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鹿绮改变主意
秦维山也拿出一枚挂在了张富富的身上。
刚一戴上,张富富便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冰冻的心脏再次欢跳了起来,脸色也渐渐由青紫变成了红润。
这般神仙物什,让他在感叹神奇的同时,也对自己的凡人身份充满了自卑。
一想到自己最初进入这落海天境的本意,乃是助自家掌柜抱得美人归,顺便照顾一下掌柜的起居。
却没想到,最后所有的事情全都调转了过来。
他不仅没有帮到掌柜的半分忙,还拖了后腿。
这无疑让他十分愧疚。
不过,在愧疚的同时,这短短的时间内所经历的种种,也让他对修仙生出了极大的渴望。
他希冀自己可以变得跟在场的所有仙长一样,去除掉身为凡人的荏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到那时,或许他也能有资格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与她一起经历风雨,共同面对所有的艰难与坎坷吧。
张富富越想越按捺不住此般念头,看向正前方那抹纤细的身影时,目光也变得越发热切。
秦镜语的魂力何等敏锐,他的偷看,她极轻易地,就发现了。
她蹙眉回首一望。
可张富富那双大眼与她对视之时,除了讶异,也只有几许不好意思,并无她以为的慌乱与阴私。
这倒与她方才心头的异样有悖。
不过,她并未出口询问。
只礼貌性地冲对方颔了颔首,便又转过了头去。
张富富见状,以为秦镜语是专门回头与他打招呼。
当即心脏跳动如千鼓乱锤。
“咚咚咚”的声音,引得一旁搀扶他的秦维山都不由侧目。
望着自家掌柜的疑惑目光,张富富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
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后,终是不敢再胡乱瞧看。
只低了头,默默思考修仙的事情去了。
张富富与秦镜语之间这般短暂的互动,自然没有逃过鹿绮的双眼。
她自秦镜语踏上卷轴伊始,目光便锁定了对方。
此时见秦镜语这般行为,心内的嗤之以鼻登时便浮在了脸上。
堂堂一名修士,竟自降身份,与凡人打得火热。
这般行径,有够丢人的。
她的宁哥哥,又怎会看上这种女人?
但宁哥哥又确实总是看向她的方向。
那么,便只剩下最后一个解释了:对方怀中抱着的贱人,或许才是宁哥哥真正在意之人,也是她要戒备之人。
如此倒也说得通,在纤月山上,宁哥哥为何会主动要求接抱那么个干尸样的人了。
自是因为那个贱人才是他的心尖宠。
那个蒙着面的,不过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蠢货罢了。
鹿绮暗自腹诽一番,便将目光放在了周小秋身上。
可惜周小秋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根须发都不曾露出。
她就算是想要细观一番,也是徒劳罢了。
不过,周小秋身上传来的味道,倒是让她很轻易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小贱人必定是受了极重的伤。
再联想到先前三奴的回话,她有理由相信,小贱人身上的伤,说不定正是七奴的攻击造成的。
那这可就有意思了。
对方有炼狱火焰护身,却还是被七奴重创如斯。
这等应敌的本事,当真如土鸡瓦狗一般。
又如何做得了她鹿绮的对手?
是以她当即便决定,她不要小贱人的性命了。
她要在嫁给宁哥哥之后,将小贱人囚禁起来。
但凡她在宁哥哥那里受了气,她就去找小贱人的麻烦。磋磨其肉体,折磨其神魂,践踏其尊严,让其死也不能,生也痛苦!
她要让宁哥哥后悔,让小贱人憎恨,让一对昔日恩爱的鸳鸯,彻底变成彼此的枷锁,而不是依靠!
秦镜语察觉到了鹿绮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目光。
这让她很不爽。
可她此时又不能与对方起冲突。
毕竟鹿绮的身份特殊,势力庞大,可调动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她若想要将对方除掉,需得提前做好调查,并谋划布局。
否则,光对方手底下的那些天风春鹿妖,就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远离”那一拨人,或许才是她正确的选择。
“秦兄,接下来的行程,我们不如自己走。”秦镜语迈步至秦维山身侧,轻声与他说了一句,“你去与宋道友说一声,咱们便就此别过吧。至于欠他的救命之恩,也只能待出了落海天境再还了。”
秦维山听秦镜语这般说,几乎当场便猜出了她的真正用意。
恰好他也不愿与千鹿国那个骄纵公主同行,便想也没想地同意了。
可他刚朝着宋裴宁的方向走了没两步,嘴还没张开呢,宋裴宁却在收好卷轴之后,先他一步开口了:
“秦道友,此处冰灵气紊乱无序,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承受住的。你们若是无甚特别之事,不妨与我们同行。如此既可避免体内灵力的损耗,也可互助合作。”
他说这话,虽是面对着秦维山,目光却是看向了后面的秦镜语。
一句“秦道友”出口,既表明了他不再与她人前套近乎的态度,也借着秦维山姓“秦”的巧合,避免了她被鹿绮盯上的麻烦。
一言而已,却是良苦用心。
秦镜语一时哑然。
秦维山站在二人中间,也有一时的尴尬。
因为他在某一刹那间,突然看懂了宋裴宁与秦镜语之间的奇怪关系。
这不禁让他有些头大。
他很想继续拒绝宋裴宁,毕竟秦镜语与他的关系更近一些。
可宋裴宁刚刚救了他们两次,是他们的名副其实的恩人。
现在恩人想要与心悦之人同行的机会,他若拒绝,那就有些恩将仇报的意味了。
这般来回权衡间,他最后选择了稍稍偏向秦镜语那边的中立位置。
他朝宋裴宁拱了拱手,一脸感激道:“多谢宋道友慷慨。只是我们这里伤残者众多,恐会拖累于你”
秦维山话还未说完,宋裴宁手中便多了一样圆形的法器。
那法器一接触地面,登时便从西瓜大小,变成了一座飞艇般的巨大铜球。
铜球上绘刻了无数祥云虫兽,每一样皆栩栩如生,仿佛是法器的铸造者将真正的云、虫、兽捉了过来,一一印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