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蹈覆辙
疏莫离和陆子乔在一起了。但显然这个话题在再有31天就要高考了的白热化话题的比较下显得微不足道。甚至于对于当事人疏莫离来说恋不恋爱仿佛也没什么变化，她和陆子乔依然是不温不火的在一起。而每一次的在一起仿佛都少不了程明阳的暖场。
“陆子乔。”
“嗯。”
“听程明阳说你参加《春》新概念作文大赛进入复赛了。”
“嗯。”
“那你会去s海参加复赛吗？”
“嗯。”
“哦。”
没有说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说了。原来对于陆子乔来说唯有写似乎才是他情感的真正宣泄口。
“莫离。”
“嗯。”
“你什么时候到s海参加那个作文大赛啊。”
“我不去了。”
“为什么，机会难得，听说拿到一等奖还会被保送名牌大学。”
“哪有那么容易就拿奖呢，咱们还是把心思用到高考上的好。”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去可惜了。”
“夹心。”
“嗯。”
“帮我保密好么？”
“连陆子乔也不能让他知道吗，他会引以为傲的。”
“是的，除了你，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好吧，谁让你是我减肥的支持者呢。”
疏莫离看看夹心一手吐司面包、一手草莓酱，还口口声声嚷着要减肥的样子，摇摇头，真不知她这一百三的肥膘何时才会放过她。
“唉，疏莫离。”
“怎么？”
“你不觉得陆子乔不在的日子很无聊吗？”
“有吗，不觉得啊。”
“哎，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程明阳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手机，若有若无的声音搁的疏莫离生疼。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疏莫离咬着笔杆思考着这个问题。应该是吧，怎么说那天也是陆子乔提出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啊。可好像又不是，说好的在一起，相处模式却与平常并没什么两样。陆子乔是本就不懂得爱一个人，还是他根本就不爱自己呢。看人家小情侣都是你侬我侬，而我们呢？
而我们呢？
一天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就午饭和晚上放学之后那一会儿。
“疏莫离。”
“莫离，有人叫你。”夹心停下奔跑的步伐，上气不接下气地提醒疏莫离。
“是吗？”疏莫离一边取下耳机一边转身往后看。
“疏莫离。”
“你叫我？”疏莫离微眯着眼看着这个有点病态白的王蓉，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是我叫你呢。”
“怎么了？”
“你和陆子乔在一起了么？”
“这与你有关系吗？”
“如果没有在一起，那我还可以继续追他啊。”
“即使我们在一起了，你也可以追他的。”
“即使你们在一起了，我也可以追他？”
“嗯。”疏莫离回答完，塞上耳机，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有眼泪滑落嘴角，涩涩的，不知是操场上砖渣跑道上飞尘扬起的尘埃刺痛了眼睛，还是具有深度不安全感的自己对这份自以为是情感的不确定，刺痛了那颗叫做心脏的东西。
“夹心。”
“嗯。”
“回宿舍给我留个门，我想到操场转转。”
“好，但是别回来太晚。”
五月份的北方已经步入夏季，除了个别习惯夜间跑步的少年和为了减肥坚持锻炼的少女以及为数不多不怕热的情侣，基本上没有多少人。
疏莫离使出吃奶的劲儿攀上那根之前总是不敢尝试的单杠，想起陆子乔曾坐在上边嘲笑自己不够勇敢时那副欠扁的样子，和程明阳笑着问自己需要需要他帮忙时一副调侃的语气。
其实不管做什么，最终我们能依靠、可以依靠的还是唯有我们自己。
“嗨，我可以坐上去吗？”
“可以。”正抬头看星星的疏莫离闻言垂首，便看到了眼神清澈的齐然，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会喜欢程明阳那个混蛋。
不得不说的是，在疏莫离的爱情观中既然选择了就必须得修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结果。反之，真要分手也只能是女生提出。你想啊，那么娇弱的女生，花一样的脆弱，怎么可以被男生随意摧残呢？
“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啊。”
“刚才我站在下边时明明看到你在望着天空发呆呢。”
“是吗？”
“是不是恋爱中的女生都有几分傻呢？”
“嗯？”
“听说你现在和陆子乔在一起。”
“哦。”
“不过最近没见他呢？”
“去s海了，明天回来吧。”
“参加比赛吗？”
“嗯？”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进入复赛的。”
一时间疏莫离竟觉得自己对陆子乔的了解竟然不如齐然，齐然提起陆子乔时安静的表情、平静的语气，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似的。
2008年5月7日陆子乔从s海回来了，一并带回来的还有提前被北影录取的好消息以及带给疏莫离、程明阳、夹心的小礼物。当然还有每次外出少不了齐然的明信片。而这是疏莫离和夹心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至少陆子乔认为她们俩个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陆子乔回来了，似乎周边的同学和老师都是相当的兴奋与开心。只有疏莫离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纵然陆子乔一下火车就给自己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拥抱。
以后的日子疏莫离更加拼命的学习，什么文言文古诗词，远到商朝建立、近到奥运会举办她一个也不敢放过。就连最放心的英语，短短一周内也又复习了近两遍。陆子乔被北影提前录取了，她想要和他继续在一个城市。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捧着陆子乔递过来的奶茶，疏莫离合上了摊在膝盖上的速记本。
“嗯。”
“开始选的是文科，为什么下半期或主动要求换到理科班？”
“觉得男生还是选择理科好一些。”
“那为什么被提前录取又选择了编导制作这一专业？”
“已经回答你一个了。”
甜甜的草莓味奶茶伴着男生最后一句话的结束突然变的苦苦的，疏莫离说话的兴趣也就戛然而止，就那样尴尬地咬着吸管，不想喝，却又不得不吸着。她不想身边的男生用没有温度的话语问她“不是说喜欢草莓味的吗？”
“嗨，疏莫离，好巧。”
“嗨。”看着和自己端着一样味道奶茶的齐然，疏莫离不自在的笑笑。
“咦，你也喜欢草莓味的奶茶，和子乔爱好一样呢，你们俩个真有夫妻缘。”
“是吗，我还以为子乔不喝奶茶呢。”
“怎么会，那时子乔总喜欢抢我的奶茶喝呢。”说完这句话的齐然在看到陆子乔抬首的瞬间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就立马笑着说：“我还有事，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
怎么会，那时子乔总喜欢抢我的奶茶喝呢。
疏莫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把眼神摆在哪里。她想要陆子乔的解释，想听他会说些什么。
而他只是站起身说了句：“晚自习快要开始了。”就一个人先行离去。
就在疏莫离差点决定说出我们分手吧的同时，陆子乔停下脚步又补充了一句“要相信自己，相信我。”
相信自己，相信你。陆子乔你从未对我做出过任何承若，哪怕这种承诺的实现没有期限，但你却吝啬到做都懒得做。如此让我缺乏安全感的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如何相信我自己呢？
重蹈覆辙。
那一晚齐然在自己面对她尖锐的问题——“陆子乔喜欢你吗？”不知如何回答时却风轻云淡地说“陆子乔爱我，疏莫离，你连陆子乔喜不喜欢你都确定不了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
“那程明阳爱你吗？”
“程明阳，不爱，他甚至连喜都不喜欢我。”
那一晚齐然在自己面前哭的异常令人心碎，那一晚她毫无感情的那句“我以为只要我喜欢他，我足够爱他，他就会喜欢我，可是我努力了十七年能够和他在一起，你却凭借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我应该是恨你的，可是我不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喜欢上了十八年来心里只有我的陆子乔。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终究要重蹈我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