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好孩子……”慕雨柔扶着云澈,口中轻喃,眼神朦胧间,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啊!”看到母亲忽然流泪,云萧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去:“娘,你怎么了?这可是大喜事,你怎么忽然哭了?”
慕雨柔摇摇头,她伸手拭泪,但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眼眶很快就红了一片,她有些哽咽的道:“娘没事,可能是娘多了一个儿子,太高兴了……”
在云澈喊她“娘”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房猛然颤荡,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娘啊,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哭,小时候两天一小哭,三天一大哭,后来都当母亲了,还是那么爱哭,呵呵。”云轻鸿摇头而笑,看着慕雨柔的目光满是疼惜。他猜测一定是云澈的那句“从小父母便离开了我”触动了她的心弦……这些年,每次想起那个孩子,她无数次的以泪洗面……
慕雨柔拭着眼泪,然后白了云轻鸿一眼,嗔声道:“我才刚当了澈儿的娘,你就当着澈儿的面笑话我,等萧儿和澈儿不在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澈儿,不要信他的话,娘只是太高兴了,快起来。”
云轻鸿耸了耸肩膀,然后笑着道:“我们夫妻又多了一个儿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今天怎么也要喝上几杯。澈儿,你一天没有进食,也该饿了吧,走,咱爷几个先去痛饮几杯,哈哈哈哈!”
云轻鸿畅快大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好。云澈却是摇头道:“只要爹愿意,孩儿自然随时奉陪,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你们身上的寒毒,尤其是娘身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孩儿祛掉身上的寒毒。”
“你之前已经那么累了,不要勉强,娘不要紧的,驱毒的事,明天再说。”慕雨柔温和的道。
云澈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这是关系到娘身体安危的大事,孩儿绝不愿意耽搁。”
云轻鸿缓缓点头:“澈儿的精神似乎恢复的不错,话也说的没错,好,那便依澈儿所言吧。”
“云萧,你去休息吧,你带伤在身,又忙活了一天,再不休整一下的话,伤势非但不会稳定,反而很有可能恶化。”云澈正色道。
云萧其实一直都在承受着伤势对身体的负荷,他没有勉强,再加上对云澈有着极大的信心,当下点头道:“好,那我去休息了,大哥,爹和娘,就拜托你了。”
云萧离开,云澈不再耽搁,迅速开始祛除慕雨柔身上的寒毒。他让慕雨柔正身而坐,然后拿起让云萧拿来的那一盒长银针,然后一手捏起十根银针,手指轻挥,十根银针顿时无声飞出,然后穿过慕雨柔的衣着,刺在了她的身体上。
在云澈抬手挥针时,云轻鸿眼睛一动,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张口抬手的动作,但口中声音还未发出,他的身体便僵在了那里,无比震惊的看着那十根银针所刺入的位置……那分明就是玄者背部最核心的十大穴位。
普通医者在针刺穴位时,不但必须脱衣来确认穴位位置,而且必须一根一根,无比小心翼翼的刺入,而云澈却是隔衣隔空,一次十针,位置,更是丝毫不差……这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云澈不断的变幻位置,右手五指在舞动间已成一片虚影,短短几息之间,百根银针便全部刺入到了慕雨柔的身上,整个过程,她不但没听到任何声音,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慕雨柔和云轻鸿身上的寒毒都入体太深,断然不能直接以天毒珠净化,而是以玄气为引,以银针为载体,将寒毒从其身上各个部位引出,然后再以天毒珠快速净化。这个说似简单,但过程却是无比的艰难和缓慢。
刺完银针,云澈在慕雨柔身后坐下,手掌抵在她的后心,玄力缓慢的涌入。
云轻鸿没有离开,他目睹着云澈的每一个动作,和慕雨柔的每一个变化,他想要看看,云澈究竟怎样去祛除这种在各大神医眼中根本无药可解的寒毒。
在沉寂了整整两个时辰后,一百零九根银针之上,全部缓缓浮现出一抹幽蓝色……幽蓝色很淡,但目光碰触,全身却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可怕感觉。云轻鸿目光定格,不由自主的低吟:“难道,这些就是……”
自言自语几个字,他又立即收声,以免打扰到云澈。而云澈却在这时睁开眼睛,出声道:“没错,这些,就是娘体内的寒毒。”
说完,云澈的手掌也从慕雨柔身上移开,在移开前的那一刹那,他掌心绿光一闪,顿时,银针上的所有幽蓝色一下子全部消失,被净化的毫无残留。而反观慕雨柔,她的眼睛依然闭合,已经昏睡了过去。
“这么说,已经成功了?”云轻鸿强忍着激动道。
云澈摇头:“还没有。刚才引出来的寒毒,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寒毒在娘的体内已经二十多年,侵入的实在太深,所以绝不能贪功冒进,虽然只引出了一小部分,但依然不可避免的带走了部分元气,娘在元气缺失,疲累之下,也就睡过去了。不过爹请放心,这点元气损失并不重,只要放缓进度,绝不会对娘的身体造成实质的伤害,很快就可以补回来。”
身患寒毒二十多年,他们两人对那种可怕的寒气早已是熟入骨髓。而此时,云轻鸿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慕雨柔身上的阴寒气息至少减弱了两成,顿时,他最后的怀疑也烟消云散,剩下的,唯有满腔的惊喜和希冀,对于云澈,他已惊叹和感激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重重的点头,眼眶之中隐现水雾。
“爹,先让孩儿调息片刻,然后便开始为爹祛除寒毒。”云澈一脸轻松的道。
“我不用急,你也不要因为我们,而过分劳累自己。”云轻鸿轻声道,虽然,他无限的疑惑着云澈为什么会对他们一家三口如此之好,但云澈的真诚,还有对他们的关切之情却是让他感觉不到半点的虚假。
安静了小会儿,云澈的精神算是恢复了大半,他再次睁开眼睛,忽然道:“爹,我感觉到娘的心中,似乎存在着很大的郁结,她的伤和毒,都没有爹深,但身体状态却比爹恶劣的多,这也是原因之一……娘所忧郁的事……是什么?孩儿想知道有没有办法可以……可以分担。”
“唉。”云轻鸿长长一叹:“这件事,说来话长。她的确心有郁结,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一次真心的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