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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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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开先看着面前之人,只觉自己终于没辜负老帮主的嘱托,既觉喜悦,又觉感激,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她当时既然说了无论是谁,只要能替老帮主报仇雪恨,就拥戴对方做下一任帮主,即使朝轻岫不知道此事,也决计不会反口。更何况颜开先虽然跟朝轻岫见面时间不长,寥寥数语的接触中,也深觉对方是一位聪明讲义气的好朋友,对方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的胆识气魄,想来也绝不肯到一个小帮会内做人下属的。

    乐知闻跟萧向鱼的心情与她大致相仿。

    两人愿意拥护朝轻岫为帮主,除却因为她找到了谋害老帮主的真凶,也是因为她在厅堂中将内情及时揭露后,让颜开先有足够的理由将解药发给无辜人士。

    对他们而言,虽然以死报答老帮主也算是全了双方的恩义,不过若能活着替老帮主报仇,自然还是活着更好。

    也正因此,朝轻岫寻找真凶的行为,算是间接救了萧向鱼跟乐知闻的性命。

    如此种种,加在一块,让他们甘心情愿做眼前这个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女子的下属,哪怕对方不擅长做江湖势力的老大也不要紧,众人齐心协力,至少能保着朝轻岫能有块地盘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所。

    等到在场所有人都拜完帮主后,阮时风才从外走了进来,先说了两声恭喜,然后才道:“阮某当年亦是上官大姊的下属,此刻本来也该奉姑娘为主,只是在下已然身入六扇门,不好继续行走江湖,盼望恕罪。”又道,“今后无论姑娘有什么吩咐,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阮某必定不敢违命。”

    她话说得很真诚,心中除了钦佩与感激外,还有不少遗憾——颜开先动作太快,直接把人拐到帮里做了老大,不然在阮时风看来,以朝轻岫的个人素质,更适合到六扇门里给自己当领导。

    朝轻岫不明白面前人的所思所想,回应道:“阮捕头不必客气。”

    她倒是觉得所有人脉都放在江湖侧并不太好,有一个捕头朋友更方便交流案件方面的讯息。

    毕竟朝轻岫还有个侦探的兼职,万一日后长期碰不到案件,还需去求助专业人员。

    认完老大后,颜开先走到朝轻岫身边,向她请示:“帮主初掌帮派,总舵中百废待兴,眼下不妨先将田长天处置了,以此告慰老帮主在天之灵。”

    朝轻岫:“他如今身在何处?”

    提到叛徒,颜开先话里登时多了二分冷意:“我封了那叛贼的穴道,将他软禁在侧面厢房当中,由关兄弟看管,至于跟他来的其他人,如今也被分别关住,免得那些人凑在一块,彼此怂恿,动了逃跑之念。”

    阮时风道:“如朝帮主所言,上官帮主那件事情还与蔡记的老板有些干系。蔡记那边到底不是江湖中人,不妨让在下去跑一趟?”

    她是六扇门中人,处理涉及江湖人与普通人的案件属于分内工作。

    朝轻岫:“那就有劳阮捕头。”

    她靠在椅背上,目送阮时风离

    开,

    面上露出一丝思忖之色。

    虽然田长天是江湖中人,

    而那位蔡记老板只是个身无武艺的寻常百姓,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后者的心志之坚,恐怕不在前者之下。

    至于原因也很明显,田长天既然能对上官老帮主下手,灭口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普通人更是不会存在任何道德以及技术上的难度,他迟迟没有动手,恐怕当真是心怀忌惮。

    朝轻岫道:“依照在下所想,待会人来了之后,还要请颜护法先去吓唬吓唬他。”

    颜开先欠一欠身,表示称命。

    阮时风动作很利索,她是六扇门的捕头,有品级在身,算是正儿八经的大夏官员,出门后没有立刻前往蔡记食肆,而是去城中与韩思合沟通了两句,加急请了一封正式文书,然后才去食肆中提拿嫌犯。

    蔡记如今的老板名叫蔡砺松,年纪已近四旬,他看到捕快上门,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立刻镇定下来。

    “大人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阮时风先出示腰牌,随后道:“六扇门办案,请蔡老板跟我走一趟。”

    蔡砺松解开身上围裙放到一边:“稍等。”对店内伙计道,“后面不必再招待客人,将店门关了,好生看守门户。”

    阮时风打量他一眼,心头微微发沉。

    即使她此刻已晓得蔡砺松做过些什么,瞧对方如今的模样,也忍不住觉得此人心态甚好,待会恐怕不会轻易认罪。

    阮时风面上声色不动,直接将人塞进车厢,她亲自驾车,一路行到清波街明思堂外面停下,伸臂将人提进门内,内力到处,蔡砺松胸口顿时一滞,无法开口说话。

    一直到进入前厅,阮时风才终于松开手,将人掼到颜开先面前。

    阮时风冷冷道:“这里是自拙帮明思堂,蔡老板来此,应当是故地重游。”

    蔡砺松有些张口结舌:“什什么……”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神色不对,他停顿片刻,末了摇了摇头,“我平时多在店内,不大到清波街附近来,不晓得大人说的是什么事。”又道,“而且小人甚是不解,大人说既然要办案,怎么不去县衙?”

    阮时风:“你与人合谋,杀害了自拙帮的老帮主,此事牵涉江湖中人,自然与其它的案子不同。”

    蔡砺松连连摇头:“这话从何说起。”又苦笑道,“小人一贯安分守己,平常也不曾与人有过冲突,更何况我一寻常百姓,就是心有恶念,哪里能打得过那个什么帮主?”

