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永远到底有多远
“陆子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良久，疏莫离缓缓开口。
“并没有。”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陆子乔说出了这三个字。
至于付钱那件事纯属意外，而且他已经和她解约了，按照男生的思维，陆子乔自然不认为这件事算什么事，也就不存在什么隐瞒不隐瞒了。
“那，陆子乔，你喜欢我么？”
“莫离，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喜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么？”陆子乔看着疏莫离，曾经她从不如此执拗这个问题的。
“感觉是一回事，听你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陆子乔，你喜欢我么？”
对于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是疏莫离心中的一个结。以前她没想问，不代表她不介意，她也一直说服自己陆子乔为自己所做的种种都证明着自己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但也只是不一样而已，较真的话，这么久以来，他还真不曾说过喜欢自己这类的情话。
而今天疏莫离不想在因为顾忌他有什么忌讳，因为自己顾虑太多而不敢问出口了。
“你，喜欢我么？”沉默、沉默、无休止的沉默，就在疏莫离认为，他会因为这个问题，哪怕不离开，也不会再开口讲话时，没想到竟等来了他的问题。
“喜欢，陆子乔，我喜欢你。”疏莫离没有任何思考，回答的很是干脆。
但是这没有迟疑的干脆回答并没有即刻等来对方的回响。
又是沉默。
只是这次沉默的时候，陆子乔回首，迎上了女生坚毅炽热的目光。
“莫离，不要轻易把喜欢说出口。”
男生说完，起身，向女生伸出右手：“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相信我。”
修长细白骨节分明的手，疏莫离无法抵抗的手。
“唉~”疏莫离在心里叹了口气，终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自陆子乔出去，莫小北已经在编辑部这边转了不下十圈了。
“莫总监，你再转下去，我头真晕了……真晕了啊……不行……我扛不住了……”王语嫣扶着头，语气夸张、动作更夸张。
“你这也太浮夸了，面色红润，说话也中气十足的，咋看也不像会晕的样子。”陆铭一本正经道。
陆铭属于慢热型，起初不认识不熟悉的时候就比较端着，熟悉之后说话就能发现这个女孩身上有很多点，就真的挺让人意想不到。
典型的宝藏女孩。
“还是朋友么，有你这样的么。”王语嫣一脸幽怨地瞅着陆铭，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话刚落地，就见疏莫离和陆子乔走了进来。
“不是吧，这上班时间还翘岗约会，老板带头哦~”王语嫣小手一伸，指着陆子乔，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话说，王语嫣不过比他们大个两三岁，却总能给人一种就她懂得多就她成熟的感觉。
本来公司也都是年轻人，也多是熟人，所以工作氛围自然轻松，并不会因为职位不同就会顾忌太多，当然这只是私下，工作之外。
疏莫离仰起巴掌大的娃娃脸浅浅一笑：“语嫣，前天让你写的文看起来搞定了哦，发给我看看吧。”
“说好的最迟周末给你就好嘛，我马上写。”还有什么比被催稿，更让人……
莫小北见疏莫离没事儿，悬着的心轻松了些许。
看她们似乎还有话要说，陆子乔便先回自己办公室了。
“没事吧？”莫小北跟着疏莫离走进她的办公室，顺带把门带上。
“我说陆子乔怎么会去找我，真是你给他说的，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去步梯间了？”疏莫离给莫小北倒了一杯花茶。
“你这恒温壶不错。”莫小北接过来，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不是我，是萧逸尘，当时我还讽刺他怎么那么爱关注美女，谁知他说你状态不好，当时我就急了，担心你发生什么事，本来我想着自己过去找你呢，可又寻思着陆子乔才是你男朋友，他去才更合适，所以我就——你——该不会——怪我吧？”
不了解的人可能会觉得疏莫离心思重，只有接触深交后才懂得她那有什么重心思，明明就是不够自信，方才话少、不爱说。
“不会。”疏莫离其实心里是庆幸的，庆幸莫小北没有过去，不然哪怕是她们二对一，两人一起面对那个男人，她们估计也不知道如何办。
“你都不知道从陆子乔出去，我就过来等你了，就怕你会怪我擅作主张。”
“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疏莫离看向莫小北：“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没事儿，这不好好现在你面前么。”
【是啊，就是现在看似好好站在我面前，可怎么反倒有一种这个女孩已经不是我之前所认识的那个疏莫离了呢】
莫小北看着眼神之中更添几分漠然的疏莫离，突然道：“不管怎样，我永远都是你做好的朋友。”
“嗯，永远的朋友。”疏莫离的眼神澄明干净但不缺坚毅。
【永远有多远，她不知道。但友情至少比爱情来的更加可靠，不是么？所以她现在突然就不想再纠结陆子乔有没有亲口说过他喜欢自己这类的情话，反正自己还小，反正未来还长，她等的起……】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时针便走到了六。
共同磁场的人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莫小北并没有在疏莫离的办公室再做过长时间的逗留，因为疏莫离决定她们要先一起回宿舍了。
所以等陆子乔再次过来找疏莫离的时候，女生已经不在了。
这时他才知道她们先回来去了。
程明阳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站在电梯口发呆的陆子乔：“电梯到了，也不进去，失魂了？”
“我在想也许她今天是听到了我们谈话，才会心情不好，独自去步梯间的。”陆子乔看了一眼程明阳，觉得今天他的提醒或许是对的。
