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除夕
过了几日，姜槐蕊在燕国过得第一个年节终是到了。
自福秋寺回来后，姜槐蕊便让府上的家丁婆子们开始了年节的采买，市井上售卖的门神、钟馗、桃板、桃符等一系列物品皆准备妥当，至于撒佛花、兰芽、勃荷、胡桃、胶牙糖等各种坚果时蔬，更是选了南宫彧喜爱的备着。
除夕当日姜槐蕊早早就在王府大门瞧着，小到门神春牌的张贴，大到午后进宫的贺礼准备，皆要自己亲自瞧着看着，倒是让南宫彧心疼。
“璇儿，让他们来弄便好，今日过节莫要累坏了身子。”
姜槐蕊嘴上应着，但动作却未有停下，直到实在是口渴的不行，这才回到房中休息，南宫彧瞧见也随姜槐蕊一同回了房间。
“璇儿，这些事情家丁婆子们皆是熟悉的，你怎得还这般操劳。”
咽下最后一口茶后，姜槐蕊这才与南宫彧讲着。
“自是因为今年是我们王府第一次年节，也是我来燕国过得第一个除夕，可不能大意，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先不说宫中是否会责备，许是连高门贵族以至于百姓，都会来挑郡王府和王爷的错处。”
南宫彧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毕竟他在宫里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爹爹嬢嬢皆是瞧不上他的，他早就不过分在意，如今就算做的不好无非就是被众人调侃几句罢了，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
“璇儿有心了，但过会儿璇儿就莫要管了，我来瞧着便是。”
“这不合规矩的，毕竟这是后宅之事理应由我来操持。”
“无碍，规矩嘛本就是人定的。”
说罢朝姜槐蕊温柔笑着，倒是让姜槐蕊有一瞬间失神。
还未等姜槐蕊再次反驳，南宫彧已出去同家丁婆子们说着什么，而后这瞧瞧那看看还当真是忙碌了起来，姜槐蕊无奈地摇头。
“这皇子当的，哪有半分皇子威仪啊。”
很快府上的事物准备的差不多了，姜槐蕊出去瞧了瞧，当真是细致，与她自己所想别无二致。
“璇儿，可还满意？”
姜槐蕊不自觉地点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回头瞧着南宫彧，此刻他清澈的眸中唯有自己，倒是让姜槐蕊不知该做些什么。
南宫彧偷笑，而后便邀姜槐蕊与自己一同用膳。
早膳过后外面竟又下起了雪，本以为只是片刻便罢，但没想到却是越下越大，原本略显萧条的院子此刻已裹满银霜，树枝上挂着雪花，还当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秋筠你去我前阵子做的香丸拿来，一直未找到用它的场合，今日这雪配上除夕倒真合适。”
“秋竺，你去泡些茶水，就用前些日子采买的日铸茶吧。”
两人领命下去，姜槐蕊转头本想询问南宫彧何时出发前往皇宫，却瞧见南宫彧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
“王爷？”
“璇儿何事？”
姜槐蕊迷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而南宫彧此刻想的是幸好自己反应的快，要不就被璇儿发现了。
“只是想问问王爷，我们打算何时前往皇宫。”
“不必着急，再过两个时辰吧。”
姜槐蕊点头，而后便安静地坐着，等着秋筠秋竺准备的物品。
“引垚，怎得这般没眼力见，去给王妃拿个手炉过来。”
“奴才知错。”
引垚错愕，他可什么都没做呀。可是又能说什么呢，认命般乖巧地去取手炉。
姜槐蕊听见不解，出声询问南宫彧这是怎么了可是引垚犯了什么错，结果南宫彧说出的话却让她忍不住嗤笑。
“并未，只是璇儿不愿与我讲话，故而拿他撒气罢了。”
“我没有不愿同王爷讲话的，只是在想秋竺何时回来，毕竟那日王爷只瞧见我做香丸，还不曾闻过它的味道呢。”
“璇儿所做定是上品，不闻我就已然知晓。”
“王爷这般讲我，我可是会当真的。”
“为何不能当真？我本就说的是心里话。”
姜槐蕊看着此刻南宫彧真诚的眸子，心脏漏跳了半拍，面上微红，就连方才引垚拿给自己的手炉都变的烫手了起来。
就在姜槐蕊不知该如何回应之时，秋竺回来了，还真是让她松了口气。
姜槐蕊让秋竺把东西放在书案处，而后自己也起身过来。
她拿出盘中的青釉莲花状香炉，将香灰倒入其中，使用香箸顺时针搅匀理松，而后在中间位置开孔，待合适大小后便将燃烧好的炭火放入其间，再其上方覆盖新的香灰。
而后姜槐蕊右手执灰押压灰，左手逆时针转动香炉，将香炉里的香灰压成锥形，再小心地把香炉周边的浮灰打扫干净。
之后拿起一根新的香箸垂直插入锥形上方，直至抵住炭火即可，最后取出先前自己做的香丸少许小块放在云母片上，再置于锥形尖部压放好。
瞧着制作完成的香炉熏香姜槐蕊勾唇笑着，而后拿起香炉用手向着自己轻轻煽动，待嗅到了淡淡香味这才将镂空的盖子盖好，而后放置在了屋子中间柱子旁的香炉摆台上。
香味若隐若现，随时间一点点在屋内弥漫，待秋筠泡好茶回来时，屋内已是一片幽香。
“璇儿，这香味可是你自己研究的。”
姜槐蕊点点头，眼中有一抹骄傲的意味，倒是让南宫彧眼前一亮，果然他的璇儿就是不一般。
之后二人品着茶瞧着雪倒是惬意无限。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姜槐蕊瞧着外面的雪小了些，这才让秋竺去寻堇粟，与她一同带着新春贺礼与拜年贴前往刘家，因着南宫彧官职是个闲差，思及南宫彧这不守规矩的性子，许是也并未准备什么，故而姜槐蕊也都替他准备了，让秋竺二人一并送去各府上。
而后姜槐蕊像是想到了什么，让秋竺稍等片刻，侧身询问身旁只顾着品茶的南宫彧。
“王爷，你可有为十九皇叔准备什么新春贺礼？”
“未曾，璇儿可是准备了？”
姜槐蕊愣住，瞧着南宫焰来凉国时的模样，她本以为二人关系定是好的，怎得今日如此日子他都未准备贺礼呢。
“自是准备了的。”
“璇儿当真是心细如发。”
姜槐蕊轻轻颔首，而后叮嘱秋竺记得带上安青王的贺礼与拜年贴，秋竺领命遂去馥蕊院寻堇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