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剑气纵横 第一章 历史
太古时期，神族和妖族一起统治着整个世界。神族管理长空，妖族统治大地。两族世代交好，相互通婚，阿修罗就是神妖混血的结晶。他们生来骁勇善战，神通盖世，是上天的宠儿。
为了给阿修罗建造一处安居之地，神族的领袖青帝和妖族首领东皇，共同用神力在大地上拔起一座接天大山，称为须弥山。须弥山上下有峰，四面挺出，曲临海上。其诸峰各高一万五千里，通体由紫金、白银、琉璃、琥珀、珍珠、玛瑙和玉髓等七宝构成。
青帝与东皇在山顶种下一株天地灵根，各自滴下心血灌溉，长出了一棵顶天立地的神树，称为苏质怛罗波姹罗，意为智慧树。其树身广阔千里，树根深植地下数万里，高处直达神界。
树身在须弥山顶部的地方生出如盖枝叶，遮天蔽日。叶下每一千年，会生出三十六枚智慧果，相传服下后可通天地大道。
再往后，神族和妖族间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大战，那一战波及万族，毁天灭地。妖族最终战败，被困于妖界一隅之地。由于须弥山在战争中加入了神族阵营，招致了妖族的报复。
妖族退回妖界前，全力摧毁了须弥山，粉碎了苏质怛罗波姹罗树，并将它们的余烬，以及残存的阿修罗部众，当做战利品带回妖界。
妖族用须弥山和苏质怛罗波姹罗的余烬，建立了众相山和善尽树，作为他们胜利的纪念。本来残存的阿修罗是要被全部杀死献祭的。关键时刻，当时的阿修罗王和计都奋起反抗，最终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妖族的妥协。
阿修罗王在临终前留下预言，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众相山，和重生的计都一起，带领阿修罗们，恢复须弥山的荣光，建立一个没有饥饿和寒冷的新世界。
烈山彦手指轻轻敲着案几，环视了一下室内的众人：“这就是阿修罗之怒的完整内容。横波给我的识魂珠里就提到这些。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我父亲告诉须弥会的。”
“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大家把各自掌握的信息对一下，看看能不能凑出一个完整的轮廓，从里面找出些有用的线索。”
除了他之外，室内还有六个人，浩郁狩、计双灵可以提供那迦方面的线索，摩利虽是武士，家族却是世代司祭；乌战出身贺拔城，那里长期都是前线，应该有一些不同的东西。
另外两个则是鬼方城的牧守长风和战士首领穷桑，他们都是最早追随无甘来到鬼方的老人，应该也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摩利皱眉道：“烈山彦，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了解这些有什么用处？”
乌战愤愤道：“摩利，大人要知道的东西，自然有用，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烈山彦无奈的抬手阻止乌战，“说事儿呢！你安分点！”
他对众人道：“我在七宝城的所见所闻都已经详细告知了诸位。大家的诉求是一致的，就是要实现阿修罗之怒的预言，让阿修罗摆脱悲惨的命运。”
“可从现在情况看来，要实现这个理想，我们要面对的不止是一个七宝城，还有善尽树，甚至要直接面对妖族。这不是单靠一腔热血就能做到的。浩郁狩给你们讲过我父亲的事情，以他的能力，当初也没能做到这件事情。”
“所以我想先从阿修罗的起源开始入手，我们至少也弄清楚，我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悲惨的命运？然后才能知道，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最后决定我们要怎么做。”
他叹了口气，“而最重要的，是眼下的事情。”
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些日子以来，烈山彦已经三次深入修罗场，完全没有任何收获，就连浩郁狩提到的，烈山秀带他们去泽国时穿越的门户，都杳无踪影。
可就在第三次回来的路上，他们发现了异常。在死亡沙漠曾出现过的那种活骷髅，居然又出现在了修罗场上！虽然只有三两只，而且还不是后来的形态，也把他们吓了一跳。
