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曲真是可惜
落阿婆给萧则沐和邓妃妃找了两身衣服，两人分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出来。
洗得发黄的旧t恤，穿在萧则沐身上，却有一股落魄贵公子的气质。
落阿婆笑着拉住萧则沐的胳膊，说道：“我们小沐还是这么帅，你们快来吃面。”
落阿婆带两人到前门口，她和落阿公经营的一家农家小面馆。
说是面馆，不过是个用木材搭起的凉亭，三面都能看到荷塘，这时粉荷正盛，蛙声演绎，一派热夏的元气。
邓妃妃踩着木质台阶地“吱呀”声，进到凉亭，摆放着三套木制桌椅，肉眼可见的磨损陈旧。
她没戴眼镜，也看得出来这里环境有多淳古，心里对萧则沐又多了一分疑惑和好奇。
公子哥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两人刚落座，落阿公就端上来两碗面。
荷池环绕，微风凉爽，两人惬意地吃起面条。
落阿婆招呼落阿公坐下，给他擦了擦汗。
然后慈爱地看着吃面的萧则沐，说道：“小沐啊，你都好久没来了。”
萧则沐好似在回忆什么，顿了一下才说道：“嗯，有些年了。阿公阿婆你们身体还好吗？”
落阿公捶捶腿，说道：“老啦，做不动啦，要不是还有些娃娃，从月行山下来要吃面，这小面馆都不想开啦。”
邓妃妃指着他们刚才下来的那座山，问两公婆：“阿婆，那个是月行山吗？”
两位老人都看向山那边，浑浊的眼里好似有细碎的光。
落阿公说道：“是啊，月行山很少有人知道，当年多亏小沐妈妈，月行山和我们月落村才能保持现在这样。”
落阿公来了兴致，讲起萧则沐母亲——曲如琳和月落村的往事：
曲如琳二十岁出头到月落村支教，就住在落阿公家，从一间草棚小教室，到现在有模有样的月落小学，都是曲如琳的功劳。
中间遇到富商要开发月行山，逼村民搬迁，修建度假村，也是曲如琳出手，保住了月落村。
后来曲如琳结婚生子搞事业，偶尔也会带着儿女回月落村看望大家，直到意外过世。
“咳咳！”
感觉到萧则沐的低落情绪，落阿婆打断落阿公的滔滔不绝，“说起来，小沐上次来还是个哭鼻子的小伙儿，现在可是大帅哥了。”
落阿婆边笑着边拉起邓妃妃的手，“还头一次带了人来，这位是女朋友吧？”
“啊不是不是阿婆不是的”邓妃妃急忙摆摆手。
萧则沐看了阿婆一眼，无奈地笑了。
落阿婆见此，拍拍邓妃妃的手，说道：“那就是还没追到手咯？他呀，就是个闷葫芦，但是个好孩子。”
接着她又拍了拍萧则沐的手臂，说道：“你呀，抓把劲儿哦，现在找媳妇可不容易，哪像我们那会儿还能白捡老婆。”
落阿婆说着看了落阿公一眼，摇摇头叹气。
落阿公站起来，搂着落阿婆的肩膀，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老天给我送了个大宝贝。”
邓妃妃被这老两口乐到了，追问他们：“阿公阿婆，你们好恩爱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爱讲故事的落阿公感觉来活了，看着落阿婆娓娓道来：“我9岁那年，在月行山脚下的月影河边，发现了你们阿婆。”
“那时候她也就五六岁模样，浑身湿透，半截身子泡在河里，死死抱住一根木桩，木桩卡在河边大石缝里，她的脑袋就垂在河岸上，脸色发白，双目紧闭。”
“我费了好大劲才将她跟木桩子分开，背回了家。她到我家发烧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哭着说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来。”
落阿公回忆起当时的画面，笑着摸了摸落阿婆的白花花的脑袋。
落阿婆白了他一眼，接过他的话：“然后这小伙为了哄我，就给我起名儿，说月落村都姓落，我是在月影河捡到的，就给我起名叫落月影。”
邓妃妃双手捧着脸，眼睛亮亮地看着两公婆，低声说道：“这名字真好听！”
落阿婆看着落阿公笑了：“我这姓是他给的，命也是他捡回来的。”
落阿公和落阿婆也算是青梅竹马修成正果，虽然阿婆无法生育，两公婆膝下无子，但依旧不影响两人相携白头。
不知不觉落日西沉，天边染上一大片红晕，如同此时萧则沐的双耳。
两公婆跟着邓妃妃讲了不少往事，这会正说到萧则沐的儿时趣事。
落阿婆：“他小时候啊，夜里怕黑不敢上厕所，尿了床，第二天起来，偷偷把被褥子丢去山沟沟里，还说是被大黄狗叼走了”
萧则沐赶紧制止：“阿婆！”
落阿婆捂着嘴笑：“哎哟，现在大小伙了不兴说，天不早了，你们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
落阿公：“我再去煮点菜。”
“阿婆我来帮你！”邓妃妃接过落阿婆手里的面碗，回头看了眼一脸红得要点着的萧则沐，觉得这公子哥也没有那么浪荡。
落阿公在厨房做饭，邓妃妃跟着落阿婆在房间铺床。
“这房间原来是你落阿公姐姐的，后来姑子嫁去镇上，刚好给来支教的小沐妈妈住了。”
“哎，小曲真是可惜咯。”落阿婆叹了口气。
邓妃妃自从知道曲如琳的往事，也对这位逝去的奇女子感到惋惜。
晚饭后没多久，落阿婆给落阿公使了个眼色，拉着他说回屋里休息了，给俩年轻人留下独处空间。
俩年轻的当然没那么早睡，邓妃妃正想着找个借口回房间，萧则沐就先开口了：“出去走走吧。”
他带着邓妃妃踱步到月影河，水波暗流，月光粼粼，远处的月行山就像掉落在河里的月牙。
“那个萧总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憋了半天的邓妃妃还是忍不住问道。
主要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梦幻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萧则沐为什么会拉着她上月行山，去月落村吃面，来月影河散步。
她跟萧则沐的交集并不多，甚至每次相遇的场景都挺尴尬。
朋友都算不上，最多只能定义为“见过几次面的其他部门领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