“我就说嘛，这事儿肯定得时你提前跟她说，从你嘴里知道跟从别人嘴里知道完全是两码事，特别是如果这事不是先从你嘴里知道，而实现从付钱嘴里知道，那事估计就更大了。”程明阳说了这么做才注意到陆子乔那一副已经出事了的表情：“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咳——”陆子乔率先走出电梯，程明阳一听这口气，赶忙追了上去。
“不是，现在怎样啊，需不需要我去当下说客？”
“不用，这件事时机到了，我再给她解释也不迟。”
然后，陆子乔将今天在步梯间发生的事情讲给程明阳听，想了解一下他的看法。
“都这样了，你还不报警，让那个东西逍遥法外，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恐怕以后会危害更多无辜少女。”
“不过你曾经也学习过速写，画画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要不你把他的样子画出来，我帮忙去给他留个底，不然我这心里总不踏实。”程明阳见陆子乔不说话，紧追几步接着说。
“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明天中午我们去检查画展布置情况之后，我就画，画好之后的事就交由你负责，你可以和莫离联系一下。”陆子乔觉得程明阳的顾虑还是很有必要的，也就应允了他的提议。
“我都饿了，你看那边夜市摊生意多好，咱们也去撸个串吧？”
街对面，烧烤店的生意正火爆，吸引陆子乔的并不是那火爆的生意，而是路边坐着的背影尤为熟悉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走到哪都极为吸引人的疏莫离。
“嗨，好巧呀。”既然过来了，自然是同她们坐一起了。
程明阳伸手，满脸笑意地和他们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人脸，虽然是为了避开和陆子乔同行，疏莫离才招呼着莫小北提前离开，可看到主动凑上前的两人也只能忍着。
虽然心里暗示已经告诉自己不要纠结太多，也不要太在意陆子乔嘴上是不是会给自己什么承诺，用心感受其实他对自己着实不错，告诉自己知足常乐。
可是……一时之间，还是不想和他同框太多。
都说好话当钱使，谈恋爱谈恋爱可不就是用嘴谈的么，难不成还是棉花弹弓，既然用嘴谈，不就是说明了话的重要性，疏莫离却还是不太能接受，连一句喜欢都不曾说出口，一句承诺都没有的爱情。
疏莫离没有说话，陆子乔也没有说话。
全程就靠程明阳和莫小北撑着，不过程明阳说上十句，莫小北说上一句也就不错了，所以全程主要还是多亏有程明阳。
陆子乔自然感觉到了疏莫离的异常，虽然尽量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他的手却是没闲着，硬是将烤好的鱼，一点点的将肉和鱼骨、鱼刺分离开来。
至于疏莫离，虽然没有说话，不过全程也并没有冷着一张脸，对于陆子乔为她整好放在面前碟子里的鱼肉，她非但没有拒绝，相反还是来多少吃多少，吃的津津有味。
这画面，诡异却又和谐。
“你说那姓付的家里边那么有钱，怎么还那么喜欢倒贴呢？”程明阳着实受不了这两人了，话题一转，扯到了如同鱼刺一样横在两人心间的这个女人。
正低头吃鱼的疏莫离筷子微微一顿，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陆子乔依然在为女生剥着鱼，虽然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细想一下觉得这事从程明阳嘴里风轻云淡的说出来也未尝不可。
“明知道你有女朋友，更清楚你女朋友还和她一个宿舍，怎么还能干出这事儿来，那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你说他就不觉得尴尬么？”程明阳见当事人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肢体语言，胆子也就更大了些。看来陆子乔是想借助自己这张嘴，把这事于今晚解决了：“莫总监当时也在场，好巧不巧就那个时候要摔倒，也就陆子乔这么善良还没有心机的人会伸手扶她一把，换做别人，恐怕仅仅是因为她对他们有好感，见她也要退避三舍了吧。”
“对了，子乔，你那件衬衣丢了么？那个唇印，跟吃了小孩似的，我看了都……”程明阳看着突然都停下筷子，抬头看着自己的其他人：“呃，我错了，影响各位食欲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开吃之前，程明阳就点了青岛，此刻一次性杯子直接满上三杯，一饮而尽。
殊不知，疏莫离的而目光并不只在程明阳身上，而是扫了一眼程明阳，便直接盯上了莫小北，而莫小北也是如芒在背，感觉到她的注视，才放下了筷子：“我觉得这事儿陆董会跟你讲，所以就没有——”
莫小北放下去的双手，因为尴尬，相互抠弄着，说实话，如果莫离今天是因为这件事才遭遇的那个意外，她认为她也有着一定的责任。
“不过，子乔，你就这样跟她解约了，难道一点不担心付家报复么？”这才是程明阳想要说的重点。
对于程明阳所担心的事情，陆子乔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甚至还是非常的而忧虑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他特别顾虑特别担心但又特别特别想要和她划分界限的时候，他收到了祁家小公子的信息——
那个女人，抓紧时间把她踢出离艾。
也就是这条信息让他觉得有点意思，他也就对付钱做了一些调查，才知道，她不过是付家旁支一户的女儿，重点她的母亲还不是人家结发妻子，反倒是个小四，连小三都排不上。
身边的同学大多不是帝京本地人，就算是有几个本地的对于这财阀世家盘根交错的人事关系也不时很清楚，自然就是付钱说啥就是啥了。学生时代，谁有会想着去调查谁的背景关系。
所以了解到这些，陆子乔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和付钱的解约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只是她也的确有几分能耐，能在付家举办生日宴。
“扔了。”陆子乔将鱼肚上的肉挑干净了，全部放在疏莫离盘子里。
“啊？”须臾之间，程明阳有点丈二和尚的样子。
“衣服。”对于这个话题，陆子乔认为已经说的够多了，他不想那个女人的名字再出现在餐桌上，回答的也极为简洁。
“扔的好。”程明阳借此打量一下疏莫离，情绪明显比着他们刚坐下时柔和太多，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这算是为他们解决了一次情感危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