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下谈心
月光照亮了血色森林的每个角落，树叶上的露珠映着微光，像银色的繁星一般点缀其中。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艾莎黑色的长发随风飘着，美得像夜晚中迷路的精灵。
艾莎轻轻撩了下四散飞舞的发丝开口说道：“一切还要从最终之战说起。”
“我们妖精一族和恶魔的最后一次大型战役，红火男爵击杀半神塞纳留斯后，整个妖精族分崩离析，我和妹妹索菲亚就是在那时走散的。族人们在逃亡途中一头扎进了恶魔的转化仪式中，他们要转化的就是我族的守护神，塞纳留斯。”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神圣的塞纳留斯被转化为邪恶的化身，曾经慈善的面孔也遍布了邪恶的獠牙。然而恶魔没想到的是，塞纳留斯的灵魂并没有完全消散，我们的到来，唤起了塞纳留斯尚存的灵魂。”
说到这，艾莎苦笑一声：“可是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红火男爵的阴谋，他是故意引我们到此用来唤醒塞纳留斯的灵魂，我们这些拖油瓶，又成了恶魔的帮凶。”
“红火男爵立刻着手开始捕捉塞纳留斯的灵魂，为了让塞纳留斯大人听从他的安排，那该死的恶魔用我们的性命和塞纳留斯达成了交易。”
月光洒在了艾莎的身上，此刻的她显得那么脆弱和无助，恍惚中她又回到了当初的场景。
“红火男爵要塞纳留斯心甘情愿的成为魔之心，他就会放我们离开。”
李道天开口道：“塞纳留斯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恶魔的话吧。”
艾莎反而奇怪的说道：“众所周知，恶魔是最尊重契约的生物。一旦和他们达成契约，就没有恶魔会反悔，可能是反悔的恶魔都死了吧。”
李道天目瞪口呆，我的个乖乖，恶魔还这么有契约精神吗。
艾莎继续说道：“最后塞纳留斯大人的肉体被转化为了那个怪物，灵魂被转化为了魔之心。红火男爵遵循约定，放我们活着离开，只是最后塞纳留斯的一丝灵魂逃到了父母送我的项链中。”
李道天接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你的项链能感知到魔之心的具体位置，追我们的那个怪物能感知到魔之心被毁，和你激活项链后的具体位置。”
艾莎点了点头道：“是的，因为他们本来，就都是一体的。”
说到这艾莎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陷入了凝重。
李道天也没想到故事竟如此曲折，自己强行逼迫艾莎重新回顾自己的一遍噩梦确实是有些过分，他几度欲开口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莉莉丝则在一边疯狂的拽着李道天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说些什么。
艾莎缓缓又开始了讲述，像是对李道天说，又像是问自己：“道长，你说我们能赢吗？塞纳留斯大人守护了我们妖精一族近万年，我本以为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强大的生物了。”
“他就像个真正的神明一样，仁慈、开明、充满责任心，他拥有着最强大的力量，却又有着最慈悲的心。我记得他最后身死时也只是摸了摸我的头，他说对不起孩子，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艾莎说到这已经满眼泪花，她哽咽着继续说：“可是他就连死后也不得安宁，为了我们连灵魂也要恶魔玩弄，仅存的一丝自我灵魂也被束缚在我的项链中。”
李道天开口道：“他是个真正的守护者。”
艾莎已经满眼绝望，她的声音像是濒临绝望的小兔子一样轻声，她说：“恶魔就像天灾一样，我们的族群就像蚂蚁一样，被他们玩弄在掌心肆意凌辱。”说罢艾莎又问一遍：“道长，我们真的能赢吗？”
她抬头希冀的看着李道天，渴求的眼神中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哪怕是谎言也好。她就像一块即将破碎的美玉，等待着哪怕虚假的缝补。
李道天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看着眼中失去光芒的艾莎，李道天继续说道：“艾姑娘和莉莉丝应该知道，贫道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的世界，我只个自幼失去双亲，时日不多的出家人。”
“贫道刚被召唤到这个世界时，一睁眼看到的都是残肢断臂和尸体。师尊告诉我要在这个世界传教，这个世界的同族告诉我要救世。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只是个时日不多的小道士。”
李道天说到这，双手一摊道：“本以为继承了人族所有的力量后，不说天下无敌至少也是世间顶级战力了，结果刚出山洞就差点被一个杂兵打死了。”
李道天无奈道：“你说，你们见过这么菜的救世主吗，若不是索菲亚相救，我连新手村大门都出不去。”
艾莎开口道：“可是，你现在很强啊，我感觉你现在比塞纳留斯大人都要强。”
莉莉丝也在一旁插嘴道：“道天哥哥最厉害了！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李道天呵呵笑道：“师尊给的力量，确实像是游戏的外挂，可是恶魔太强了，每次战斗我都是九死一生。有时候我也在想，索菲亚也好，艾莎和莉莉丝也好，你们都叫我救世主，可是我拯救了谁呢。”
“我像是一个机器，为了活下去不停地战斗战斗战斗，真正去拯救谁了呢，没有。莉莉丝也好，艾莎也罢，你们自从跟我在一起后几次命悬一线，若我不出现，说不定你们的日子会更好。”
还未等艾莎开口，莉莉丝抢先道：“不一样的道天哥哥，你是希望。若说以前我们活着，那顶多是苟且偷生，如行尸走肉。你来之后，我们才有希望，才像个活生生的生物。”
艾莎也接着道：“没错，如若把这恶魔来袭的这百年时光形容为黑夜，道长你就是黑夜中出现的第一道光。”
李道天笑了起来，他说：“所以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赢，也不知道下次碰到什么的恶魔，可是。”
李道天接着说：“我想活下去，我想让艾莎、让莉莉丝你们俩好好活下去。我没有什么拯救的本事，我也不会是什么救世主，贫道唯一身武艺尔。”
李道天握紧了手中的绝世好刀：“我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世间的所有恶魔全部杀掉，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说到这，李道天凌厉的眼神变得温柔，他看着艾莎和莉莉丝，轻轻补充道：而我的世界，就是眼前的你们。”
月色笼罩下的巨大森林，仿佛成为了他们三人之间情感的见证。此刻的场景变成了一段永远难忘的记忆，留在了彼此的心中。在这个被绝望和恐惧笼罩的末世下，他们三人就是对方心中的白月光，黑暗中最温暖皎洁的蓝莲花。
正在莉莉丝被感动的满眼泪花，要扑上去抱住李道天的时候。
艾莎却冷冷的开口道：“那银月和索菲亚是你的世界吗。”
扑到一半的莉莉丝也硬生生的停下来，撅起嘴巴道：“坏人！小色胚！花心鬼大萝贝！”
李道天无奈的笑了笑，花好些功夫才算哄住生气的莉莉丝，无意间抬头看向艾莎却愣住了。
艾莎正站在一束月光下，柔情似水。她抿嘴笑着，月光为她披上一件美丽的纱衣，恍若小说中的月光女神。
艾莎看向他的眼神中眼波流转，李道天读出了一句话：
你也是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