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爱你
“什么？”白叶菱向后踉着，被紫荇勉强扶住。
紫荇指着那个男孩，厉声呵斥道：“你怎么能这么诅咒姑爷！真是大胆！”
白叶菱伸出手拍着紫荇，紫荇这才噤了声。但是目光，却还是死死盯着那个男孩。
白叶菱想站起，却发现腿已经软到无法动弹。她招招手，那个男孩怯怯上前。
白叶菱柔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可是有人让你传话给我？”
男孩点点头，“他只告诉我凌旬王战死沙场，尸首被敌军拉走了，让我偷偷回来告诉你。”
白叶菱听着，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头皮发麻，就连唇瓣，都无法张开。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人是谁，你可知道？”
男孩想了想，“刘将军。”
深夜，冷风急促吹落树上仅存的几片落叶。
紫荇怕白叶菱做傻事，便派人守在白叶菱屋前。就连蔡弘，也在其中。紫荇怕不小心睡着，让蔡弘熬了几副醒神汤给所有人喝下。
白叶菱一身黑衣趴在门前，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转过头，看着床上晕去的下人，长舒一口气，随后，扒着房梁，在房顶掀开一瓦跳了出去。
走前还不忘将瓦片放到原位。
她在房顶上，俯视着府内关心她守在院中的众人，眼眶不由得湿润。
此去，不知能否回来。
“紫荇，照顾好自己。”
一身黑衣消失在月光之下。
紫荇抬起头，来回张望。蔡弘问道：“怎么了？”
紫荇轻轻推开屋门，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叹了口气。
“听到有人唤我。”
“听错了吧。”
“或许吧。”
“凌旬王好身手啊！本将自愧不如！”
篝火边，围着数名黑球。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五官。
肖玦拿出手帕擦了擦脸，笑道：“若是没有刘将军，本王早不知死哪去了。”
刘将军手中拿着一根点燃的火把，在头顶摇晃着。“若是这根火把风吹不灭，那我们定能凯旋而归。”
说完，便有风出来，刮得几人脸上犹如刀片般，疼的要命。
那风像是能听懂话般，直冲火把。
众人看着渐渐黯淡的 火光，长叹一口气。“看来我们要战死沙场了，也算给我娘争光了。”
那人正哀怨着，突然有人惊呼出声，“又燃起来了！”
众人齐齐望去，本快要熄灭的火把，又燃起了火焰，甚至 比方才更旺。
“哈哈哈”刘将军大笑，“我们定能将 尹国那小贼打退！”
众人举起酒壶，“为明日而战！”
天朦朦亮起，肖玦便带军围剿了 尹国的骑兵。
刘将军从后剿灭。
二人齐心将尹国骑兵杀了一半。
此时，战争已打了一个月二十日。
全国上下都捏了把汗，白叶菱也在祈祷着肖玦的尸首没有被践踏。
不，或许肖玦根本就没有事。
白叶菱骑马穿过森林，又游过河水，两日便到了战场。
白叶菱跳下马，扫视着宽阔的战场。
只是一眼，便看到了奋力杀敌的肖玦。
虽然他的脸溅满了血液，他的身影那么渺小，白叶菱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白叶菱躲在树丛后面，不知为何脸上有些痒，她伸出手一抹，泪水便如雨水般低落。
慌着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她不怪那个男孩。
战场上刀剑无眼，白叶菱这才真正感受到。
她帮不到肖玦，只能躲着，让人看不到他。
一身黑衣在树影下并不突兀，知道夜幕降临，她一直都在静静看着肖玦。
突然，肖玦向这边逼近，前方有五六人提着长枪向肖玦刺去，肖玦奋力抵抗。白叶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她如此贸然出去，或许还会是肖玦的累赘。
白叶菱紧攥着双手，感受不到已经将手掌攥出鲜血。
肖玦猛然停下，蹲了下去。那几个人刺了个空，向前倒，肖玦便 提起剑，将几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白叶菱呆住了。
原来肖玦杀人如此利索。
肖玦在地上蹲着，殊不知身后，已有一个身影逼近。肖玦并无察觉，在地上喘着粗气。
那人提起剑，眼看剑就要刺下去，白叶菱从树丛中跑出，将那人推倒在地。
长剑也随之贯穿白叶菱的胸口。
白叶菱从腰间抽出匕首，狠狠插入那人的脖子。
白叶菱直觉一个冰凉的东西刺入胸腔，让她难受至极。
耳边嗡鸣声不断，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响彻整个世界。
肖玦听到身后的动静 ，回头，便看到卧倒在地上的黑影。
肖玦心中浮现一抹不安，他快步上前，将那人翻过来，白叶菱瘦弱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前。
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红润，而是苍白瘦小。
肖玦颤抖着手，抚上白叶菱的脸庞。
白叶菱吐出一口鲜血，睁开眼便看到肖玦大颗掉落的泪珠。
如此一个雷厉风行的男人，却哭得如此痛。
白叶菱抬起手，擦掉他的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白叶菱努力扯起一抹微笑，“见到我怎么还不开心啊？”
肖玦抱起白叶菱，向军营跑去 。但是眼泪还是掉落在白叶菱的胸口，白叶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肖玦见状，止住眼泪，跑得却更快。白叶菱感受着耳边吹得有些疼的秋风，嗓子像是被糊住般，说着：“别跑了，我活不了，就在这陪我吧。”
肖玦似是没听到般，继续跑着，甚至更快，白叶菱感受到胸口的剑来回摇晃，让她疼痛难忍。
直到白叶菱说“我疼。”
肖玦这才停下，他蹲在地上，头埋在白叶菱的肩颈，失声痛哭。“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来？你为什么替我挡箭，我穿着盔甲，死不了。”
肖玦一连好几个问题，白叶菱失血过多，大脑有些缺氧，根本理不过来。
她只是解释着自己为什么过来，声音很小，肖玦趴在她的耳边，听着。
“有人说祈福就能保佑平安，我每日都去寺庙。后来有个小男孩说，凌旬王死了，尸首被尹国拉走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了你了，我骑着马，一刻都不敢停。
在看到你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我的心才安静下来 。
肖玦，能嫁给你，我很开心。只是，我好像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等不到你回家了。”
说着白叶菱又吐出一口鲜血，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可她还有话没说。嗓子彻底被糊住，无数鲜血在喉间翻涌，只能沙哑地说出，“我爱你。我爱你们。”
“我也爱你，我也是，我爱你。”
肖玦急忙说道，在他说完的那一刻，搭在他肩上的手落了下去。垂在地上。
“白叶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