在这之后，那种活骷髅隔三差五的就在修罗场出没，虽然始终是最初的形态，没什么战斗力，可出外砍树的阿修罗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有人受了轻伤。到了这几日，活骷髅的数量明显增多，最多时一次竟有八只同时出现，而它们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接近鬼方城。
活骷髅一旦进入鬼方城三里外的范围，就会发生变异，虽然达不到烈山彦他们在扎营地见到那种夸张的形态，可速度力量都顶得上一个普通的阿修罗了。而且这东西不惧疼痛，无所谓生死，好像就是凭着本能攻击一切面前的活物。
鬼方城的居民都是修炼了太清三十六诀的，这样的东西当然威胁不到他们。可烈山彦和浩郁狩等人都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这东西太过诡异，一旦形成规模，还真不好说是什么情况。
烈山彦道：“不瞒你们说，我总是怀疑这玩意儿和罗刹有关，都是善尽树搞出来的。不弄清楚，始终放不下心。眼下线索太少，大家务必把自己知道的仔细回忆一下，哪怕只是听说过的，也只管说出来，对错都不要紧。很多线索，可能就隐藏在荒诞不经的传说里。”
浩郁狩轻咳一声，目光隐隐扫向摩利和计双灵，“少主的吩咐就是命令。别的地方老奴管不了，在这鬼方城，谁要是质疑这一点，得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乌战顿时双眼放光，长风面无表情，就如天经地义一般。计双灵低下了头，摩利和穷桑却是暗中对视一眼，均有无奈之色。
他也不理众人的反应，缓缓说道：“少主。在那迦的传说里，并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些。倒是对计都，有着完全不同的传说。”
“在很久以前，那迦才是众相山的主人，计都则是守护那迦的圣灵。圣灵并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一直隐居在那迦之中。只有当那迦遭遇灭族之祸时，圣灵才会挺身而出，拯救那迦。”
“后来邪恶的阿修罗诞生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不知用什么办法，骗取了善尽树和妖族的支持，逐渐占领了越来越大的地盘，向那迦发起了全面战争。”
“当时的阿修罗并不算强大，但他们有善尽树的加持，拥有一支不死的军队。无论被杀死多少，第二天都会复活，继续投入战斗。那迦最终无法抵挡，被逼到了泽国，几乎遭遇了灭顶之灾。”
“在最后的关头，圣灵出现了。他用自己的圣血造就了最初的四臂和六臂战士，又将无上的智慧与那迦分享，造就了最初的八臂。那迦终于把防线稳在了泽国一带。”
“可不死的军队越来越多，就算是圣灵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推进。在最后的关头，圣灵献祭了自己的生命。他的身体化作了修罗场，双臂化作无名山脉，头部化成了死亡沙漠，将所有不死军队封印在里面。”
“虽然封印了不死军队，但当时的那迦已经极度虚弱，根本无力抵抗阿修罗的攻击。所以圣灵用他的鲜血，化作了剧毒刺棘，在泽国和阿修罗之间，设置了无法逾越的屏障。”
“圣灵并没有留下什么预言，但所有那迦都坚信，圣灵终会再次归来，带领那迦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听到这话，在座的阿修罗，除了乌战外都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长风和穷桑与浩郁狩相处日久，早就忽略了阿修罗和那迦的界限，摩利则是天生博爱，而且心思只在解救所有受苦受难的人，这里面如果包含那迦，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烈山彦目视摩利，摩利摇摇头，“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没什么特别的。哦，对了。我小时候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阿修罗要永世不断的挖掘龙晶，他说过龙晶是恶龙的残魂所化，需要善尽树不断的净化，才能避免它污染阿修罗的灵魂。这个说法倒是没听别人说起过。”
