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黑色箭头
“你好，麻烦签收～”快递小哥被开门后的景象吓到，不禁自问：“这是同一家咖啡店么？”
整个咖啡馆其实就只有5个位置，两个在吧台，三个在门口的等候区，现在已经坐满人了，这可是小哥首次看到这犄角旮旯咖啡馆满员的状态。
无攸快步走到吧台的一旁与快递小哥进行签收，然后尬笑着说道：“是不是很惊讶这里怎么那么多顾客，我也觉得很奇怪。”
旁边的女生突然兴奋地说道：“我在小蓝书上那个看到一个博主的vlog关于你们这个咖啡占卜店的，那个博主还被骂上榜首呢！”
快递小哥疑问到：“小蓝书我也刷，要是有这家店的视频我应该能认出的，是冷门博主吗？”
“两位骚年和少女先等等！”
无攸插嘴疑惑地问道：“我想问的是一家店被骂上榜你们也坚持来探店～是抱着个怎样的心态呢？”
少女笑着说道：“老板啊，误会了，是那个博主被骂到上榜，跟你们店没关系。”
无攸和麒麟同时说道：“哦～原来如此！”
快递小哥问到：“但是我也经常刷小蓝书，热度这么高的视频我应该看过的，也没什么印象。”
少女闭眼举起手指发出“啧啧啧～”声音，然后自信地说道：“小哥你还是太嫩了，这个博主说关于这家咖啡馆的所有素材都丢失了，所以只有具体到西门口光孝路宝成里这几个关键词。”
“哦～”外卖小哥一脸原来如此地回应道。
无攸一脸痛苦地按摩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说道：“可能我年纪真的太大了，已经～木有办法去理解年轻人的世界了！”
“你好！”
坐在少女旁的时尚小哥问到：“能跟我开始咖啡占卜了吗？”
“好的，马上！”
无攸回复完之后马上接过小哥手上的快递，说了声谢谢，就继续回去进行这玄学的交易。
在咖啡萃取时，麒麟在脑内共鸣问到：“我看到你平时刷视频攸那种两个水龙头出水的咖啡机，要不我们买那个吧！”
无攸叹了口气回复道：“早跟九爷说过了，甚至不买双头买个单头的也可以嘛，然后他说～”
“他说了啥，啧～别吞吞吐吐的。”
麒麟追问到。
一模一样的语气他说的：“那死鬼不用对他这么好的啦，而且，哪来这么多客人，别傻了！”
生气到爆炸的麒麟，差点就因为情绪失控跟无攸强制置换灵魂。
无攸安慰道：“mr麒麟，先冷静，要是强制置换，那就是您要萃取咖啡和收拾这桌面了。其次，今晚再跟九爷说说这个事吧！”
麒麟没有再回复，无攸才松了口气，但是在这店开业的几个月，从没试过像今天这样长时间的客满，身后货架的咖啡豆存量撑不了多久。
当天21:12，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才过了一会九爷哼着小曲进来咖啡馆看见趴在吧台上的无攸，惊讶地说道：“攸仔咋了，累成这样？”
“平时白天您老人家也来溜达，偏偏今天就没出现！不就是遇到咖啡馆开业以来业绩最好的一天了呗！”
无攸阴阳怪气地说道。
九爷没把着当回事，径直走到吧台位置拿出藏在货架的酒，转身在洗碗机拿出个杯子，看到无攸仍戴着单边眼镜便用戏虐的口吻问到：“眼镜调整得还可以吧？要是还不舒服就再帮你调呗。”
此时无攸才发现已经戴着工作了大半天，确实没有之前长时间戴就出现的痛感。
无攸好奇问到：“九爷，你好细心哦，这样都被你发现。”
九爷边斟酒边回复到：“唉～还不是那…”
一阵微风吹过，还未等九爷说完，麒麟就切换出来说道：“就你话多！”
九爷得意回到：“老子天生健谈，你管得着，哈哈哈！”
“你是不是想累死这个肉体凡胎，还有，我觉得我值得一台咖啡机。”
麒麟气愤地说。
九爷马上转身查看身后架子上咖啡豆的剩余存货，略带紧张地说道：“今天挤满客人？这剩下的咖啡豆也撑不了几天～”
麒麟还没察觉到九爷的情绪变化，不屑地说道：“您老人家现在才知道呀！占卜就占卜，卖什么咖啡，故弄玄虚的老东西。”
“你先别扯这些，知道生意好的原因吗？”
九爷追问到。
“好像说有个人拍了个vlog不知提到还是没提到这家破咖啡馆，然后其他人就来打卡之类，我听不抬懂他们聊啥。”
麒麟继续趴在吧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那瓶酒。
听到这里九爷一下把酒杯拍到桌子上，“啪！”
碎开了两边，酒撒了出来，吓得麒麟立马坐正了身子。
九爷厉声问到：“什么时候的事？”
麒麟像没做作业的学生心虚地回答道：“最～最近～吧！”
九爷双手用力握拳，双眼紧闭，为头深锁说道：“要出事了！”
“啊？这～”麒麟也很少见九爷露出这表情，弱弱地问了句：“不～不至于～吧！”
九爷一拳砸在吧台上怒瞪着麒麟气愤地说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凡人之事你说愚昧，那玄学之事你总得了解吧！”
