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夹层

    第一天开始，她就是那么多一起习武的女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到最后，她甚至比一起习武的男孩子们还要优秀。重活一世，当对方说出条件是这一把好嗓子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对方要的是她这一身高强内力，只怕她真的不会同意。——那是她活着最大的资本。现在，这最大的资本没了，烟消云散了。她想哭。眼泪顺着面颊滴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算是白白过了一生——从今往后，难道真的只能泯然众人了吗？不，不要！这一世的命已经是她捡来的了！如果不珍惜只是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话，那还有什么价值？人活着，就是该有属于自己的价值的。在皇宫中做一个普通的宫女有什么价值？甚至就算是顾苍语真的怜悯自己，让自己成为了他的妃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又有什么价值？既然活着，就要独一无二不是吗？就算是没有了过人的内力，她依旧有多数女子都没有的勇敢和机敏，有她们听都没听说过的易容之术。她，尚有一战之力。想到此处，她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放大声音：“有人吗，我……”推门而入的是顾苍语。“怎么了？”

    他一边回应，一边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刚才着急，忘了先让你喝口水了。给，先润润嗓子。”

    他前所未有地贴心。姚轻妤没有拒绝，接过杯子喝了茶，然后又把杯子递回给了他。顾苍语接过杯子，等着她开口。终于，她清了清嗓子：“我没办法动用内力了，你知道的吧？”

    顾苍语点点头：“我知道。”

    他低下头，看起来情绪不好兴致不高，很明显是在愧疚了。姚轻妤一看他这个样子，原本还抱有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所以说……我的内力……还有办法……”没等她说完，顾苍语就摇了头。晴天霹雳，姚轻妤眼前一片黑暗。但她的手此刻正扶在床上，整个人勉强才没有倒下去。“我……怪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顾苍语愧疚万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姚轻妤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然后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所有力气，才把嘴角扯出一个并不舒服的笑容：“没办法了，虽然我很想怪你，但怪你也无济于事。”

    后悔是有用的，道歉也是有用的，但是内力却是回不来了。但她心中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的——也许，只是顾苍语没找到真正的高手罢了。她的内力，终有一天应该是可以恢复的。虽然不是现在，但未来可期。想到此处，她原本紧绷的脸终于微微放松。“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一定会满足你。”

    顾苍语再次重申。“我……”姚轻妤抬起眼眸，血丝消失不见，眼神清明，“我想安安稳稳在潜龙宫做你的丫鬟，你教我读书写字，可以吗？”

    这要求乍听起来不高，但顾苍语毕竟身为皇帝，平时很忙。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个瞬间之后点了头：“既然我已经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姚轻妤没有回应。顾苍语继续开口：“轻妤，收收心，当个普通人。”

    普通人吗？姚轻妤的嘴角撇出一抹冷笑，但她还是表现得很认真：“好，我听你的。”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梁芮在外面，你要和她见一面吗？”

    梁芮已经来了，姚轻妤断然无法拒绝，不然梁芮想的更多。姚轻妤点了头。梁芮是一个人进来的——和以前在宫中不同，她现在打扮的略微朴素，但是人看起来却是精神了很多。虽然怀孕的时间还短不怎么能看出来，但是仍可以从她身上多多少少感受到属于母性的光辉。“轻妤，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