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拥兵自重
“就在昨夜发生的事，天牢看守的狱卒全部毙命，尸体第二天才被换值的人发现。”
惊羽眉头紧皱，“谁能想到，就在这个档口，大家都被太后遇刺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却给林甫之制造了可乘之机。”
宋窈眸色沉沉，仔细一想之前发生的一系列意外，冷笑一声：“不奇怪，恐怕他一早就在为今日做打算了。”
之前想不通的一些事串联在一起，犹如拨云见日瞬间豁然开朗。
林甫之这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没给自己留退路呢？
惊羽下颌紧绷，徐徐道：“此人逃脱犹如鱼入大海，虽说陛下已经下了追捕令，可依属下之见，恐怕将他捉回来并非易事。”
宋窈抿了抿唇：“留心一下此事进展。”
——
针对这件事，朝堂上也是争执不休。
岑御史正色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罪臣林甫之城府极深，此番越狱定是筹谋已久！还请陛下务必尽快将此人捉拿归案，以免其危害四方百姓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认为林甫之报复的可能性极大。
崇明帝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意。
林甫之一个丧家之犬，就算侥幸逃了又能如何？也不过是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苟延残喘罢了！哪有这些人说的那般夸张？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岑御史上前一步进谏：“不如陛下将容相召回来，容相对付林甫之颇有经验，追查林甫之下落一事由他来办必定事半功倍！”
崇明帝脸色微微变了变，把容玠召回来？开什么玩笑！
他这会儿巴不得容玠能在那边多待一阵子！
容玠对他那嫂嫂向来维护有加，他要是在盛京，那自己还怎么下手？
“不行！”崇明帝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他眸光闪烁不定，“这边的事紧急，治水却同样要紧，容卿本就分身乏术，怎好再拿这些事令他分心？”
岑御史眉头一皱，还要说什么，皇帝已经拍板定案：“朕已经多加派了人手，诸位爱卿不必过分忧虑，区区一个林甫之，也值得你们这样草木皆兵？”
对他而言，目前有比将林甫之捉回来更重要的事。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其他人也不好多言，按捺下心中暗藏的忧虑。
——
“陛下是铁了心要办宋家，连探望我爹都不许。”宋青苒眉眼萦绕着一股疲惫，“为了这件事四处奔波，如今我娘也病倒了。”
宋窈递给她一杯茶：“诏狱里有容玠的人，我让人在狱中打点过，舅舅不会受太多苦，只是要辛苦他再等等。”
宋青苒抬起迷茫的眼睛：“我不明白，你和爹爹都说等，到底要等什么？”
宋窈眸色深了深，垂眸看着杯里漂浮不定打着卷的茶叶：“等一个时机。”
＊
很快，有关林甫之的消息传来，据说他逃到了北边，带着不知道从哪儿组建的一支军队，占领了一座边陲小城，自立为王。
这消息一经传出可不得了！
“谁给他的胆子拥兵自重！”
皇帝忍无可忍，深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岑御史忧心忡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起一支军队，可见林甫之早有不臣之心。”
私囤兵马可是大罪，而且养兵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也绝非一星半点，可见他私底下没少贪污受贿。
众人纷纷跪地：“请陛下速速派出军队围剿乱臣贼子！”
这次崇明帝没再拒绝，只是由谁来领兵却成了问题，大齐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战乱，早些年那些有名的将领，如今半条腿能迈进棺材，显然难以委以重任。
有人提议：“不如让淮山侯领兵，侯爷早年也是带过兵的。”
淮山侯摸了摸胡子，正要谦虚几句，却听皇帝道：“侯爷年事已高，还是安心颐养天年吧。”
他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崇明帝冷哼一声，淮山侯是太后的人，这种时候他怎么敢用？
他思索良久，脑海里浮现过一个面孔。
最终他点了顾凛为帅。
他是很看好这个年轻人的，只可惜对方是宋家的乘龙快婿，这让他始终心里有个疙瘩。
不过眼看着宋家就要覆灭，倒不如早早将此人调离，大丈夫何患无妻！
崇明帝自觉这已是天大的恩典。
……
宋青苒得知顾凛要带兵出征的消息，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宋家遭难，自己的未婚夫又要上战场，顾凛从未上过战场，没有半点作战经验，为何偏偏点他？
面容俊俏的郎君眸光深沉望着她，好似有些无奈：“苒苒，别哭了。”
宋青苒眼睛通红，睫毛一颤，晶莹的泪珠扑簌簌掉落，她张口泣不成声：“不去不行吗？”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皇帝亲口下的命令，怎么可能说不去就不去？
顾凛叹息一声，抬起的手温柔克制地擦掉她颊边的泪，很快收回：“那些百姓还等着人去救，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宋青苒知道，她的未婚夫骨子里是个极温柔的人，看不得世间苦难，哪怕他自身就处在苦难中。
她咬着唇，恨恨瞪了他一眼，别开视线：“那你去好了。”
一句“去了就别回来”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气话归气话，她到底怕他真的一去不回。
顾凛心知她正在气头上，望着她倔强的侧脸，沉沉叹了口气：“等我回来。”
他何尝不知不该在这时离开她，可陛下要动宋家，他别无他法，只求此番建功立业，能向陛下讨个恩典。
……
几乎人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必胜的仗。
顾凛带了三万人出征，而叛军只有一万余人，人数上绝对压制，只要不是毫无章法乱打，怎么也不至于输才对。
临行前，皇帝甚至大放厥词：“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望顾将军此去势如破竹，打的那群叛党丢盔卸甲！”
顾凛抱拳：“臣，领命。”
宋青苒站在茶楼窗边，含着泪目送对方离去。
旁边站着宋窈，她眼里闪过复杂，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憋出一句：“放心，他定能平安回来。”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
原著里，宋青苒和顾凛自始至终并无交集，也并没有发生顾凛出征这件事。
出征的人，是容玠才对。
不过那也发生在好几年后。
宋窈暗暗皱了皱眉，心里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