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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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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大夏的科技发展水平,朝廷其实无法将所有天下诸事都纳入管辖当中,于是要求武林盟负责约束江湖人,让皇帝从来都很希望武林高手彼此消耗,所以对江湖势力间的火拼一向乐见其成,甚至还经常颁布赦令,表示朝廷不会追究武林人士间的决斗行为,朝轻岫真要跟查二珍打,唐驰光也不敢阻拦,只希望双方能换个自己不上班的时间再动手。

    徐非曲淡淡:“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1。”

    她这句话,是在嘲讽查二珍因为无法克制自身的情绪,从而连累家人。

    花厅内的官吏虽不算少,明白徐非曲说什么的却不大多。

    查家的人……当然也没听懂。

    不过他们可以意会。

    查乾贵一张老脸宛如精铁铸成,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忽然间,他右臂微动,动作迅速地反手拍出一掌。

    朝轻岫一动不动,没做出任何反应——因为查乾贵打的是自家孙子的面颊。

    然而就在查乾贵的手掌将要碰到查二珍面孔的刹那,后者的椅子忽然向后倒去,查二珍也随之倒在地上

    查二珍是习武之人,本该身法灵活,反应敏锐,这下子却摔得却非常重,他脊背整个撞在地面上,发出重重一声响,随后才重新翻身跃起,茫然地看着四周。

    朝轻岫的目光在查乾贵脸上扫过,笑意变得凉了一些:“诸位乃是为着护送税银而来,老派主非要当庭教子,难道就不担心让闵爷为难?”

    众人听见朝轻岫的话后也没有反驳——孙子也算子,这位朝帮主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闵绣梦苦笑。

    在对方开口之前,他还没真没瞧出来,朝轻岫居然会担心自己因此为难。

    朝轻岫如此体贴,又如此替护送税银的队伍考虑,实在叫人不敢不接受她的好意。

    柯向戎等人看着从地上跳起来的查二珍,均觉这小子胆子不小,爷爷要打,做孙子的竟有胆子躲避。

    不过查乾贵自己却晓得并非如此。

    他瞧了朝轻岫一眼,却见这人也是微微一笑。

    作为殴打孙子的当事人,查乾贵很清楚,查二珍刚刚那一下摔倒,并非他主动为之,而是因为被人勾了一记,下盘不稳,才不得不跌了一跤。

    凭查二珍的身手,就算椅子突然碎了,他也能稳稳站定,只能说方才出手之人运力之妙,时机之巧,实在难以言述。

    出手那人看似帮他避过了祖父的攻击,却仿佛是有人在他后背打了一掌,脏腑处一阵闷痛,旁观者偏还以为是他自己主动避开的祖父的攻击。

    花厅内有着短暂的安静。

    朝轻岫方才那一勾,自有种不显山露水的厉害在其中,在场中人虽多,却只有当事人查乾贵问悲门闵绣梦还有六扇门唐驰光寥寥数人察觉到了其中关窍。

    查乾贵方才的一打,朝轻岫的一带,算是两人以查二珍为介,隔空交了一招。

    单以功夫深厚论,朝轻岫尚且不如有数十年修为在身的查乾贵,然而她学的是《玉璇太阴掌》,在招数上极有优势,仅仅随意一出手,就让查乾贵的巴掌成功落空,算是略占了点上风。

    查乾贵随即意识到,朝轻岫年龄虽小,自身战斗意识却相当出色。

    他心中再度浮现出那个念头——难怪三宝会死在朝轻岫的剑下。

    他们查家剑派也曾经有过类似的弟子,这种人总有着强于普通人的攻击欲,所以很容易夭折在成长期,然而一旦顺利长成,总会比同层次的高手更难对付。

    查乾贵是一派之主,自重身份,吃过暗亏之后便不纠缠,向着孙子淡淡道:“你听到朝帮主说的了,咱们有事在身,现下不要与人争执。”

    说话间,早有下人新送了椅子过来,查二珍一腔表达欲都被摔了回去,只得低头称是,闷声不吭地坐在旁边。

    众人虽然还有疑虑,不过看朝轻岫的模样,确实不像是想对税银伸手的样子,又觉得凭她一帮帮主的名声,既然已经说了只是过来巡查分舵,旁人也只好相信。

    朝轻岫又小坐片刻,道:“诸位一路奔波,想来正觉辛苦,还需好生休息才是,在下便不再打搅了。”

    柯向戎忽然站起身,道:“不忙,朝帮主难得来一趟,怎的匆匆就要离开,临别之前,本官敬朝帮主一杯。”

    她向身侧招了招手,那位连大夫目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她抬头看柯向戎,却见后者的表情甚是坚持,最后还是站起身亲自执壶倒了一碗酒,双手递给朝轻岫。

    酒色如碧,酒香浓郁,朝轻岫目光停在酒碗当中,片刻后道:“柯大人好客气。”

    她说话的声调与方才一样温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现。

    唐驰光面色微显凝重。

    一直守在帮主身后的徐非曲神情肃然,她快步上前,语气坚定:“帮主素不饮酒,还请容属下代饮一杯。”

