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好人坏人
“对，死生之地。”
顾苍语转过身去，指向一个方向，“看到那边了吗？那便是死生之地的两扇门，一扇通向生存，另一扇通向死亡。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不是说自己想象中的人吗？姚轻妤问到：“你到底是谁？”
“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也是死生之地的接引人。”
那两扇门，一扇闪烁着生的金光，另一扇却弥漫着死亡的黑色烟雾。“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姚轻妤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她继续问到：“选生门的话，会付出什么代价？”
“你果然会问。”
顾苍语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选生门，意味着有人要死。”
“谁？”
“锡国边疆的百名百姓。”
他说，“你的命，和一百条命，看你要选哪个。”
但姚轻妤的注意点却不在此处了——反正已经在死生之地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皱了眉头：“锡国边疆要发生什么事？”
“顾苍语要给你哥哥的那个答复，你哥哥并不满意，回去就会偷袭锡国边境城市，让百名无辜百姓位置丧命。你活着，你哥哥就会觉得顾苍语不但害怕楚国百姓还霸占了你，就会去做无道德的事情；你死了，江宸心如死灰厚葬你，退隐江湖，再也不会管这些事。现在，你需要自己选择。”
一条命和一百条命，哪条命重要？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若她是个好人，她一定会用自己一条命换这一百条命，但是……她缓缓开口：“我还是想活。”
似乎没想到她会做这样的选择，“顾苍语”很是吃惊，声音都变了调：“这并非好人所为，你当真？”
她也笑的，这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她说：“我何曾说过我是个好人？”
她的话语中，满满是绝望。“顾苍语”闭嘴不说话，姚轻妤也就没有说。过了不知多久，“顾苍语”似乎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于是开口：“一百条命，若是让他们为了你死了，你就不觉得……”“这一百条命和我没关系。”
姚轻妤声音清冷，却有理有据，“如果真的发生了你所说的那种事情，那我其实和历朝历代的所谓‘红颜祸水’有什么区别？这一百条命，得去找江宸，我是无辜的！”
她扬起下巴，强大气场表露无遗。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顾苍语不知该说什么了，姚轻妤耸了耸肩膀：“你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说完，她正要迈步向前的时候，“顾苍语”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她扭过脸来：“怎么？”
“顾苍语”长舒了一口气：“黑色的才是生门，别走错了。”
果然有猫腻。姚轻妤这次是认真的笑了。和“顾苍语”告别后，她向着散发黑色烟雾的那扇门奔跑而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个时辰后，里屋的门被打开了。顾苍语其实是很久没有吃饭的，但他完全感觉不到饿。这下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感觉脑子都懵了一下。邱萦也是精疲力尽的。推开门走出门，她大口喘着粗气。顾苍语见状，赶忙开口：“坐下吧。”
邱萦实在是太累了，甚至没有力气谢恩，只是点头示意，然后就坐到了椅子上。半天，她才稍微缓过劲儿来。“如何？”
“很顺利，只需等待姑娘醒来即可。皇上放心。这几天臣女会一直在这里守着，直到姑娘醒来为止。”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顾苍语放松了许多。但邱萦继续说到：“其实……皇上……臣女还有话要说。”
“嗯？说。”
“在换皮的时候，姑娘在睡梦中一直喊着皇上的……名字……而且，还很……痛恨的样子。”
叫皇上的名字已经是十恶不赦的罪名了，更何况还是用“痛恨”的语气的——其实姚轻妤叫顾苍语名字是真，却没有表现出痛恨，但能让顾苍语对姚轻妤心生芥蒂，对于邱萦来说是件好事不是吗？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听到她这样说，顾苍语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更多的反而是放松：“你的意思是，她在换皮的过程中还能说话？”
邱萦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是……是。”
“如此便好。”
顾苍语更像是在跟自己说的这句话。邱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噗通”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像是脆弱的玻璃，碎了一地，难以复原——皇上心系丞相之女应该是个幌子，他钟情的，其实是内室躺着的那个相貌普通还受过颇多苦难的人啊！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但是谁都不是能轻易放弃的呢，顾苍语不是，她邱萦也不是——她还想做最后一搏。想到此处，她咬了咬下唇，开口到：“皇上对姑娘背后的伤有了解吗？”
这话有些没来头，但现在邱萦是治病的，顾苍语是肯定会听她说话的。“此话何意？”
邱萦低下头不敢看顾苍语的眼睛，却还是大着胆子说到：“姑娘身上的伤很多，但大部分都应该是幼年的一次集中伤害造成的。而且……”她抬眼看了顾苍语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欲言又止的状况让顾苍语有些烦躁，但现在姚轻妤的命还要看邱萦，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烦躁：“继续说下去。”
“姑娘还叫了别的名字。”
顾苍语心神一凛：“说下去。”
“江……什么……辰来着。”
邱萦低着头装作认真回忆的样子，“应该就是这么名字。”
江宸吗？原来她如此在乎那个人。顾苍语清了清嗓子：“也是怨恨的语气吗？”
邱萦本来就是赌一赌，赌顾苍语是真的喜欢内室的女子的，赌这个内室女子无意叫出的名字真的是和她关系不浅的男子，没想到会成功。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要成功了。接下来的戏很好编……“好像……不是怨恨……是在……思念，应该是的。”
姚轻妤思念江宸，顾苍语并不感到奇怪。所以当他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的时候，邱萦真的是蒙了。不甘心的思绪将理智压了下去，这个瞬间，邱萦的嘴都不是自己的了：“皇上，这样的女子，不配做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