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谈正事来章鱼小丸子店里其实是一件特别扯淡的事情。
但没办法,五条悟坚持说想要来。
他没有一般高中生那种非要装作成年人一样的想法，反而是习惯了肆意妄为，本来没他的事，他硬是自己要进来插一脚,这也就算了,还非要定位置。
“那家章鱼小丸子店据说很好吃的,虽然是咸口的，但据说爆浆芝士口味的很赞。最近还出了很有趣的红豆馅料味道的哦,听着就觉得很不错。”
不错个鬼。
谁家章鱼小丸子是红豆味道的。
你以为是鲷鱼烧吗？
伏黑甚尔其实也没那么坚持,他最开始只是觉得出门太麻烦了,有什么事不能在楼下说呢？后来发现定的地点就在东大附近，再加上禅院直毗人也说要挑个远点的地方。
大概是想避开某些人？
那些大家族啊,就连家主有时候都是没有办法掌控全部的。
“想聊点什么？直说吧。”他对和男人一起吃饭没什么兴趣，更加不会请他们吃东西，所以只是给小鬼买了一盒,其他连动弹都没动一下,相比较过来，五条悟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小丸子，看上去足足有六七盒。
禅院直毗人看了看坐在旁边埋头苦吃的五条悟,皱了皱眉，还是道：“家族里想要把惠接回去。”
惠抬起头。
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睁大了眼睛,脸色没有改变,手却下意识地伸出去想要去抓他爸爸的衣角,但伸出去一半,他又硬生生停下来,缩了回去。
“她说她下课了,现在就过来,你去排队给她买杯奶茶。”伏黑甚尔明摆着要支开儿子，随手点了点对面那家排队不是很长的奶茶店，还把自己的手机也塞给他，“要吃什么自己问她。”
惠点了点头。
捏着手机就往外走。
他年龄小，这些年被照顾地又不算精心，除了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其他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要消瘦不少，长得有好看，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眼睛深邃的绿眼睛。
像极了那种漫画里猫咪的拟人。
自己拎着手机往外走的时候，显得乖巧又惹人疼。
禅院直毗人看着他熟门熟路地往外拐出去，忍不住道：“你就这么让他去吗？”
“不然难道还要我送他过去吗？”伏黑甚尔反问。
“……”
正常的情况，就是要送过去的吧？
像你这样那么熟练地指使一个小孩子，才显得很不对劲吧？
而且你还不给人钱，刚才连小丸子都是他自己掏钱付的啊！
禅院直毗人自认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家族里的小崽子训练还要说声没用，把他们往咒灵堆里丢也是面不改色，曾经坑伏黑甚尔最狠的人里就有他在，但没想到的是，有人竟然在这方面比他更加不是人。
他眼神复杂，问：“是因为他觉醒了十种影法术吗？”
因为对家族的不满，所以连儿子都不好好养。
“我会那么无聊吗？”伏黑甚尔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觉醒之前他也一样，要不是你们有人故意找上门来，我其实都快忘记了我有一个儿子。”
禅院直毗人：“……”
这家伙，离开家族之后越来越混账了。
他不想和这个气人的家伙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家族愿意出钱买下他，你开个价吧。”
“哦？”伏黑甚尔似笑非笑，“最高能出多少？”
“一口价，十亿。”
“哦呀，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啊，看来你们对他还挺势在必得的。”男人撑着下巴，脸色有些苦恼，“换了之前，这买卖我就干了，但是现在……”
他叹了口气。
“他现在很受宠爱啊，我要是随便把他卖掉的话，肯定会被讨厌的。”
“不好意思，他暂时是非卖品。”
“为了那个女人？”禅院直毗人为了十种影法术，来之前也是特地调查过的，在惊讶于甚尔这位家族弃子这些年来的混乱生活后，也了解了一些关于神崎悠的信息，和甚尔比，她真的是拥有光明未来的那种，两个人的关系最初看起来很明朗，但现在嘛……
“你和她来真的？”
“真要在一起的话，他对于你们来说算不上是助力吧？毕竟是你上一段婚姻中留下来的孩子。表面上不说，但实际上，女人对于这种存在，都不会真心喜爱的吧。”
站在门口不远处，没有离开的惠听着里面的对话，缓缓抿住了唇。
他抱着手里的手机，想拨电话出去，但是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自说自话？”伏黑甚尔从面前人这张熟悉的脸上，找到了当年欠揍的影子，“别人家的事情你少管，你懂不懂？”
“你！……”禅院直毗人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要是惠回到家族，我可以收养他。”
“用不着，”伏黑甚尔冷着脸，点了点旁边吃东西看戏的五条悟，“给他养都不会给你。”他被念得有点不耐烦，看了看墙上的钟：“都说了是非卖品，谈崩了就早点走，我不喜欢和男人一起吃饭。”
“你以为你们这样能够长久吗？”禅院直毗人冷着脸，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留在这里和他说话，“不过就是凭借着脸营造出的联系而已，等你们的感情淡了，等她厌倦了你，你以为你们俩还会在一起吗？”
他看着他，眼里有着在明显不过的轻蔑。
“禅院甚尔，你很清楚如果得罪了家族，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你们以为暂时动不了你们，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一旦产生其他的变化，比如这个家伙，不愿意在庇护你们，到时候你们终究会吃亏的。”
只是围观却被提到了多次的五条悟往嘴里塞了一颗章鱼小丸子，翘着二郎腿瘫在椅子上没有接话。他来这里，确实有帮一把的意思，但这点情分更多是看在神崎悠的面子上，至于其他的……
他和禅院甚尔合作的时候是还挺愉快的。
砍人的时候非常顺手。
杰还要多说两句场面上的话呢，换成他们俩，手慢一点人头都被抢光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帮一个之前还差点捅死他的男人？
要是连这点事情，他都扛不住活不下来，那有什么好帮的？
五条悟，从来不会将多余的目光投向一个废物。
需要保护的人民除外。
那种他还是超级大度哒！
伏黑甚尔冷下脸，他看着禅院直毗人，嘴角的伤痕牵引出冰冷的弧度。
