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季青
入夜，村头的大树下紧密的锣鼓声响起，村长紧急将各家各户的男子召集了起来。
“各位，今年的山贼又来了，平原上已经有三处村子被抢劫了，咱们村也要做好准备了。”
村长站在村头的大大树下面，前后左右是村里能说上话的老者，或者是年轻小伙子。
“同往年一样，每家最少出一个人，五人为一组，东西南北各一组，午夜换岗，我喊道名字的为一组。”
村长的话说完，底下的村民们叽叽喳喳的小声交流，有痛骂山贼的，也有祈祷和谁分在一起的……
“开始念名字了……”
“大家安静，听到名字的，到一旁集合，领武器……何老五，何天……为一组巡逻北面……”
念到自己的名字的人，有高兴的，也有失落的。
现在是农忙时间，晚上若是花上大半夜的时间巡逻，第二日干活提不起精神，每年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叫苦连天。
“哎，今年又得累死喽！”
“那可不，我分到了北面，倒还有偷懒的机会。”
“我今年命不好，分到了南面。”
……
“古渊，古殇，李景江，李景河，季青为一组巡逻南面……”
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几人来到村长的前面，领了武器，又到了另一边，这所谓的武器，也只不是一杆长枪，两把破大刀了。
李景河与李景江对夜晚巡逻很是新奇，又是这大刀，故此，两人一人分到了一把大刀，古殇得到了一杆长枪。
季青年纪不大，二十多岁出头，面容愁苦，衣服补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倒也收拾的干净。
“在下季青。”
“我叫李景江，这是我的哥哥李景河。”
小江性子活跃，说完便拉着自己的哥哥把玩刀去了。
“古渊，古殇。”
轩辕故渊淡淡的说道，他对这个叫季青的，挺好奇的，年纪轻轻的，也被发配到了蜀地，据自己所知，这次发配到蜀地的人，个个都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此人如此年轻，也一同被发配流放了。
“季公子，借一步说话。”
古殇收到示意后，低声说道。
“请！”
三人到了人少的地方之后，古殇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后，这才继续问道。
“季公子，你是朝中人士？那为何被流放此地？”
“说起来，我也不算是朝中人士，最多是算是这一届科举的状元郎，在殿前提了几句九王爷的丰功伟绩，便惹得龙颜大怒，发配于此。”
季青的脸上，有一种报国无门的失落。
君王专制，听不进去谏言，做臣子的又能如何？
“你便是那个在殿前唇战群儒，反驳皇帝的书生？胆子倒不小。”
对于这段往事，轩辕故渊有所耳闻，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人是谁，便有传来消息说是被关押大牢了，想不到今日能在此处见面。
“公子为何知道这些往事？”
季青也有所耳闻，路上与自己一起的，不是朝堂之人，便是一方权贵，这眼前的此人又是谁？
“我便是你所维护之人，轩辕故渊。”
“拜见……”
季青腿一软，便要跪拜自己的偶像，曾经如同神话一般的人物，却被人阻止了。
“这些，不过是往日云烟罢了，在此隐姓埋名，归隐山林，至于日后的事情……”
轩辕故渊苦笑道，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九王……公子，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险些出口的“九王爷”，又变成了公子。
眼前之人在此隐姓埋名，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可人中龙凤，又岂会困此牢笼，他相信，迟早有一日，这人如神明搬的人物，会出现在天下之人的视野中。
“好。”
对于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轩辕故渊也没有多想，眼前的这书生，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却因自己而被流放到此，说到底，哎!
因果循环罢了。
“季公子若是无事，可以到家里来坐坐。”
轩辕故渊说完后，便先行离开了，自己出来了这么久，家里的那位应该等着急了。
“谢谢公子！”
季青在阴差阳错之下，见到了轩辕故渊，又和他成了一个小队的成员。这一夜，让他激动的难以说出话来。
轩辕故渊回到家中之后，正如自己心中所想，池鱼站在院子门口，等着自己。
“这么晚了，怎么不进去。”
“村长紧急召集家家户户的男子，莫非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只是让人每夜巡逻，以防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事便好。”
轩辕故渊拉着池鱼的手腕，两人一同进了屋子。
“我今天碰见季青了，这书生也是倒霉，好好的状元郎，却因为我而流放至此。哎……”
漆黑的夜里，轩辕故渊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己只不过想远离那个地方，寻一处远离闹市的地方，归隐山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罢了。可如今，老天爷却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今日能来个季青，日后便有千千万万的季青。
也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人性子冷，不爱说话，听说每日不是在读书就是外出劳作，也不见得与村里人有什么交道。”
池鱼与村子里的人虽然接触不多，但也混了个脸熟。
“他性子冷？不爱说话？哈哈哈，当年这人一人与朝中文武百官辩论，你猜如何？”
听到池鱼对季青的评价，轩辕故渊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他，莫非赢了？”
“嗯，一介文弱书生，出入朝廷，群战舌儒，纵观历史，就他一人。”
轩辕故渊向来爱才，虽然很少露面，但对各个有本事的人，十分的尊重。至于那些个杀人不眨眼，冷漠无情的风评，只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传出来的。
自己向来都不在乎这些事情，自己的所作所为，自有历史和后代之人评论。
“倒是个奇才。”
“日后有机会见面了，可以同他聊聊兴修水利，发展农业之事，如何？”
“好，好久也没有人愿意同我聊聊这些事情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