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晚膳

    姚轻妤在心底已经开始痛骂顾苍语了——这人，说好了配合自己，怎么非得自己弄出这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呢？这不找事儿呢嘛！梁芮会怎么看她？！但是这样好的机会梁芮是不可能错过的。所以，虽然心中疑惑，她什么都没说，而是上了小骄。很快，轿子就到了潜龙宫。梁芮在姚轻妤的搀扶之下走下，众人缓缓向着潜龙宫的主殿走去。梁芮从小在宫中长大，那气势，自然是宫中其他女子所不能相比的。就连顾苍语都不得不承认，若不是梁芮是邻国公主，而这锡国皇后之位又一定得是云斓的，这位来自楚国的公主还真的很适合做皇后。只是……她身边的姚轻妤，这气势倒也不输——虽然很明显是在收着自己的气势的，但不得不承认，她也有那股气势，那股云斓比不上的气势。只是那张脸差了些……对了——顾苍语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这张平淡无奇的脸，说到底也并不是姚轻妤的真实相貌。在他面前，她似乎从来不曾露出真容。或者说，其实看过她真容的人并不多——梁昀应该算是一个。想到此处，顾苍语忽然觉得，他是真的不能小看梁昀——能让姚轻妤这样的女人死心塌地跟着的，不会是一般人。他微微扬起嘴角，那动静，微不可查：虽然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他总会得到这个女人。“臣妾给皇上请安。”

    梁芮的声音如风铃般，带着些少女的娇俏和喜悦，也带着一丝紧张，好听极了。这好听的声音将顾苍语从思绪中带回现实。梁芮身后，姚轻妤也跟着行礼，动作标准，俨然也是在宫中长时间生活过的人才能达到的程度——这一点，她不打算隐瞒。虽然这礼节确实是上一世练的，但是以顾苍语对她的调查来看，会觉得这是她有意训练，并不会多想。果然，顾苍语是没有多想的。人前的姚轻妤不过就是最不起眼的丫鬟罢了，她不会让自己流露出任何会被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这一点，顾苍语很清楚。“免礼。”

    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上前拉住梁芮的手，语气温柔，“用膳吧。”

    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的晚膳，但梁芮的紧张是显而易见的。而顾苍语，似乎有意想改变他在梁芮心目中的印象，用膳时候话没说多少，但是从他让梁芮坐到自己身边开始，到这一餐结束，他的手就有意无意去触碰她的。这一番过程下来之后，梁芮饭没吃多少，脸倒是红的不得了。“据朕所知，贵妃的饭量并不是这么小的。”

    食不言寝不语，他这句话一出口，可以说是在安静的寝宫之中扔了一个炸雷，就这样在梁芮耳边诈响了。侍寝前不能吃太多东西，这是公众所有女子都知道的事情——毕竟一会儿两人要赤裸相对，总要给顾苍语留下个好印象。吃得太多，肚子鼓鼓的，肯定不好看。而且若是在做主要事情之时想要方便，就更是尴尬了。但是梁芮吃得少，纯粹是因为她紧张。“贵妃身子这么瘦小，可要多吃一些才行。”

    他又一次开口。在场的太监丫鬟们把这句话听得清楚，而且心中也是极为震惊的——皇上一直对云小姐情有独钟，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在这宫中，他们还从来没见皇上对哪位女子有任何关心的举动。而现在，皇上对和亲而来的楚国公主这么好，难道真的是看上了？至于之前没能侍寝……难不成是皇上想先培养感情？梁芮的声音小小的：“多谢皇上关心。”

    就这样，顾苍语开始抛弃祖制，屏退了姚轻妤，亲自给梁芮夹起菜来。梁芮的脸色更红了。她低着头，顾苍语夹多少菜，她就吃多少，简直是不过脑子。而顾苍语，终于在觉得可以之后，停下了筷子。用膳之后，按理说梁芮就该去洗澡了。接下来，按照姚轻妤的设计，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给梁芮洗澡。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贵妃与朕同浴，可好？”

    顾苍语究竟想干什么！梁芮已经被顾苍语彻底俘获了，听他这么说，自然不可能拒绝，而且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姚轻妤微微抬头，正好看到拦着梁芮的顾苍语看向自己，那眼神……这是要看戏啊！皇上都下令了，潜龙宫中的太监丫鬟们自然是要忙碌起来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浴房出发，姚轻妤眼尖，很快就发现了人群角落站着的那两个即将要伺候顾苍语沐浴的身材姣好的宫女。据他所知，这两名宫女都已经是顾苍语的女人了，伺候他沐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梁芮和这两个女人同时在浴房中，她会不会多想——毕竟陷入爱情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她清楚得很。没想到到了浴房外面，顾苍语再次开口了：“你们不必来伺候朕了。只是……贵妃还是带个人吧。”

    姚轻妤正在前进的脚步瞬间停住了——梁芮可是只带了她一个丫鬟啊！也就是说，顾苍语的意思是，除了他们俩人，只剩下她可以进入浴房。震惊让她微微抬头。果然，刚刚抬眼，她的目光就和顾苍语相撞了。他的眼神中，不出意料地带着一抹玩味的色彩——顾苍语啊顾苍语，你想让我尴尬是吧？从顾苍语的角度去看，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底线。但是他失望了——除了一瞬间的震惊，姚轻妤的眼中丝毫没有其他的色彩。难道这个女人不觉得看男人沐浴很尴尬吗？还真是——没有底线的女人啊！顾苍语的身体，姚轻妤实在是太了解了——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她了解他身体的每一寸，了解他在床笫之间的所有喜好和习惯，不过是看个身体，又算什么呢？所以，当顾苍语脱口而出让她为他脱衣的时候，她没有多想，就要走上前去。倒是梁芮来了一句：“皇上，臣妾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