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彩晕锦
两个小丫鬟瞪大了眼睛,知道小姐有钱,但不知道还这么大方。
“二位好眼光,这些料子,都是从杭州那边新进的,穿起来有质感又厚重,最适合冬日里穿着。”
看到主顾出手大方,一眼就瞧上了最贵的布料,老板求之不得,在一旁极力推荐。
“买”柳苏昼干脆利落。
“不必了,小姐,我们怎么能用你的钱。”云雀有些不自在。
“什么不必,”燕儿却说到,“小姐大方,我们也领情,这样大家都好,为小姐好好做事便够了。”
“你倒机灵。”柳苏昼笑了笑。
云雀仍是不肯,燕儿怕自己的那套也得不到了,对着云雀一阵好说歹说。
都知道小女生就是喜欢漂亮衣服,柳苏昼也不难为她们。
“这样,你们一人挑一块吧,就当我送你们的见面礼物。”
说出来,仍然觉得有些不妥。
现在自己也算是个家主了,说话做事,需要一碗水端平才是。
便又加了一句。
“府中还有几人,给他们也都挑一块吧。”
柳财主瞬间便顿悟了金钱就是粪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
“遵命。”燕儿兴高采烈地答应着。
“小姐,这都是上等料子,一块得几百两呢。”
“我们命贱,穿不得这种好的料子。”云雀在旁边有些心疼地说着。
“大家都是人,那有什么高低贵贱的,只是投胎不一样罢了。”
“我虽然有些钱财,但那都是受祖上荫蔽,若是靠我自己,也许混得还不如你。”
“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柳苏昼正色道。
这几句话一出,真正做实了柳苏昼的果敢正义的正面形象。
云雀有些感动,之前到好多人家中做过工,即使表面上人家待你和善,但骨子里还是瞧不起。
看到小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不再推辞。
挑了一块店里最便宜的料子,拿在了手中。
“小人这里是这方圆百里货最齐全的地方,皇后娘娘都曾经来这里做过衣服,小姐还喜欢什么料子,我都拿过来给您挑挑。”老板看都是丫鬟挑着,正主都还没开始有动静,在一旁提醒着。
说完,又喊了一众侍女,将店里的宝贝尽数拿了上来。
“小姐请看,这是散花绫罗锦,产自巨鹿一带,花纹华美细腻,一块便需要熟练织娘由上万根丝织成。”
“这块,是阆州重莲绫,丝细光润,在阳光照射下,如同流动的波光粼粼的河水。”
“还有这块,这可是从波斯带回来的,名叫波斯织金锦,是把金箔拆碎了混在锦中而制成,看起来华贵异常。”
还有燕羽觞、新罗鱼牙绸、浮光锦
柳苏昼听着一堆没听过的名词,看着眼前一块块晃着眼睛的布,觉得有些厌烦。
“这些不过尔尔,有没有黑色的?”
四周都是一片震惊之色。
老板内心:我都把镇店之宝给你拿出来了,你给我说这。
没办法,客户有要求,自己就要照做,还是压抑住内心的失望。
“有,有。”
拿出一块彩晕锦。
“这种料子,产自蜀地,明暗相交,层次分明。”
“本来这种料子多为彩色,黑色晕锦技法极难,织出便是上品,每年只产100匹,可谓我店的镇店之宝。”
柳苏昼看了看这匹料子,从不同的方向确实有不同的感觉,又伸出手,细细摸着。
的确,这料子手感还挺不错。
“行,我都买了。”
看到对方即使听到镇店之宝,连价格也没有过问,直接全包。
老板只感觉与柳苏昼相逢恨晚,听君一席话,胜开十年店。
“小姐,你怎么都挑一些黑色的啊,以后出门都穿些什么呢?”云雀在一边不解。
“我这样打扮惯了,再说我一人在外面,常常以女装抛头露面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柳苏昼半真半假地说着。
“但就算穿黑色,也不像男子啊。”燕儿实话实说。
怎么回事,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若女子脸上有疤痕,再美若天仙,都是丑女。
女子身穿男装,那旁人都会以为她是男儿身。
任柳苏昼再怎么推辞,云雀还是坚持选了几身浅颜色的布料,说给她先备着,以后有机会就穿。
柳苏昼懒得再费口舌,便应了。
老板当即叫来了店里最熟练的裁缝,几个人对着柳苏昼身上一阵比划,铺开布料一顿操作。
柳苏昼再出来的时候,已如愿穿上了和褚芜一样的玄色袍子。
加上头发也是高高盘了起来,乍一看,还真有点像男子了。
出门时本就是下午,在店里千挑万选了一番,太阳也已经下山。
门口摆了三辆马车。
只一辆是柳苏昼带来的。
另外两辆都是店里的,车里装满了价值连城的绫罗绸缎。
毕竟,这一趟便花了10万两白银。
老板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送柳苏昼远去。
回到了家中,燕儿便开始活蹦乱跳地宣告送衣服的好消息,拿着布料到处找人比划,院子里充满了欢笑声。
柳苏昼长抒一口气,滑倒在客厅椅子中。
“唉,这有钱又无趣的人生啊。”
云雀沏了新茶,摆在柳苏昼身边。
“小姐虽富裕,也不应该如此铺张。”云雀有些犹豫,但还是在一旁提醒着。
“嗯,我只是心情好罢了,以后不这样了。”
付钱的时候,柳苏昼其实也有些心疼,这一趟就花掉了十分之一的钱。
“小姐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那几件就由云雀帮你做吧。”
“额,我都喜欢,最好简单一点,方便一点。”
“小姐和别的女子,好像不太相同。女子都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为何小姐不爱红妆,反而喜欢鼓捣些男人的装束。”
柳苏昼笑了笑。
因为我踏马就是个男的啊,纯直男。
就算是现在已经为女身了,但穿着粉嫩鹅黄,总觉得有些异装癖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已经很晚了,柳苏昼吃完夜宵,打着饱嗝准备回房休息时,院子门被打开了。
“水生哥回来啦。”燕儿在院子里说着。
“嗯。”水生憨厚地回着。
柳苏昼踱着步子往院子里走去,只见水生满身的汗臭,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手指还有一些微微的擦破了皮,胳膊上在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