    朝轻岫手臂轻抬,直接拦住徐非曲,竟是不许她代饮。

    柯向戎一怔,然后笑道:“朝帮主是江湖人,怎会不喝酒?姑娘说笑了。”

    然而就在此时,朝轻岫居然也提起酒壶,缓缓倒了一碗酒出来。

    她中指托着碗底,拇指扶着碗沿,将酒碗递到柯向戎面前,含笑道:“既然如此,那朝某也敬大人一杯。”

    柯向戎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霎时间失去了所有声音。

    查二珍看看柯向戎,又看看朝轻岫,忽然觉得花厅中的气氛十分不妙。

    他虽然比旁人更加迟钝,却也立刻察觉到,那碗中的酒水有些不大对劲。

    之前那位连大夫面色微白,随后开口:“柯大人路上辛苦,不宜饮酒,我可以代她喝。”

    朝轻岫的视线终于落到连大夫的面孔上:“尊驾是?”

    连大夫欠身:“连红榴。”

    朝轻岫回忆了下江南一带有什么姓连的武林中人,心中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素问庄的连长老是足下

    什么人?”

    连红榴因为某些缘故,正替柯向戎办事,她本来不欲说明师承,但既然对方已经发现,就不再隐瞒:“那是我师祖。”

    她发现朝轻岫虽然跟自己说话,却始终不肯将酒碗交过来,依旧是一副想把酒水灌到柯向戎喉咙里的模样。

    闵绣梦暗自叹息一声,身子一晃,竟直接飘到朝柯两人中间,同时拿住两只酒碗。

    柯向戎身手寻常,不知怎的,拿着酒碗的右手像是被烫了下似的立即松开,立足不稳地退后一步,等她重新站定时,之前的酒碗已被闵绣梦牢牢拿到了手里。

    另一边,闵绣梦的手指刚碰到朝轻岫手里那只酒碗时,却忽觉一股阴寒之气自上传来,不由运力相抗。

    朝轻岫眉毛微扬,只觉对方真气犹如温水,绵长平和,没有丝毫暴烈处。

    就算只看李归弦的面子,两人也不打算在此动手,真气隔着酒碗一碰,便各自收敛。

    朝轻岫瞧着闵绣梦,微微一笑,手指在碗沿按了一下,然后也松开了手。

    闵绣梦一手端着一只酒碗,仰脖将两只酒碗内的酒水尽数喝尽,然后向众人亮了亮碗底,苦笑:“今日柯大人不好饮酒,朝帮主更是从来滴酒不沾,姓闵的跟她二人都有交情,那就由我代干了这两碗如何?”

    朝轻岫的视线在闵绣梦身上停了片刻,她双目清亮,却如海水般深不见底,片刻后才翘起唇角,温声道:“也好。”

    虽说以整体战斗力论,只带了徐非曲与许白水两人的朝轻岫明显处于劣势,然而其他人听她这样说,却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柯向戎也觉有些后怕。

    自己是朝廷命官,对方却是江湖草莽。

    万一朝轻岫怒火上头,真的与官兵动起手来,将局面搅乱,周边的江湖势力难保不会有人受不住诱惑,过来浑水摸鱼。

    朝轻岫白色长袖垂在身侧,她略欠了欠身,随后又向众人抬手一揖,道:“今日打搅许久,在下也该回去了,祝各位一路顺风,告辞。”

    她说话时,徐非曲跟许白水两人就站在身后,许白水随着帮主欠身,却未拱手,她的右手就握在腰间的长鞭鞭柄上。

    不二斋虽然已经逐渐成为了一个纯粹的商业组织,然而许家依旧是武林世家,家传鞭法更以灵动犀利著称。

    柯向戎:“……”她想说话,却不晓得该讲些什么,最后竟只能默默无言地跟着拱了拱手。

    朝轻岫最后向着寿州旧识唐驰光笑了一笑,然后干脆利落地带着徐非曲与许白水离开。

    连红榴见到人走,赶紧过去拿起酒碗,用银针取了一点酒水放在鼻端,又尝了一尝。

    柯向戎忐忑:“这酒水里面……”

    她出身孙相门下,行事习惯也大有孙相一脉的品格,面对江湖人士时,习惯性地选择了打压,起了疑心时就想哄人饮下毒酒,却忘了此地并非京畿,而是江南。

    朝轻岫不闹事,是给问悲门面子,她对孙相的畏惧与敬重,大约与对生前的袁中阳的信任差不多多。

    连红榴面上出现一点古怪与钦佩之色:“朝帮主的酒水里加了能够解毒的药粉,闵爷一口气喝下了两碗酒,自然将解药也喝下去了,必然能够无事。”

    众人听见连红榴的话,立刻想到朝轻岫松手前在碗沿刻意按的那一下。

    唐驰光更是觉得,柯向戎方才受挫,不止因为做事思路存在问题,其对关键人物的认知也存在巨大的缺陷——早知朝轻岫有解毒的本事,何必还要让连红榴费这番力气。

    虽然素问庄出身之人自不会不懂毒药,不过连红榴主攻的是解毒,而非用毒药做掉遇见的路人,自然不能与朝轻岫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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