“你可以试试看。”
“试什么？”熟悉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室快要凝固的气氛，神崎悠抱着惠，开门走了进来。章鱼小丸子的店一共也就那么大，比之前那家卖猫爪鲷鱼烧的店还要小，仅仅只能坐下四五桌的样子，他们这一行人就占了一半的空间。
她走进来后，搂着惠坐下，把手机塞回了男人的口袋里。
“怎么让惠自己去买东西？”
“你不是喜欢喝奶茶吗？”伏黑甚尔用下巴点了点，“就在街对面，不至于丢了。”
“那家排队很长的，我一般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买，”接近傍晚，路上的风有点大，学校里还没什么感觉，出来之后就觉得不太舒服，神崎悠动作自然地扯过了伏黑甚尔挂在椅背上的衣服，盖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顺便把惠也遮住了一半，“下次不许这么使唤惠跑来跑去的，要买你自己去。”
“可是我没有他有钱，”伏黑甚尔偏头看她，眼神说不上是指责，但看上去也幽幽地，“我早上看见你给他钱了。”
最近买菜他都是掏的自己的钱。
他都没有收到钱。
这小鬼反而收到了。
说起来，说好的要加长合同时间，她给钱了吗？
“那是零用钱。”
神崎悠面不改色。
总不能说是她怕他乱花，惠一个人饿着自己吧。
伏黑甚尔：“不管是谁家的小孩，零用钱都不会一次性给五万日元的。”
“咦？”五条悟举起手，“我家会哦。”
“你除外。”
“欸……”
“……”
神崎悠试图解释，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耍无赖。
“我乐意，你少管我。”
伏黑甚尔把这句话转赠出去：“听见没有？我们乐意，你少管我们。”
禅院直毗人：“……”
他忍无可忍，决定换一个聊天对象。
结果这个也不搭理他，只是随便瞥了他一眼，转头就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跑这里来背着我商量什么大事？”神崎悠发出警告，“不要想乱来。”
“没有什么，”伏黑甚尔叹息一声，当着直毗人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他装模作样地捏着纸巾擦了擦眼睛，“就是他说我以色侍人，你很快就会厌倦我。”
“还说你很快就会看上别的男人。”
“说你会因为我以前的事情，不喜欢我。”
他皱紧眉头，捏着纸巾想要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
但是他实在不是那种类型的，垂下眼装委屈像是在冷笑，装柔弱的话听起来像是阴阳怪气骂人，捏着纸巾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会操起它来掐死好几个禅院。
看见他这样子，就会瞬间理解什么叫“东施效颦”。
总之，气人效果一等一地好。
这还没完，坐在神崎悠怀里的惠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学会了什么。
他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她低头关切地看过来时，眼神湿润像是可怜巴巴被抛弃的小动物。
“姐姐，你可不可以留下我？”
“我会乖乖的。”
“我可以帮忙买奶茶，也可以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怎么会丢下你呢，姐姐最喜欢惠了。”
神崎悠都有过去父留子的念头，哪里能受得了这个，连忙低声哄劝起来。
禅院直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深深地怀疑家族决定的做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不应该跑来找他们谈论这件事，就应该直接动手，把人带走就行。
再不济，等他们出现了问题，再过来带人走，好过在这里挨气。
他没有想到的是，让他更生气的还在后面。
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神崎悠冷笑了一声，然后在其他三人怪异的眼神里，冷声对他道：“禅院先生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十种影法术只有在禅院家才能得到最好的培养。”
“我这是在对他好。”
“谁管你十种影不十种影的，当街拐卖孩子，还想从别人手里强买强卖，你当我国的法律都是虚设的吗？”神崎悠微微抬起头，声音简直掷地有声，“你这是在犯法！”
禅院直毗人：“……”
好久没看见有人这么对他说话了。
他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神情古怪地打量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慢走不送，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要打电话报警了。”神崎悠掏出手机，神情自若，“东大这边离警署非常近，你要是不想被带走的话，劝你还是配合一点比较好。”
禅院直毗人：“……”
他觉得他和这些人聊不下去了。
干脆就站起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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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报警这个借口来吓唬他们，好主意啊。”店门被关上后发出悦耳的声音，五条悟咬着叉子，眼神亮晶晶地，“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群家伙爱面子爱得要命，要是能把他们弄到电视上，肯定会气死他们吧！”
“但是要让他上去的话，稍微有点困难。”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神崎悠哪里不知道想把御三家的家主变成头条新闻上的罪犯有多大难度，她不见外地插了一个放在惠面前的小丸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样除了让他狼狈一点可没别的意思，我可给他准备了其他的惊喜。”
幻术在这个世界，惊人地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