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元春封妃
贾琬春心底鄙夷,宝玉还真会给秦钟脸上贴金,秦钟哪里有什么伤心的,真正伤心之人会在姐姐丧期,几次三番和小尼姑智能儿纠缠。
在姐姐出殡次日,两人更是在庵堂成就了苟且之事,此后越发不可收拾,寒冬腊月的,在外赤身裸体,不染上风寒才怪呢!
秦钟的厉害之处还在后面呢!日后还会带小尼姑回家,将他父亲秦业活活气死,当然自己也没甚好结局就是了,反正都是活不过今年的。
闲聊片刻,母女三人拜年告辞归家了。
冬月十四,是贾政的生辰,恰逢刚出了先皇国孝,宁荣两府便聚在一起庆祝,荣国府里很是热闹,不仅大摆了酒席,还请了戏班子。
看着大家推杯换盏,贾琬春觉得齿冷。
且不说如今还在皇太后孝期,他们这是顶风作案不知死活。
单那天香楼和会芳园的纸烛味,都还未被冬日的寒风刮散吧!前几日还哭死苦活的贾珍,此刻已经扔了拐棍,和大家喝酒畅聊起来。
贾琬春不喜欢听戏,那些饮食也没甚稀奇的,全都是些油腻的,且在这冬日里又冷得极快,随便动了两筷子,便只能枯坐着。
不过也不太无聊,邻桌的史湘云正和薛宝钗探春等人低声抱怨呢!
一时说自己婶婶在给自己相看人家,对方名唤卫若兰,是个王孙公子,可听着名字就是个没大用的,她很是苦恼。
一时又老生常谈,说叔叔婶婶苛待自己,大半夜不让她睡觉,让她在家中没日没夜的做针线活。
贾琬春无声叹息,史湘云有才情不假,也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小丫头,只是她颇有些嘴碎,常常说话不经大脑。
不管是拿黛玉和戏子做比,无心之言引得大家都不开心,还是在贾家,甚至在薛宝钗这个外人跟前说自己家人的坏话,都不是明智之举。
且不说她自幼便是孤儿,她叔叔婶婶将她养大,又让她进学学礼,每次来贾家,还要自持身份的要老太太派人去接,这些种种都可以看出来,她的叔婶待她是不差的。
她明明就是自怜在史家过得不好,却还偏装作豁达的样子。
就算真的受了了苛待,也不该在外逢人便说,薛宝钗之流,并不能为她做主,给予她帮助,改变她的生活现状。
再者,亲戚间相互走动,这些话她说了不是一两次,传到她叔婶耳里,又当如何呢!
贾琬春甚至都觉得那史家人宽厚又无辜了,容得史湘云在外败坏他们的名声。
大家宴席吃喝得正开心,听戏听到精彩之处时,外头门房来报,宫中和贾元春关系亲厚的夏太监前来传旨。
贾母和贾政都不知是何事,立即撤了戏班子和酒席,摆了香案换了衣裳,大开中门跪迎。
岂料来的并不是圣旨,是口谕让贾政入宫拜见。
贾政心中惊疑,欲打听一二,孰料对方面色怪异,支支吾吾不愿吐露。
贾政飞快前去后,大家都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实在是贾政近几年就没遇上过好事儿,官职还被一撸再撸,如今都成了白身了。
贾母惶恐不安,思及秦可卿葬礼的逾制之处,又想起借着葬礼之便,又交往起来的那些王孙贵胄。
贾家本远离了朝廷的政治中心,加之新皇登基,更是连贾代善留下的情分都没有了,眼下突然下旨,实在福祸难料。
贾赦虽站队了地方,可是明显是不会提拔政儿的。
这一年多来,大家都没少使劲,贾赦却油盐不进,邢氏唯唯诺诺,贾琬春滑不留手,如今甚至连自己的话,他们也不放在心上。
真是个逆子,目光短浅,兄弟族亲的情谊都不顾,没人帮衬,也别妄想单打独斗了,琬丫头看来也是前程有限的。
他们家可是国公府的门楣,大家终究是心有不甘,这次又对外交际起来。
她心底跟明镜一般,想起前些日,政儿跟着贾珍见的那些人,便忧心忡忡起来,难不成是受到了牵连。
贾母还是没忍住,将贾琬春叫道近前:“琬丫头,你怎么看?你可知道什么消息?”
贾琬春笑道:“老太太言重了,孙女儿自打江南回来,都没出过门,哪里会知道什么消息呀!”
“琬丫头,那可是你的亲叔叔啊!你就这么忍心,让我这个祖母,和一众亲人们,坐着干着急!”贾母眯了眯眼,提高音量质问着。
慈和富态的面容严肃起来,显见是急躁非常,怒火都难以压制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话属实有些重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邢氏就要起身说话,贾琬春一把将她按住了。
贾琬春仍是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丝毫不惧大家投过来的目光和压迫。
她朗声道:“老太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揣测圣意,乃是大罪,孙女儿人微言轻,只普普通通的平凡闺阁女子,哪里懂得那些呢!您当真是为难我了。”
贾母心虚的别过目光,不敢与贾琬春对视,又觉损了自己的威严,轻轻“哼”了一声。
贾琬春看着众人仍未退散,便继续道:“大家何须担忧,圣上乃明君,只要二叔叔不做坏事,危害圣上,危害朝廷,危害百姓。得皇上召见,反而是天大的赏赐,不是吗?”
王氏闻言,弱弱的应道:“你二叔叔赋闲在家,自是一直遵纪守法。”
贾琬春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良久才说道:“如此甚好,既是遵纪守法,那想来便是,喜事吧!”
王氏闻言没觉得欢喜,反而觉得自己像是被贾琬春这丫头片子看穿了一般。身体瑟缩的往后退了几步。
众人心中各有所思,心中有鬼的都坐立不安起来,还有甚者默默起身,直接不告而别的溜走了。
贾琬春见贾母仍旧提心吊胆的样子,哭笑不得起来,一直让自己说,可是她说了,却又没人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