麒麟一脸无辜地看着九爷，但是又无言以对。
九爷继续说道：“咖啡占卜就是让凡人从心底里将那杯咖啡和占卜捆绑，占卜本就是虚无有了实体承载，转化率才高，不会造成转化途中的过多损耗。”
麒麟不忿回嘴说道：“你不说，鬼知道～咩！”
“如果这咖啡馆真成了热门景点，周家和唐家必然会超音速地发现你，要做好要转移地方的准备，这几天我去找地方，你让攸仔订个一周量的咖啡豆，明天休息一天。”
九爷一脸严肃地交代着。
麒麟用叛逆少年的口吻说道：“有这么严重咩？”
九爷认真地回答到：“你小子能长时间维持实体没？还不行吧，哪来抗争的资本！记住，一切要低调！”
说完就迅速离开了咖啡馆，留下半信半疑的麒麟。
然后突然又把头伸进咖啡馆认真地对麒麟说：“一定要保护好攸仔，他是这件破事里最无辜的。”
然后就“砰！”
一下把斑驳的蓝色木门用力地关上。
麒麟拿起桌面的那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自言自语说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怎么做！”
次日的早上十一点，无攸满脸汗水和纠结地拿着一朵包装好的鲜花站在银河园大门前踌躇。
麒麟淡淡地说道：“我真不懂凡人，去世就应该被忘却，你们倒好硬要放在盒子里再放到很多层的架子上，图啥？跟你们市中心几十层商品房也没区别呀！”
无攸脸上的纠结情绪稍稍放松了些许，便无奈摇头说道：“被你这么一说，形容得还挺贴切的。”
正当麒麟得意之时，无攸补充道：“不过，我爸是要求的是海葬，他想法跟你比较接近，不想留下啥，觉得没必要！”
“嗯…那来这里是？”
麒麟不解道。
“因为处理他身后事流程不清楚错过了海葬登记时间，所以暂时存放在高楼大厦中，等待下次海葬的时间。”
“那～不…进去…吗？”
麒麟问到。
无攸转身，边慢慢地向人行天桥底下方向走边说道：“我很好奇，你们神兽也会死吗？”
麒麟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才淡淡地说道：“会的！会生即会灭，这是平衡，无论哪里！”
“你们真的死了之后都不留任何念想和遗物吗？”
无攸追问到。
“我曾亲眼见证许许多多的神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麒麟回复到。
“上次提过的～五雷湮灭阵？”
无攸说道。
“不是！是你们～凡人～”麒麟说道这里就停住了，不知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别让无攸继续追问便开始言他：“传闻修为足够的神兽过身后会化成其自身属性琥珀，像一颗透明的鸡蛋，只要满足某种条件就能再次破石重生。”
“传闻？”
无攸疑问到：“就是说，你也没看过神兽重生？那～神兽的琥珀见过吗？”
麒麟突然惊讶道：“等等，这里是哪里？”
无攸无奈地笑着说道：“快到燕塘地铁站吧！”
“你不是要去看看你父亲的骨灰吗？”
麒麟追问到。
无攸抱紧了手中那支用盒子精心包装过的鲜花，摇摇头说道：“可能，我还没准备好去见那不会重生的琥珀吧！”
听到他的回复后，麒麟竟从心中生出些许复杂地苦涩之情。
无攸带着鲜花和麒麟回到多月未曾归去过的家中，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因为长时间未大面积更换室内空气导致有股燥热气味积聚，简单收拾了下，将鲜花插在刚清洗完的花瓶中便匆匆离开。
麒麟说道：“今天咖啡馆休息，你可以待久一点的。”
眼眶含泪的无攸笑着说：“过去的画面太过深刻，那张父亲最爱躺在那里歇睡的沙发，那个曾经塞满烟蒂的马克杯，还有那套堆满茶迹茶具～～～”
当无攸路过光孝堂从光孝路转入宝成里，时间已是旁晚五点多了。
有一个顺风快递小哥手捧着两箱快递在咖啡馆门口东张西望，无攸驾轻就熟地走上前问到：“请问～是九爷咖啡馆的快递吗？”
小哥像如获至宝一样对无攸说：“对～对～对～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们店。”
无攸面对小哥往后退了三步，右手往后触碰到木门把手，小哥的视觉内快速生成了一个斑驳的蓝色木门，还有那片无法忽视的娇艳的簕杜鹃。
小哥突然恍然大悟～
无攸对麒麟说：“不能不说，九爷的结界是真的强！”
麒麟回复到：“你看到那快递小哥脚下有个指着咖啡馆的黑色的箭头吗？”
两人都忘记了还在惊讶的顺风小哥，而是注视着地上的神秘黑色喷漆箭头。
或者～九爷并没有反应过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