摩利说完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却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多数东西，不是狂章曾经说过，就是横波的识魂珠里提起过。
烈山彦看着一直没说话的计双灵：“计姑娘，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计双灵轻声道：“我只是个那迦普通女子，偶尔得了些奇遇，有幸能和大家共事。无论是那迦还是阿修罗的事情，真的了解不多。”
到达鬼方城后。烈山彦给计双灵编了个来历，只说她是那迦女子，祖上偶尔得到了一副神奇的盔甲和练兵之法，被族人觊觎垂涎，追杀她的时候被自己所救，愿意为自己效力。
至于她的奇遇是否可信，烈山彦知道会有人给她背书。果然浩郁狩在仔细看过盔甲，又详细询问了她练兵之法后，一口咬定这些都是烈山秀给她家先祖的。有他的背书，大家自然深信不疑。
计双灵看了看烈山秀鼓励的眼神，轻声说道：“祖上传下盔甲时，还提起过赠甲那位大人，我想应该就是烈山秀大人。大人曾经对先祖说起过世界的起源。”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连烈山秀大人自己都说，那只是个故事，不知道对大人有没有帮助。”
烈山彦心中冷笑，你接着编，给你根竿你还真会爬。还烈山秀，分明就是计无伤想借你之口说出来的吧。
他脸上却是不动神色，笑道：“今天说的，本来就都是故事，你只管说。”
计双灵起身又施了一礼，才开口道：“烈山秀大人是这么说的。”
“世界初开之时，万族都以龙族和狐族为首。龙族天生身体强悍，神通自成，有无敌之姿。而狐族精通术法，聪慧绝伦。两族结盟，共同治理整个世界，延续了无数岁月。
在龙族与狐族统治的末期，他们逐渐开始穷奢极欲，残暴不仁，引起万族的愤怒。当时有兄弟三人，太初、太一和太始，他们联合万族，浴血奋战，终于推翻了龙族和狐族的统治。
在那之后，太初自号青帝，统治天空；太一封号东皇，占据了大地；太始性格恬淡，独自进入不周山，隐居不出。
经历了数千年的平静，当时的东皇孔雀王天资纵横，惊才绝艳，带领大地各族向天空发起了进攻。那时的青帝太昊则因为承平日久，疏于战备，被打的节节败退。
后来虽然依靠强大的底蕴逐渐稳住了局面，但孔雀王个人实力实在太过强悍，青帝一方始终无法取得优势。
这时大家以为早就故去的太始，自不周山而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加入了青帝一方。孔雀王虽然厉害，但还不是这位老祖的对手。青帝一方大举反攻，几乎占领了整个大地。
孔雀王带领残部退到最后的族地，独身一人挡住青帝大军的进攻，无人可越其一步。直到太始出现，两人大战了七天七夜，孔雀王在不敌之际，居然用出了龙族的两伤秘术，和太始同归于尽。
他的遗骸化成了孔雀河，形成一道结界，将族地隔绝在内。而太始的遗骸则化入大地，在其上形成了一个新的种族，也就是人族。
大战之后，青帝一脉自称神族，统治诸天万界。为表彰太始的功绩，他们封人族为大地之主，其首领封号人皇。东皇一脉则自称妖族，从此封闭在族地里。”
众人一起默然。这段故事和之前烈山彦讲的连起来，倒是真能自圆其说，看来还真有可能，计双灵祖上遇到的，就是烈山秀。
只有烈山彦心里清楚，这是计无伤的话。他基本已经认定，计无伤和烈山秀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所说的，很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只是现有的线索，还有太多疑团无法解开，就以眼下之事来说，烈山彦已经隐隐感到，那些活骷髅很有可能与那迦有一定联系。浩郁狩所说的不死军队，应该就是罗刹！可罗刹与活骷髅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必须要想办法去一趟那迦的祖陵。烈山秀当年从祖陵出来，开始了收弟子，并改造太清决，可见一定是从祖陵中发现了某些事情。
特别是他后来在修罗场那一战，战后又专门安排建造这座鬼方城，摆明了就是在防备修罗场里的某种东西，难道就是活骷髅？可只为活骷髅，这阵仗是不是大了些？
他心念如飞，嘴上不由就说了出来：“浩郁狩，你再好好想想，当年我父亲到底是从哪里进入的泽国？”
浩郁狩郁闷道：“少主，老奴记得非常清楚，就是那个地方，可这三次前去，却又完全不见那道门户。实在让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