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警察局长
“局长，咱们的电话被打爆了，无数市民来电话问我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警局的女接线员手中拿着电话机，向领导抱怨着。
“告诉他们，是谣传，是谣传，是谣传！这样的回复都不懂吗？真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家伙。”
长野市警察局的局长西岛正男，正在冲手下发火。听了女接线员的话，脑袋几乎变大了一圈，让他更加烦躁。
女接线员听着上司骂自己的话，更像似表扬自己。她也没敢吭声，低下头来，默默的把电话放下了。
“你们这些笨蛋，昨晚喝了多少清酒？”
西岛正男转过身来，继续骂手下的警察。
“没喝酒。”
“没喝酒？为什么会相信那些胡说八道的谣言？”
西岛正男的嗓门越来越大。
“不是谣言，是目击者的报告。”
“那些目击者吃核废水的海鲜吃多了，他们的脑子已经变成了秋刀鱼的脑袋。他们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警察们都肃穆静立，没人敢说话。
“我们身为警察，总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证据！知道吗？证据！”
西岛正男继续咆哮着：
“你们谁有证据，能够证明是一个人，把火车掀翻了？”
一位警察小声说道：“有监控视频。”
“视频里面显示一个家伙推翻了火车吗？”
“没有。视频里面看见一个男人，把检票口的护栏，像扯卫生纸一样扯碎了。”
“那么，你怎么证明一个扯碎护栏的人，去撞翻火车？”
西岛正男瞪着眼睛，盯着手下警察的脸。“月台上的视频在哪儿？”
“出事地点的视频已经坏了两个多月，另一个视频只拍摄到，火车前面的铁轨突然拱了起来。”
“什么意思？”
“当时，火车进站，已经开始减速。可是，火车头前面的铁轨，突然高高的拱了起来。火车头压到弯曲的铁轨之后，就脱轨翻车了。”
西岛点点头，放低了声音，“这就对了。根本就没有证据，是人的力量把火车撞翻！你们这帮家伙，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大厅里安静了一会，终于有人轻声问道：
“那么，铁轨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拱了起来？视频没有拍到铁轨下面的地基。”
西岛正男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被点燃了，大声叫骂道：
“你们问我吗？你们在问我吗？你们这群笨蛋是干什么吃的？一帮咸鱼，吃闲饭的吗？你们去调查。不调查怎么知道铁轨的问题？”
“也许是地震，也许是其它的地质变化。”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世界没有哥斯拉，没有超人，也没有人猿泰山！”
“不许再传播谣言。否则的话，老子把你们统统关进监狱！”
这时候，女接线员举着手中的座机电话，小声说道：
“西岛局长，您的电话。找您的。”
西岛正男气哼哼的走的女接线员的面前，接过了电话刚听了一句，就破口大骂：
“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认为有超人！你问电视新闻怎么回事？你他妈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去问问愚蠢的电视台，他们在播放什么混蛋新闻？你这蠢货……你的脑袋是不是被你家的母驴给踢了？”
正骂的起劲时候，突然，西岛正男像触电了一样，变成了一座静止不动雕像。
他鼓起眼睛，张大着嘴巴，目视前方的空气。握着话筒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市长？”
“您是市长大人？”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骂您。”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脑袋被老婆踢了。”
“是的，是的。我的老婆是一头母驴。”
女接线员捂着嘴巴，缩着脖子，生怕自己笑出声。
西岛正男把电话听筒放在耳朵边，向前方的空气不断鞠躬。似乎市长大人顺着电话线穿越过来，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样。
“是，是，是。我一定调查清楚，我一定找到那个家伙。我们全体警员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好市民的安全。请您放心。”
西岛正男局长对着电话，每说一句话，都要向前方的空气鞠三次躬。
终于，电话里的市长不再说话了。
他的举着电话机的胳膊，像没有了骨头一样软了下来。
一屁股瘫坐在接线员的椅子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的空气。张着大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气。
所有的警员都不敢说话，静静的站立在他的周围。目视这位警察局的局长。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赶紧行动啊！”
西岛局长静静的坐了几分钟，才发现手下们满满的站了一屋子，各个都在发呆。
各位警员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笨蛋，不是让你坐着办公。你们出去，去大街上，把那个家伙给我找出来，把那个穿着病人服装的神经病找出来。”
呼啦一声，所有的警员全部向外面跑。
“等等，您的电话。又是找您的。”
女接线员又把电话筒举向西岛局长。
所有的警员全部原地站立，不知道局长又接到了什么新的指示。
西岛局长挺直了腰板，恭恭敬敬的接过电话：
“请问，还有什么要求？”
“……”
“您是问穿条纹衣服的人吗？我们正打算全力去寻找。”
“……”
“我一定会把他缉拿归案。”
西岛局长握着电话，笑眯眯向前面的空气点头。
“……”
“什么？报道？你是电视台的？”
西岛正男的眉心开始揪成一个疙瘩，眉梢逐渐向上方竖立起来。
“去你他妈的电视台！”
西岛局长又开始冲着电话大骂起来。
“你们的脑袋是被哪头母驴给踢了？是不是核废水喝多了，变成了猪脑子？”
“你们的报道是造谣，是违犯法律的造谣。懂吗？”
“没有警局发布的正规信息，你们胡乱报道，是在制造社会恐慌。”
“你们简直就是一群不长猪脑子的秋刀鱼。”
还没等西岛局长骂过瘾，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气得西岛局长举起电话想扔出去。
幸亏女接线员手疾眼快，赶紧伸手拦住他的胳膊，把电话接了过来。
西岛局长低着脑袋，在屋子中央来回踱步，嘴里还在气鼓鼓的骂道：“一群不长猪脑子的秋刀鱼。”
骂了几句，抬头一瞧，自己这些手下还没出门呢。正要骂人，一位警员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局座，大门外面都是记者。已经把咱们的大门堵死了，都准备采访您呢。”
“不见，不见。”
西岛不耐烦的挥挥手，带领几个手下走向警察局的后门。
打开后门，还没走出台阶，只见下面呼啦一下，围上来一群人。
照相机的闪光灯在咔嚓咔嚓的闪亮。
摄像机的照明灯光射向了西岛局长的脸上。
西岛局长对这样的大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他用手掌遮挡一下晃眼的灯光，很快镇定的站住了。
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警服，笑眯眯的点头示意，说道：
“麻烦各位久等了。”
“现在，我们警方正在与铁道部，和地质部的相关人员成立联合调查组。具体情况，要等到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公布。我要强调的是，要尊重科学，这个世界上没有绿巨人。”
西岛局长面对一群记者侃侃而谈。
这时候一位警员，在西岛局长的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话。
西岛局长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