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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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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乡城规模本不如郜方府,不过因着耿曹两人在此,还有白河帮船运之事,近年来的繁华程度反而犹有过之。

    有王占定从中穿针做线,两边自然一拍即合,萧向鱼不辞辛苦,在郜方府与奉乡城之间来回跑了几趟,等到五月中,双方的生意慢慢做了起来。

    萧向鱼目前想先逐渐将生意经由施州崇州寿州再铺到容州安州那一带,再远些的地方就不必太着急,毕竟过了安州再往北,就不再是江南武林的势力范围,而是官府中绣衣卫与花鸟使的天下。

    今年的雨水比去年更多。

    初夏的雨水仿佛是一阵连绵不断的思绪,悠悠然飘荡在天地之间。

    街道上,数骑带着斗笠的人马向自拙帮总舵方向驰去。

    近来不少人染病,帮内二堂特地派了人跟官府的大夫们一块出义诊。

    李遥正坐在马背上,身侧挂着医箱,跟在穿着淡青色外衫,稍稍遮掩过五官形状的朝轻岫身后。

    朝轻岫需要在实践中磨练技能,却不好叫旁人知道她一直不在总舵,所以出门时常会稍作乔装。

    细雨如烟。

    清波街位置本就偏僻,众人又是抄小路回帮,此刻天已向晚,周围人际渐渐稀疏,最后竟是空旷无人。

    朝轻岫忽一直身,伸手勒住马缰。

    她一停,其他人也随之停下,动作整齐得就像仿佛所有人都有着同一个意念。

    朝轻岫的目光在周围空荡荡的街道上一扫而过,随后向身侧一示意,其余人竟毫不犹豫,即刻再度策马而去,将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从动到静,再从静到动,整个过程十分安静,除了马蹄声外,居然听不到一丝说话声。

    雨是微雨,风是微风,飘扬在天地间的绵绵雨丝,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笼子,将一切的人与物都关在了其中。

    朝轻岫高踞于马背之上,整个人竟有种遗世独立的沉静。

    她没有走,她还在等。

    天色逐渐黯淡,无数细密的雨丝声响忽然变得微弱了,被一股更加鲜明而凛冽的意象所压下,一道黑沉沉的,仿佛吞没了各色油彩的箭影,刹那间从雨幕的这一头,飞至雨幕的另一头。

    朝轻岫骤然转身,她几乎能感觉到冰冷的箭尖已迫至自己眉睫。

    她伸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撑,整个人随之飘起,同时萤沉锵然出鞘,秋水般的剑光在半空铺开。

    黑箭的箭头准确而沉重地撞在萤沉上,去势连绵不绝,竟一时没有从空中跌落,片刻后,那枚箭头忽然从中裂开,散出一股不祥的灰色烟气。

    与此同时,朝轻岫敏锐地捕捉到远处有一种声响。

    那是弓弦的声音。

    雨势减弱,杀意却更浓,生死之间,朝轻岫不退反进,手中短剑急速展动,在灰烟中硬生生斩出一道空隙,她自隙中缩身纵出,一掠丈许,在丹田中真气由清变浊时,又恰到好处地在第二箭的箭

    身上一点借力,整个人再度浮起[,身形一闪已至利箭来处。

    偷袭之人不料朝轻岫战意如此狠绝,大有寸步不让的架势,明知此地有人埋伏,却偏偏提着短剑,毫不畏惧地一头撞了过来。

    埋伏在此的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此人的身手相当不错,然而选择弓箭作为武器的人,许多都不擅长近战,朝轻岫当下以剑做掌,玉璇太阴掌上的功夫已经源源不断施展而出。

    剑光霍霍,细柔的雨丝被朝轻岫剑身上的气劲所荡开,只听短促的数声轻响,第一声弓弦绷断,第二声是蒙面人右掌齐腕斩落,第三声最轻,伴随着嗤的一声微响,萤沉的剑尖已深深刺入了那人的心口。

    得手后,朝轻岫甩掉短剑上的血珠,将萤沉挂回腰上。

    她出剑收剑,整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若是应律声那样的高手在旁,一定能发现朝轻岫近来的功夫又有精进,身法与招式间,多了种浑然天成大巧若拙的感觉。

    她低头去看,方才偷袭之人所用的长弓乃是精铁打造,弓与箭都是黑色的,样式与常见的弓箭有些不同,给人一种一见难忘的心惊之感。

    朝轻岫击毙偷袭者未久,不远处有马声传来,火光飘在空中,向着此地移动。

    方才先走一步的帮众将消息顺利传回总舵,颜开先亲自带着帮内精卫出门接人。

    众人举着火把,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颜开先:“帮主。”她细细看过一遍,确认朝轻岫一切无碍,方才放下心来,扫一眼地上的尸体,道,“外头毕竟人多眼杂,不若先带回总舵?”

