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绝望和希望
西苑防线，9号宿舍楼前，此时他们还在坚守着第二道防线。
比起女生们，男生因为性别的优势，觉醒之后，在同等级下平均实力更优秀一些，所以防守起来也没有女生宿舍那么吃力。
不过也只是没那么吃力，9号宿舍楼前的战斗同样是绝对的被动，此时已经有数名能力者以及十几名普通人死在了虫子的嘴下。
整体看来，虫子的数量和能力者的数量相差并不大，尽管有部分能力者龟缩在宿舍楼里不肯出来，但人类也不至于是被碾压的局势。
真正让战斗如此吃力的原因，是因为人类一方战斗经验非常不足，也做不到像虫子那样完全不顾生死，所以相比之下，实力就差了很多。
苏泽正在赶往9号楼的路上，忽然王兆的通话又一次响起：
“苏大哥，16号楼告急！那里原来就有两条相距很近的一阶通道，此时聚集的虫子非常多！请您解决9号楼问题之后，速去救援16号楼！”
“收到。”苏泽早已麻木了，他毕竟是近战的4级能力者，单凭一杆长枪，他清扫虫子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没办法在允许的时间内解决一座宿舍楼的虫子。
也因此，承担各自宿舍楼守卫任务的能力者们根本没办法被解放，为了防止更大的伤亡，他们只能坚守阵地。
9号楼情况要好很多，苏泽在击杀了十几头虫子，并掩护这里的能力者退守第三道防线之后，便迅速地赶往了16号楼。
这同样是女生宿舍，门前的防御工事被冲烂了，大大小小的虫子涌入了宿舍内部。
在王兆的安排下，宿舍里原本的普通人早就都聚集在了六楼，六楼之下的五层楼便是能力者们打游击的战场。
此时的16号楼，宿舍门口的虫子已经比较分散了，大多数虫子都爬进了这座被黑暗吞噬了的宿舍楼之中。
所以苏泽没有遭到什么阻拦，很快便成功地进入了这处宿舍楼。
甫一进入，扑面而来的就是虫子腥臭的味道，牺牲的能力者尸体在楼梯口旁安静地躺着，几条血蠕虫趴在上面啃食着，咀嚼血肉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瘆人可怕。
苏泽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眼前的这一幕已经不足称奇了，他照常挥起了长枪，解决了这几条血蠕虫。
之后，便匆匆向楼上赶去。
嘭！嘭！
“吼！！”
“给我去死！”
“吱！”
“啊啊啊！！”
乒乒乓乓的战斗声传来，虫子的嘶吼爬动，人类的怒骂尖叫，还有时不时戛然而止的声音，成为了黑夜里的点缀，是末世的交响曲。
苏泽喘着粗气，此时他无比疲惫，但步伐却不敢有丝毫的减缓。
宿舍楼的结构比较简单，没有纵横交错的通道，只是一条走廊从头到尾，所以苏泽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上分布的虫子，不多，但数量也远在这一层的能力者之上。
“呼，呼”苏泽跑动着，拖着的长枪划过地面，一片片冰霜在身后凝结，快速地接近着虫子，麻木地挥起长枪。
3级虫子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两下的功夫，而苏泽的到来成功引起了这一层所有虫子的注意，它们嘶吼着跑来，原本躲在单个宿舍里寻找机会的能力者们，此时察觉到了苏泽的到来，也都跑到了走廊上，对着那些被吸引了注意力的虫子的后方一顿输出。
“寒枪大哥，这里我们解决，你快去高楼层帮忙，已经有虫子接近六楼了，那里都是普通人！”
有一位女生焦急着喊着，值得一提的是，她右臂处空荡荡的，显然是因为战斗失去了一条手臂。
“嗯。”
苏泽点了点头，他没去埋怨什么，在场的每一位都比他艰难，他至少没有生命危险，甚至这个分身也没有损失的风险。
在确定眼前这些能力者不会被虫子碾压之后，苏泽跑向了楼梯处。
此时的五楼，由于楼层较高，虫子只有几头，但能力者也没几位，仅有的几名能力者苦苦牵制着爬上来的几头虫子，防止它们前往六楼。
“雯雯，你中毒了，先上去吧！”
这里的几名能力者都是女生，其中一位高马尾女孩对身后的队友劝说着，她不过是一名2级体质能力者，此时却独自面对着一头铁颚蜈蚣。
“你撑不住的，我还可以坚持。”另一个女孩却不愿走，此时她的大腿处血淋淋一片，黑色的毒血已经开始渗出，至于那头伤到她的绿纹毒蛛，此时躺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息。
显然是这个女孩拼着中毒杀了它。
咔，咔！
