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主人,你元神不全
清和坐在七彩殿宇门口的玉阶上,
手里捧着一个白玉碗,里面盛满花蜜,
手边还有一个白玉深盘,里面摆着一圈各色灵果儿。
他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没滋没味的往嘴里塞灵果儿。
面前是绕殿一圈的艳丽花草。
清和心里苦不堪言。
他平日里号称自己博学九洲,竟是一头恍在这妖人所筑的假仙境里。
明明满地种的都是毒花毒草,自己也未细细甄别。
还稀里糊涂的去喝人家毒酒,中人家迷香。
连紫离都失身去做了妖花的炉鼎。
他越想越懊恼!越想越羞愤!
只恨不得当场嚼了花无恙……
他瞋目切齿、忿然作色。
牙齿咯咯作响。
正生着气,
忽然听到附近两个伺弄花草的少女在窃窃私议,
“听说昨日谷主终于找到了绝世炉鼎?”
“是啊!听说还是万年的上古仙草。”
“那倒是与谷主尊贵身份相配。”
“谷主一向孤傲。”
“此等炉鼎可遇不可求。”
“不知这万年仙草有多美貌?”
“昨天当值的姐妹都去大殿里见了,听说是绝色且豪放,当时就在玉椅上坐到谷主怀里了。”
“啧啧。上古仙草。活得久果然放得开,不像我等。”
“你太稚嫩。白白肖想了谷主那么久,也没沾到。”
“这谷中谁不肖想谷主?便是合欢姐姐也未能与谷主和合双修。”
两名少女嬉闹作一团。
这边清和的脸红了白,白了红。
忿忿然冲二人怒吼:“你们俩。给我过来!”
两名少女一同过来,低头行礼。
然后一脸无辜的询问:“军师有何吩咐?”
清和咬牙切齿,将手中玉碗玉盘掷到二人眼前,
恶狠狠的说:“去!再去给我装满!”
两人互看一眼,然后行礼,捧着盘子碗去装灵果儿花蜜。
没走出几丈远,又开始附耳交谈,不知又在非议些什么?
清和咬碎一口银牙,红着脸。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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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晌午的时候,
紫离终于醒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浑身的节骨都酸痛不已。
她枕着花无恙的大腿。
花无恙一脸无辜,目不斜视。
浑身衣裳破破烂烂,皮肤上全是紫痕牙印儿。
一张惨白的脸,快要哭出来了。
紫离迷迷糊糊想了想昨夜的疯狂,
略略有点心虚。
转念一想,这花无恙昨天似乎也没憋什么好屁?
不妨先诈他一诈。
她起身伸腰,做了一个长长的伸展,然后扭扭脖子。
慢悠悠将里衣穿好。
里衣是一块上好的乳白色绸缎,做工精细。
衣带上还栩栩如生绣着呃两只鸭子。
衣摆角落里绣着一个logo,
她念了念,“天香阁?”
随后,她又去捡地上的白玉裙,
慢慢穿到身上,只是有几处地方撕坏了,
可惜了我这仙品白裙。
穿好后,她抱臂斜睨着花无恙。
花无恙一身破烂,本欲下塌,但腿脚一麻踉跄到一边,只虚虚扶着桌边,又委屈又恭敬:
“主人,我可寻到你了。”
紫离潇洒旋身坐上玉榻,翘起一副二郎腿,盯着花无恙:
“仔细说来听听,我如何是你的主人?”
花无恙一脸委屈跪抱住她的大腿,
“我从懵懂有灵识开始就只知你是我主人,我本在主人身上种下紫青信物以便寻找,可这信物竟然无故消失,让我没能一眼认出,还是昨夜看清你后颈的玄鸟印记,才认出主人。”
“什么紫青信物?什么玄鸟印记?”
花无恙说:“我只记得我原本应该是一处神境的紫青灵花,一直未开灵智,忽然有一天有一位仙人替我开了灵智,告诉我你是我的主人,让我助你重铸神脉元神,还说此事是通天的机密,我只匆匆瞥了你一眼,仙人说容貌或会改变,但是后颈玄鸟印记不变。”
“我的真身,紫花为毒,青花为解药,双花一起用可隐匿神妖气息,保你神骨残魂不被发现。为了方便相认,我用紫青花汁浓浓抹了你一脸,以便能与人群中一眼相认。那仙人还给我一样法宝,灵气充盈可助主人早日觉醒神骨,复原残魂。”
“什么仙人?什么法宝?”
“彼时我初开灵智,年幼不知,只记得那仙人白袍素衣,法宝就是昨日我们喝酒的那处殿宇,乃是一处方外秘境,可幻化主人心中任何情境,叫做虹光灵域。这灵域里灵气鼎盛不绝,我在九洲二十年就是靠灵域修炼到如今成就。”
“这些年,我四处找你,各处好山好水都去了,就希望能有一天找到主人,修复神骨,重铸神脉,带我同回神境。”
花无恙说完,楚楚可怜,伏在紫离脚边,一头乌发被扯的半半截截。
紫离摸摸他的头,“可怜的孩子。我昨天才刚刚化形。你如何能找我二十年?”
花无恙头靠她膝上,一脸讨好。
“许是主人独自在洞中修养元神,也难怪我这些年在九洲大陆遍寻不着。”
紫离冷哼一声,将信将疑。
“那你昨晚所说和合双修和绝世炉鼎又是何意?”
花无恙一口气差点没岔过来,心虚掩饰道,
“不过是修炼的一些法门……即是主人回来,那日后小花自然是随主人同修,给主人做炉鼎,奉上神境万年木灵。”
紫离挑眉:“那我昨夜为何寒热难忍,噬心疼痛?”
花无恙汗淋漓下,支支吾吾:“我也不知,许是主人你元神不全……”
紫离睨他一眼,“哦?是吗?”
心道,这小子不老实。
还有隐瞒。
她神力惊人,单手将这破破烂烂的花无恙凌空抓起,出了门,沿着连廊一路向大殿走去
周遭有几个侍女惊诧回头
心道这玩儿的什么情趣?
谷主衣衫不整的被炉鼎一只手拎着……
拎着?
一只手?
侍女们开始窃窃私语,
更有那好事者开始呼朋引伴,齐齐远观。
花无恙一路羞赧难当,只用手遮住脸,身上破烂就破烂吧。
一路行到殿宇前,花无恙的衣服七零八落,只虚虚浮了个衣带在上身,里裤倒还死死的抓住了,赤着一双白脚,形容憔悴,披头散发。
他被紫离如破布般往地上一扔,半跪半坐瘫软在地。
完全不复昨日的风采。
那厢清和急急穿过庭院,匆忙跑来看戏。
谷中一众花草侍女,已将这奇闻传的漫天散去。
一时间,殿宇内外,人头攒动。
方寸之地,竟有五六个人扫洒,
七八个侍女浇一簇花,
还有两三个花灵来来回回去擦地上的白玉莲花。
清和穿过这些突然勤劳的侍女,一口气跑到大殿里。
看见花无恙的尊容,上来就啐了一口,
该!
而后哈哈大笑。
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