我抬起头，在他胡茬上亲了一下，认真的说：
“林森，我爱你。”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爱你。”
他用下巴摩擦着我的头发：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我给你唱首歌吧。”
“嗯”
我清了清嗓子，用很慢的速度唱：“你是空气，但是好闻，胜过了空气你是阳光但是却能照进半夜里”
也许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完美的感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执和固执，而相互拥抱的两个人，往往是收掉了独有的那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