铁颚蜈蚣的那双刀颚咔咔作响，高马尾女孩手持钢棍面带紧张，其他能力者此时都面对着各自的敌人，无法提供援手。
所以面对这头铁颚蜈蚣，高马尾女孩想的已经不是如何战胜它了，而是在想如何与它同归于尽。
思维不过刹那，昏暗的灯光下，铁颚蜈蚣可不会像电影里的反派一样说废话拖延时间，它那上百条腿爬动着，前半躯体直立起来，一双刀颚闪着寒芒。
“雯雯你走！”高马尾女孩仍旧劝着，确实应该走，不然二人都得死在这里。
咚！
这时，一个女士哑铃忽然砸了过来，精准无误地砸在了铁颚蜈蚣的躯体上，激怒了这头愚蠢的虫子。
它扭头向后看去，高马尾女孩二人也投去了目光。
在灯光浮动处，是几名没见过的女孩，她们手持桌子椅子这样的武器，力气不大，有些甚至只能将桌子拖在身后，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此时非常恐惧，但步伐没有丝毫后退的趋势。
而在她们身后，是一群尝试走出舒适圈的身影，这些平常连蟑螂都害怕的女大学生，此时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你们走！”
她们呐喊着，近乎以一种尖叫的方式来呐喊，排泄内心的恐惧，同时也宣告自己的勇敢。
高马尾女孩两个人有些诧异，却没有后退：“你们还是普通人，面对这头虫子是很危险的，我们来吧。”
铁颚蜈蚣夹在中间，一方是数十人乃至还会变成上百人的普通人队伍，另一方则只是两个2级体质能力者，其中还有一个受了严重的伤。
再愚蠢它也明白怎么选择，头颅调转方向，刀颚闪着寒光，它又一次向着高马尾女孩二人冲了过来。
“你们走！”
高马尾女孩两人视死如归，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她们见证了太多的生死，而在生死的磨砺之下，她们蜕变的速度十分惊人，爱干净怕虫子已经成了过去式，乃至于现在，她们选择了舍生取义。
“啊啊！！”
支援来的女孩们也疯狂了，看着那些勇敢者的牺牲，看着这些人为保护自己而死去，善良的她们再也不愿龟缩逃避下去了，末世降临的压力，被同学保护的心理负担，都化作了此刻的尖叫。
以及冲向铁颚蜈蚣的勇气。
就要接近了，她们注定胜利，也注定会有人献出生命。
“都让开！”
这时，一道身影却是后发先至，那铁颚蜈蚣还未接触到这些女生，一杆长枪便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嗤！！
体液飞溅，那道身影没有停止动作，抽枪之后，又是一记横劈。
嘭！！
这头将近五米长的铁颚蜈蚣直接被砸在了墙上，流出来的血液凝成冰晶，死的不能再死。
“呼，呼”
苏泽喘着粗气，站在铁颚蜈蚣尸体旁，长枪杵着地面来支撑身体，他太累了。
一套下来，行云流水，铁颚蜈蚣根本来不及反应，同样也有几位闭着眼睛向前冲的女孩还在尖叫扑来。
嘭。
椅子丢出，力量太小，甚至没砸到苏泽，但丢椅子的女孩却因此失去了重心，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非常狼狈。
“噗！哈哈哈哈。”
苏泽笑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他只感觉自己内心的疲惫消散了几分。
这一阵笑声将那几名还未回过神的女生惊醒，趴在地上的那位更是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了苏泽，到现在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至于那两位能力者，则早就反应了过来，她们惊喜地感谢着：
“谢谢寒枪大哥！”
“不客气，不客气。”苏泽摆着手，看了一眼二人，语气轻松了许多：“下次别这么逞强。”
随后他又看向了趴在地上的那位和她身后的众多女孩，紧绷的脸放松了下来，带着几分笑意：
“好样的。”
他着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位，后者直接羞红了脸。
“注意安全。”
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苏泽没时间继续在这儿耗费，他快步跑向了这一层其他残留的虫子，而解决它们之后，苏泽还有其他任务。
身体非常疲惫，但此时苏泽的心情却有了扭转。
郭希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