    朝轻岫颔首。

    清查过道路后,将尸体运回总舵,交到二堂那边。

    帮主遇刺不是小事,乐知闻与周老大夫一块去检查尸体。

    专业杀手,身上留下的线索不多,唯有一点需要注意。

    ——此人小臂内侧,留有一个灰蛾形状的记号。

    燕还阁内。

    乐知闻与徐非曲一块过来回报调查的结果,颜开先已经先一步过来陪伴帮主。

    朝轻岫听着两人的话语,末了轻轻笑了一笑:“看来是有人急着杀我。”

    徐非曲建议:“毕竟是江南的事情,要不要写封信给问悲门?”

    朝轻岫没有反对:“都是武林同道,自然应当知会一声,待会我写一封信,让人送去给李兄。”

    徐非曲:“我晚上也去跟师父说一声,瞧瞧她老人家有什么指点。”

    江湖仇杀并不少见,朝轻岫作为一个正在崛起的势力的老大,难免与人产生龃龉。

    朝轻岫:“雇凶杀人,原因大多可以分为两类,要么是因为感情,比如说报仇雪恨,要么就是因为利益纷争,也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乐知闻:“那是否跟水路上的生意有关?”

    毕竟朝轻岫平性格一贯不错,一般不会轻易得罪人,已经得罪的那一批,要么当场伏诛要么事后被缉拿归案,如今还能逍遥法外并对她展

    开报复的其实不算多,北臷那边倒可能非常讨厌朝轻岫,不过被北臷讨厌的武林人数量委实数不胜数,自拙帮主目前还排不上号。

    再加上时间方面的巧合以及一些旧日恩怨,乐知闻难免有些怀疑。

    徐非曲却道:“也未必只是江湖风波,或许是之前重明书院之事留下的隐患。”毕竟应律声就是为了保护朝轻岫,才跑到自拙帮来当供奉的。

    她完全不会小看孙相一党的报复心以及报复能力。

    颜开先跟徐非曲想得一样:“我也觉得此事更像是孙相一党的手笔。”

    朝轻岫温声道:“是不是都无妨。”又道,“若是真他们要取我性命,不会仅仅下这一次手,咱们等着就是。”

    乐知闻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又忍不住道:“帮主倒是镇定如常,果然有大将之风。”

    朝轻岫笑:“难道我慌乱害怕,那些人就不对我下手了么?”说到此处,又一本正经道,“若果然如此,就更不能慌乱。”

    其他人:“……”

    颜开先依稀觉得,帮主对于惹是生非这种事,很有些跃跃欲试……

    翌日。

    昨天晚上雨就停了,天却始终没有放晴。

    颜开先接到了一份来自奉乡城的急报,她只看了一眼,面色便是一沉,随即带着信件走向了燕还阁。

    她出门时,正好瞧见在院中练武的徐非曲。

    颜开先晓得帮主倚重对方,于是招呼道:“徐香主,我有事要求见帮主,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江湖帮会,没有太统一的上班时间,朝轻岫此刻还安详地躺在被子里。

    颜开先站到楼下,将内力凝聚在声音当中,道:“属下求见帮主,今晨有急件送至,还请帮主一观。”

    她的声音并不响亮,三十步外正在巡察的帮众都无法听见,然而落在朝轻岫耳中,却清楚地像是有人正坐在自己面前说话。

    被人用工作喊醒的朝轻岫睁开眼,从床上默默坐了起来。

    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陷入到无止尽的加班生涯当中。

    当然两相对比,这辈子还是有进步的,她现在直接在家中办公,省却了通勤上的消耗。

    颜开先还在楼下,朝轻岫不急着洗漱,而是先推开窗户,对站在门前的人道:“颜姊姊,非曲,你们且去书房等我一会。”

    对方一大早就亲自过来,又说了是急件,那么必然不会是小事。

    朝轻岫过去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从颜开先手上接过信件,镇定地看过一遍。

    信是奉乡城那边传来的,概括起来只有几句话,自拙帮的船与白河帮的船在涌流湾一段的水道上起了冲突,那天正好在此查看的耿遂安过去劝解,结果水流湍急,三方的船撞在了一起,耿遂安因此落水,她不通水性,其他人虽然下水援救,可是那段河道不但险急,水质也相对浑浊,等船夫找到人的时候,耿遂安已经溺水而亡。

    耿遂安乃是奉乡城的大掌柜,地位举足轻重,她出了事情,不管是自拙帮还是白河帮,都必须要给个交待。

    徐非曲:“两家近来一直没什么龃龉,平日就算在河面上相遇,也挺客气,未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朝轻岫笑:“客气?”

    徐非曲:“……没动手的那种客气。”毕竟自拙帮这边专心赚钱,对手下约束得还挺严格。

    颜开先分析:“此事还有一点棘手,耿掌柜是不二斋中人员,她并非习武之人,身份更偏向于普通百姓,之后或许会有花鸟使牵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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