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试图做个淑女
“小姐,还有胭脂。”
“来不及了,回来再说!”
一骨碌钻进了车厢中,严严实实拉紧了车帘。
“出发!”
一声令下,车夫听到语气如此匆忙,以为柳苏昼有什么急事,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
等云雀拿着胭脂追到门口时,只见还弥散着尘土的街道,马车已是远远的小黑点了。
罢了,小姐能坐在椅子上,任她打扮成正宗女儿模样已是十分不易。
出门还老老实实坐进了车厢。
看来一切都在回到正轨。
这几日,自己天天为小姐多余操着心,倒像个讨人嫌的老妈子了。
既然选择了做女子,柳苏昼决定按照云雀平日里天天啰嗦嘱咐的。
清闲贞静,动静有法。
譬如现在,就算对外面好奇异常,但也只是轻轻掀起车帘的一角,偏头张望着。
马车七弯八拐,向着越来越偏僻的镇上行驶过去,柳苏昼看着车窗外的人流越来越少,街景越走越荒凉。
平整的青石板路渐渐变成了未修缮的碎石子路,马车也颠簸起来,整个人七上八下的,车速也越来越慢。
最后,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
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主角即将登场。
柳苏昼含笑,施施然掀开帘子。
一堵灰青色的墙,正中间可以称之为门的地方,安了个打着补丁的帘子。
“茶馆在哪里?”
“这边,请。”车夫拉开了过分简陋的门帘。
看上去如同鸡棚牛棚里用的包浆的垫布。
“这?”
“小姐进去便知。”
欸,你小子还挺有经验。
柳苏昼按捺住失望,走了进去。
跨入门槛中,一看,果然别有洞天。
一个瘦劲的写着“逸零茶馆”的牌匾,端端正正地挂在里面真正的大门上。
门中不知萦绕的是什么味道,说不出的清爽,但也带着几分甜腻。
帘子到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这不到方寸的地方,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男人。
黑压压的一片,高矮胖瘦各式各样的都有,像是遵守了某个既定条款似的,默不作声挨个排着队等候着。
看到柳苏昼掀帘子的声音,都齐刷刷地往这边看。
柳苏昼清了清嗓子,正了正颜色。
那什么,第一印象要好。
但男人们好像很失望一样,下一秒大部分又齐刷刷地偏过头去,又或是把注意力放在陆续从后面进来的人身上。
切。
刻意忽视本姑娘的美貌,压抑对本姑娘的好感。
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柳苏昼又把云雀的嘱托抛在脑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男人们的眼神又重新聚焦在她身上,只是这次,带了几分慌乱和惊讶。
柳苏昼并不理会,自顾自转悠着,也还回去自己的目光。
大中午的,这些人围在一起做什么。
匾额下一个男人,穿着打扮像是茶馆的招待,手中拿着一叠木牌,正在挨个分发。
得到木牌的男人便如同获得通行令牌,三两成群,迫不及待地进入门中。
哦,这样啊。
看清楚了程序套路后,柳苏昼也加入排起了队。
只觉得前后排队的人,都如同刻意避着自己似的,队伍的其他地方都是前胸贴后背,唯独自己,方圆半米内无人,好像有个无形的结界。
不一会儿便到了自己。
招待机械重复着动作,抬头问“客官是”
看到了柳苏昼,神色一变。
“来人,送客!”
诶。
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啊。
半开的大门后,立马就有两个人直冲自己而来,柳苏昼当机立断。
啪。
一张五十两银票拍在案前。
招待冷冷笑了一声。
“我们可不缺这点钱。”
啪。
一百两。
招待有些不耐烦了,“小姐,麻烦收好你的钱,我们还要做生意。”
五百两。
“”
“公子,有人砸场子!”
门口侍从扯着嗓子喊着。
怕动静不够大似的,又拉了拉一根隐蔽的,门口挂着的一个铃铛清脆地响了起来。
接着,像是触发了机关一样,整个茶馆里面也是一阵铃声大作。
周围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都自觉和柳苏昼拉开了距离,宛如看到了洪水猛兽。
柳苏昼昂起脖子不屑一顾。
目前来说,自己一没偷二没抢,只是单单想进场。
哪个世道哪条法律都不会认定自己有罪。
自己只不过是透露了点小钱。
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可真是,非要把作为主角的自己,搞得出场如此炸裂。
想低调都不行。
不一会儿,白迩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一阵警惕,侍从偏着头小声说着刚才的情况。
柳苏昼在一旁端详着。
这白迩,也长得有几分姿色。
特别是在女人看来。
柳苏昼十分懂得女人最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这种全身禁欲但是身姿修长又面若冠玉的男人,女人就喜欢往上扑。
但站在男人的视角,一百个男人就有一百个觉得他在装逼。
只感觉张口便是满嘴仁义道德,诗书礼易,这不可那不可的。
比如此时的自己。
白迩耐心听侍从讲完,面对柳苏昼直直走了过来。
“不知小姐有何事,想要屈尊光临寒舍。”
“无什么事,就是想进。”
“怎么,他们都能进,就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富婆不能进,什么意思。”
“不敢,小姐去哪都是自己的自由,今天光临寒舍,足下只感觉蓬荜生辉。”
白迩有礼貌地回着。
“哼,少说些没用的,给我牌子,让我进去。”
“小姐,在下不客气了。”
说完,柳苏昼只感觉天旋地转,随之颈后一凉。
一小截白皙的皮肤就裸露在了空气中。
排队的男人纷纷捂住了眼睛。
还有个人直接跳起来跑了出去,嘤嘤地哭着。
“啊啊啊啊啊,人家眼睛脏了啦。”
待柳苏昼回过神来,领口已经重新整理好,眼前男人双手抱拳赔礼道歉。
“多有冒犯,最近城内不太平,刚才小姐一直说要进去,问理由也不说,白迩恐怕小姐是兰花帮的奸细,多有得罪了。”
……
这就是你扯女人衣服的原因吗!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真的柳苏昼,恐怕现在已经气哭了。
“你这店就这般修养,大庭广众下仅仅怀疑,就扯良家女子的衣服?”
“谁要看你啊,你就是脱光了我们也不会看。”
“你说什么!”柳苏昼眦目欲裂,盯着不知是谁说的队伍。
“诸位,今天都是白某的错,白某今后定当好好反思。”
“柳姑娘,请,白某今天全程奉陪。”
“哼。”
柳苏昼头一甩,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