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倒霉侍君凭子争宠(17)
接连多日,陆时晏连连被女帝召去侍寝。
赏赐如同不要钱般纷纷流入紫辰殿。
后宫侍君见了如何不急,可再急他们也不敢动歪心思。
笑话,堂堂四君之一的惠侍君还在床上躺着呢,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还是收了心思老实守着自个的‘一亩三分地’好生过日子得了。
比他们身份尊贵的都不急,他们这些小喽啰啊急也没用唉
又是一日。
御花园内,还是那处凉亭,还是那副麻将,独独四缺一,少了个惠侍君。
淑君眼巴巴看着抬着陆时晏的步辇路过,憋了这么多日,难免沉不住气。
嫉妒的种子生根发芽,早已长成参天大树。
“皇贵君,您真就这般瞧着?”他捏着麻将,幽幽出声道。
秋千上的人影顿了一瞬,余光瞥过,转而挥手让宫人停下推秋千的动作,他独自坐在秋千上悠悠荡着。
“淑君弟弟想说什么。”皇贵君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轻抿了口,神色淡淡问。
“瞧皇贵君这话说的,哪是臣侍想说什么……”淑君皮笑肉不笑,他话说了一半顿住,饶有深意的眸光扫过凉亭内,仿若事不关己的容君与宜君二人。
他捏起麻将随意把玩,叹息一声,才不经意间继续回答着皇贵君的话。
“臣侍呀,也只是在为皇贵君殿下感到不值过罢了。”
“是吗。”皇贵君淡淡应了句,手中茶盏被宫人接走,他许是感到些许热意,又接过羽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
看着皇贵君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淑君暗暗咬牙,心下添了几分气恼与烦躁,放在桌面的手无意识收紧。
一直沉默的宜君突然惊了声,“呦!淑君哥哥,你生气就生气,可别拿这麻将出气。”
“快快快,快些松开,这麻将啊还是容君哥哥特意托内务府选用上好的翡翠玉,历时三月打造出来的。咱们宫中也就仅此一副,冬暖夏凉的好东西啊,可不能伤着了!”
“你说是吧,容君哥哥~!”
容君:“……”偏头看了他眼,移开眼,不语。
宜君就坐在淑君旁边,说罢,他直接上手将那张‘幺鸡’牌从淑君手中‘拯救’出来。
闻此,皇贵君倒是难得抬眸,看向淑君,饶有兴味问,“宜君说,淑君在生气?”他轻笑了声,羽扇动作又慢了些,“本君听着实在好奇的紧,不知淑君是因何而生气?”
淑君:“……”先是气恼瞪了眼宜君,转而又忙看向皇贵君,生怕他被宜君的话挑拨误会。
矢口否认道,“皇贵君殿下,莫要听他胡说,臣侍便是生气也是为您感到不值而生气。”
话一出口,这次不等皇贵君追问,淑君又补了句,“毕竟,昨儿个十五,按理,平日里每逢十五,陛下都会去皇贵君您宫里坐坐,可偏生这紫辰殿的陆少卿……”说到这,淑君停住。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
至于后面未完的话,大家心照不宣。
皇贵君抓着羽扇的手微微收紧,昨天十五,他特意命人备好陛下爱吃的菜肴,满环期待等了半宿,饭菜折腾热了几次,却只得了个陛下宿在紫辰殿的消息……
淑君又抬头看了眼皇贵君,见他神色微沉,心底暗喜,面上长叹一声,“皇贵君殿下,臣侍是真为您感到不值啊。”
“算起来,这陆少卿进宫也有月余,却从未见过他向您请安。”
“许是我跟容君宜君三人啊,位份小,担不起陆少卿的请安,但皇贵君您可不一样……”
“陛下在位十余年,帝后之位始终空缺,再加上后宫无人为陛下诞下子嗣,若是陆少卿……”
淑君突然一顿,神色慌张捂着嘴,迎上三君目光,他一脸惊诧。
“啊,皇贵君殿下,臣侍方才什么也没说!”
一时间,凉亭内四人心思各异,面上未曾显现半分。
仍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好场面。
…
约莫过了一刻钟,皇贵君宫里来人,不知说了什么,皇贵君寻了个理由起身离开。
离开之际,皇贵君突然顿住脚步,“通知下去,打明儿起,每日晨起请安恢复,一切照旧。”
淑君神色一喜,他低垂着头,迅速掩去面上的喜色,忙应下皇贵君的话。
淑君今日的目的也已达到,见皇贵君走了,他也跟着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本君想起宫中还有些琐事尚未来及处理,容君,宜君,本君便先回了。”
宜君嗑着瓜子,面上嬉笑道了句,“看来淑君哥哥今日心情,定然不错。”
淑君斜了他眼,唇边笑意不变,只是微微颔首,没多停留,也跟着离去。
容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着淑君方才的话,思绪乱飞。
女帝在位十余年,后宫侍君却从未传出一条喜讯。
陆少卿进宫月余,近日又常被陛下召见……
若他同后宫侍君一般无二,传不出喜讯也便算了。
可若当真同淑君所说那般……真传出点消息……
再加上帝后之位一直空着……
思及此,容君抿唇,神色变了又变。
他同宜君一向不对盘,皇贵君同淑君一前一后离开,他也没多停留,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分给宜君,起身径直离开。
宜君倒是没什么反应,对于容君的冷淡略过,他也只是耸了耸肩,那张‘幺鸡’的牌,在手中转了几圈把玩着。
“呦,都走了呀~~”
宜君环视一圈,凉亭内,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四君,只余下他一个。
他意味深长道了句,嘴角的笑一点点落下,目光挪到手中的‘幺鸡’牌上,突然将牌向上空一抛——
“啪!”的一声,上好的翡翠玉所雕琢的牌顷刻间四分五裂。
“呀,碎了呀~”宜君啧了一声,扇柄随意扒拉着那张牌的碎片,迟疑两秒后又歪头不解。
他放下手中的骨扇,尝试着将翡翠玉的碎片拼凑出‘幺鸡’的模样。
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真是奇怪。”他低低念了句,重新拿起骨扇,将碎片打乱。
宜君眸光沉了几分,忽而幽幽叹了声,抬手托着下巴,遥遥望向远方。
“没错啊,本君没有记错,的确是碎了呐……陆时晏,你也早该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