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没用
凌予衡倚着洁白如雪的钢琴，琴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月光洒在了它的身上。
凌予衡嘴角挂着笑，一手握着酒杯轻轻晃动着，红色的液体如同楚蓝此刻的心情一般炽热。
楚蓝的世界里此刻好像只剩下了凌予衡。
楚蓝已经不在现实世界里了。
她飘飘然啊。
过了许久，楚蓝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回到了地球上。
她算是看出来了，凌予衡今晚是打定了主意想撩死人。
而凌予衡问的问题，其实也不是很难回答。
喜欢啊，当然喜欢，谁会不喜欢。
楚蓝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凌予衡的电话响了。
凌予衡看了看手机屏幕，眉头一紧。
“我接个电话。”凌予衡说完往一边挪了几步，接起电话。
这通电话凌予衡总共说了四句话。
“我明天有事。”
“爸，您不要为难我。”
“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好，改天吧。”
这几句话串联起来，不难猜测，凌予衡的这通电话的全部内容是什么。
楚蓝仿佛听到了雷声。
外面好像打雷了。
她突然像是漏了气的轮胎，瘪了下去。
楚蓝想象过的情况出现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快，猝不及防。
在她的情感世界还没有完全得到绽放，她就要被封印了。
楚蓝垂眸看着琴键，愣了半晌。
白键黑键白键黑键
“准备好怎么回答我了吗？”凌予衡的声音重新在楚蓝身旁响起。
楚蓝顿时回过神来，她几乎是被惊吓到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凌予衡。
“回头我给你录个视频吧，录的详细一点，那样你就能自己练习了，”楚蓝快速说了这句后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楚蓝起身去拿包，凌予衡就僵在原地看着她。
“哦对了，”楚蓝想起了什么，拉开包包拉链翻了翻，翻出了一个节拍器。
楚蓝：“这个给你，我都调好了，你开机就能用。”
楚蓝说完逃离式的走到门口。
凌予衡始终看着她，在跟父亲坦白心事后的轻松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什么也不说，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大概就是，等楚蓝回头看他一眼。
可是，楚蓝没有。
她没有回头。
她走到外面时发现，下雨了。
楚蓝第一次感觉下雨竟然可以这么舒适，她认为这雨是为她一个人下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着雨中的快乐。
这雨下的真及时，楚蓝直接被浇醒了。
或许当年，妈妈也是被这么浇醒的吧，然后结束了那场早已破碎的婚姻。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各有命。
凌予衡的世界她够不到，她也不希望凌予衡参与自己的世界，因为在她眼里，凌予衡是那么的完美，他不该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就这样，做一个互相认识的人，这就够了。
嗯，够了吧。
不知不觉中，楚蓝竟然走了四条街，再过一座桥走三条街她也就到家了。
于是楚蓝决定走回去。
然而，刚开始的淋雨的舒适感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楚蓝开始感觉到了冷，由内而外的冷。
“楚蓝？你在干嘛？”
楚蓝身旁突然停了一辆车。
楚蓝转头，擦了擦眼睛：“王哲？”
王哲：“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快上车吧。”
王哲下车拉着楚蓝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那一刹那，楚蓝似乎看到了窗外的一个身影。
不过这种雨天视线本就不好，楚蓝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也就没再注意去看。
“大晚上的，你怎么在外面淋雨啊？”王哲边开车边给楚蓝抽纸。
楚蓝没注意王哲说了什么，她此时注意力都在后座上。
因为她看到了放在后座上的那件t恤，和t恤上的那个熟悉的字。
上面写着：楚蓝的凌予衡。
这是王哲跟凌予衡要的签名。
呵呵，怎么感觉有点好笑。
“你没事吧？你怎么都不说话？”王哲担心的看着楚蓝，又问：“是，跟凌老师有关系吗？”
楚蓝摇了摇头，演了个轻松：“没有，我就是没事干了出来走走，谁能想到会下雨啊。”
王哲：“啊？那你不会打个车回去啊？这样淋雨会生病的。”
王哲虽然是个男的，但是他总是很贴心，在楚蓝心里，王哲更像是个姐姐。
在楚蓝一只手的手指就能数过来的朋友里，王哲是个特别的存在。
要是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楚蓝是不可能会交男性朋友的。
王哲总是很巧的会碰到这样支离破碎的楚蓝。
当年，大二的时候，楚蓝刚从妈妈那边回来，因为陪妈妈，几天没有睡好的她，在车站的候车厅里扶着脑袋睡着了。
后来好像是梦到了爸爸打妈妈的场景，楚蓝被惊醒，险些滚下椅子。
是王哲扶住了她。
也不知道王哲当时去车站做什么，就那么巧，被他碰到了。
后来还有一次，楚蓝的爸爸去找楚蓝，还在学校门口跟楚蓝吵了起来。
楚蓝看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感到无地自容，可又走不开。
她是怕爸爸的，从小看着他打自己妈妈，她心里早就有了阴影。
那天也是王哲，王哲一把拉走了楚蓝。
楚蓝非常感谢他，是他救了自己，不然楚蓝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类似事情发生了好几次，后来楚蓝还问过王哲，为什么会那么巧，总在那种时候碰到他。
王哲开玩笑跟楚蓝说，他是小天使，是被派来保护她的。
很暖的一个人。
王哲把楚蓝送到公寓楼下：“我送你上去吧。”
楚蓝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
楚蓝还开了个玩笑：“幸好今天没化眼妆。”
王哲配合的笑了笑：“真不用我陪陪你吗？”
“我有那么脆弱吗？”楚蓝笑着：“真没事。”
王哲：“那你进屋先喝点热水，再洗个热水澡啊。”
“知道了，”楚蓝顿了一秒：“谢谢。”
王哲白了一眼楚蓝，又抬手挥了挥：“快进去吧。”
小天使目送楚蓝进了单元门后才放心离开。
楚蓝进屋就烧了一壶水，然后进了浴室。
热水流过楚蓝的皮肤，像是在给她做一场温柔的按摩，让她感到无比舒适。
楚蓝闭上眼睛，她幻想着这温暖的水流在给予她安慰。
她不停地提醒自己，她谁都不需要，她内心很强大，她自己一个人可以。
可是最后，出卖她的，是那滴混入水流的眼泪。
楚蓝，你好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