    如朝轻岫之前所料,蔡砺松除了一开始听到“自拙帮”二字时,曾经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惊惧之意,之后便迅速冷静下来,绝口不认自己曾经掺和到自拙帮老帮主身故事件当中,到了最后,还口口声声表示这全是武林中人的污蔑,查不出真凶,才找上自己充当替死鬼。

    站在正前方颜开先语气森然:“要做替死鬼,凭你不够资格。”

    乐知闻心有戚戚地点头——颜护法对老帮主敬若天人,以她的性格,要是十二年过去了还找不到真凶,所有事件相

    关人士只怕都要给老帮主陪葬,

    而蔡砺松远在城区,

    纵然他积极主动地想要跟着一块去死,只怕还得排队。

    蔡砺松被颜开先气势所迫,词意迟钝起来,片刻后才勉强道:“口说无凭,你们既然觉得是我所为,合该拿出证据才是。”

    连田长天都不是颜开先的对手,更何况蔡砺松,他心中清楚,对方一旦恼羞成怒,只要轻轻一掌,就能打得自己脑浆迸裂而死。

    然而不承认只是可能会死,承认的话必然会死,倒不如索性嘴硬到底,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颜开先还想说什么,忽然止住话头,看向厅堂门口。

    萧向鱼走进来,看向蔡砺松,对他道:“帮主要见你。”

    听到萧向鱼的话,蔡砺松面上血色尽褪,连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他虽然伪装得极好,然而这些年间偶然回想往事,心中也常常觉得惊惧,此刻还以为是上官晖突然还阳,亲自指正自己为凶手,心情起伏之下,他的脑海中骤然升起一个念头——莫非上官晖当年其实没死,如今重回故地,收拢旧部,所以这些人才知道是他下的手,否则事情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二年,他们如何能明白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蔡砺松浑浑噩噩地被拎到后厅,他奋力抬起头时,感到了一种气血不足的眩晕,视线因此变得模糊,匆匆一瞥之间,只看见坐在主座居然坐着一个面目陌生至多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那人仅仅是端然闲坐,就像是在他心中压上了一块重达千金的沉重巨石。

    蔡砺松抬了下脖子后,脑袋就被一股强力压回到地上,他听见颜开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帮主,人已经带到。”

    ——这人就是自拙帮人口中的“帮主”?!

    蔡砺松已经明白,要见自己的人并非上官晖,然而心中的惊怖却没有因此减退,他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方才的猜测并没有错,要见自己的并非是一个活人,而是一抹来自世外的幽影。

    朝轻岫扫了蔡砺松一眼,笑道:“事已至此,蔡老板还不肯认么?”

    蔡砺松张开嘴,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没有说出话,只发出了一种嗒嗒嗒的声响。

    他听了一会,才发现那是自己的牙齿在打战。

    蔡砺松:“……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朝轻岫并没将对方的狡辩放在心上,她只是看着手边的茶盏,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将证据藏在了哪里。”又道,“其实你当时已经将藏匿的地点告诉过田长天,可惜他没有反应过来。”

    她曾经向田长天确认过,蔡砺松是不是警告过他,如果自己身亡,两人合谋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

    站在田长天的角度,自然会将事情理解为,蔡砺松早就将秘密交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他死了,那人就会将证据公之于众。

    田长天事后大约也想将那个人找到,可惜没能成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了蔡砺松,再加上时间一年年过去,秘密始终没有暴露,才逐渐放下了杀心,不再

    去深究蔡砺松做了什么样的准备。

    不过朝轻岫仔细想过,蔡砺松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而且以他的性格,实在很难做到完完全全相信什么人,并愿意将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里。

    于是她换了个思路,按照蔡砺松身死的假设往下推理,感觉线索变得明晰了许多。

    “你是个老鳏夫,一朝身故之后,当然要跟妻子合葬,也就是说,你的埋葬地点是早就确定好的。”

    朝轻岫语速并不快,然而落在蔡砺松耳中,就像是有人正用非常缓慢的速度,在勒紧他的脖子。

    震惊畏惧,以及难以形容的恐怖。

    随着朝轻岫的话音落下,颜开先亦能感觉到,自己手下的身躯瞬间僵住。

    “上官帮主身故的大半月之前,令姐突然就死于非命,这一前一后自然大有文章——你为她下葬的时候,难道不会趁机整理一番蔡氏的坟陇,想法子将证据藏进妻子的墓穴当中么?”

    其他人听到她的话,也瞬间恍然。

    合谋之人将两人联手的证据藏在妻子的坟墓当中——若是蔡砺松突然身故,哪怕那个时候他家里已经无人,官府也就帮着处理后事,到时候他的棺材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埋到妻子身旁,所以只要将证据提前埋在墓穴中,当年的真相就会随着他的死亡而大白于天下。

    阮时风心中感慨万千,朝轻岫得到的信息跟在场的其他人完全一样,却有本事将许多看似不起眼的线索整合在一起,她进行推论的思路也说不上多么神奇,别人却偏偏没法子想到。

    她感觉自己只是一不留神,真相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水落石出。

    朝轻岫不知道阮时风心中的想法,否则肯定会表示,自己能有现在的成就,主要感谢这个世界还没普及推理这一思维形式,让她也可以对旁人进行降维打击。

    朝轻岫:“蔡老板不认也无妨,反正我最近正有闲暇,很愿意替蔡老板修一修坟。”

    被控制住的蔡砺松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他叫到一半,声音像是被截断了似的,戛然而止。

    颜开先已经捏住了他的喉咙,不许他继续发出声音。

    朝轻岫低下头,目光也像是蕴着凉意,唇角微微上翘:“我今日本来是诚心相询,只盼尊驾能够直言不讳,蔡老板却如此推托搪塞,既然如此,只好按照江湖规矩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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