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没出息！
大门外的大哭声传到了办公室内。
李至刚和同事从七街回来，显得心事重重，还没待一会，刚写完报告就听到了大门外的哭声。
声音稚嫩。
是个女孩。
李至发现其他同事皆是默然。
“怎么了？”
“李至，不用理会，你刚不是从七街那边回来么，我听说是酒店暗杀，死者叫林丰是吗？”
李至愣愣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林灵，她一直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
林灵此时的表情显得有些烦躁。
以及。
冷漠。
李至今天感觉眼前的女子似乎跟自己印象中不太一样。
有些陌生？
他说不上来。
没有回答林灵的问题，李至开口：“外面怎么回事？”
表情有些僵硬，林灵好半响才开口：“李至，我们管不了。”
什么意思？
李至心里闪过疑惑。
但他还是站起了身。
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林灵按住他的手，微微摇头。
李至望向她的眼睛。
林灵没敢看他。
“就这家伙喜欢多管闲事，老是给我小组找事做，这十四街的事哪是那么好管的，这些感染者死便……”
“住嘴！”林灵大怒地看向说话的人。
最后。
李至还是在其他人怪异的目光走出了大门。
“我爷爷死了，呜呜呜！！！”
小女孩看见有人出来后，大声哭泣。
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瘦弱的不像话，看起来饿了很久。
“他被人撞死了！在我家门口。”
李至心里一颤，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过来报案，身边却没有大人陪同。
李至这些年经历过这么多的案件已经有了经验和自己的推断。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喉咙，呼吸都变得艰难。
因为。
这女孩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家人了。
而让他愤怒的是。
他的同事却没有任何一人出来。
天空已经积攒了许多乌云。
他询问了女孩的情况。
“十四街？”
李至沉默下来，虽然刚才从同事话里听到这个词，但此刻热血过后的有了理智的冷静。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今天只会毫无犹豫地选择帮助她。
但，昨天在七街发现的死者林丰。
李至意外获得了一些有关姐姐当年自杀的线索。
当年林丰作为一名报社记者，接连散播谣言姐姐非法买卖禁药，而姐姐当年作为一名刚出道不久的艺人，没有后台，无法摆平，碰到了铺天盖地指责谩骂。
自己终于在今天找到了这个当年消失无踪的罪魁祸首，并且也得知了他是被人指使，李至想要继续彻查下去。
但眼前
他心里在挣扎。
而且十四街鱼龙混杂，临城下的阴暗通通藏匿在此处，经过这些年，他也知道这十四街根本不是自己一个小小警员可以调查的。
若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姐姐的事情自己该怎么办？
“”
女孩慢慢止住了哭泣，退后了两步。
即使带着丝丝污垢的脸看起来依然纯净，眼睛里的希冀，就像一面出现裂痕的镜子，即将破碎。
雨变得变大。
慢慢滴落在她身上，经过头发，经过肩膀，滑落地面，一刹那的闪电光亮照亮了她。
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在雨幕中，孤单的身影就像被所有人抛弃。
安静的目光让李至觉得刺目无比。
“谢谢你，还愿意出来看一看我。”
这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出来过，女孩感激的对他挥了挥手。
然后转过身，消失在黯淡的街道。
入夜前，如果自己不能赶回家里，她今晚就找不到食物了，饥饿一直是个可怕的事情。
李至愣在原地许久。
不知脑海中闪过了有关姐姐细碎的记忆片段。
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
他和姐姐待在家里。
姐姐问他：
“小至，你以后想干什么？”
“想一直和姐姐待在一起。”
“没出息，我是说你的梦想。”
“啊！那我想当一名惩恶扬善的好警察！”
只有十岁的李至眉飞色舞，豪气冲天。
“太难了吧！我看这个世界好多地方一直在发生灾难，坏人也好多”
是啊。
太难了吧
他双手捂住了脸，喉咙传出一声呛声。
片刻后。
李至走进了雨。
豆滴大的水珠不断从脸上滚落。
这是一间残破到无法形容的小屋，或许不能成为小屋。
毕竟只是用几片破铁皮和破布盖起的居所。
看着女孩熟悉地爬进了“小屋”，李至愣在了原地好几秒，沉默了许久。
最后蹲在了她家门口。
望向里面。
杂七杂八的东西地放在用破布铺起的地面，地面的雨水有些已经进入了里面，整间小屋变得有些潮湿，一股怪异的味道传到李至鼻间。
李至下意识抬起手，又立马放了下去。
而在最里面，放着一个尸体。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模样凄惨，断掉了一只手臂，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女孩手忙脚乱地招呼着人生第一次来她家里的客人。
最后，拿出一个缺了两角的杯子，给李至递上了水。
“谢谢。”
李至立马接过，道了声谢。
用力地灌了下去。
女孩坐在角落边尸体的身旁，静静看着外面的大雨，已经有好多都漫了进来，慢慢侵蚀着她的小家。
李至坐到了她一侧。
在这个狭窄的小屋内显得有些拥挤。
“你叫什么？”
女孩听到李至的声音后，腼腆地露出几乎没有的笑意。
“我叫小蜜，爷爷帮我取的，爷爷那时候说，希望我能像蜜蜂一样勤劳，靠自己的双手勤劳生活，蜂字不是很好听，所以给了我一个蜜字。”
李至点点头。
再次拿起放在腿间的水杯喝掉了剩下的水，他感受着从喉咙滚落而下的水，艰难地道：
“你怎么把爷爷的尸体放在了家里？”
小蜜半侧过身，摸了摸后面尸体唯一的手。
冰冷的手心内，已经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爷爷再也不会回来了。
“爷爷死后，被他们扔掉了，我重新捡了回来，这样，我就感觉爷爷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给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小蜜轻声开口。
“你爷爷在哪里死的？”
小蜜指了指“屋外”不远处的路口。
“爷爷出去时，刚好一辆车经过，爷爷那几天腿受伤了，走得很慢，但那辆车没有减速，直接就将爷爷撞了过去，爷爷就死了。”
小蜜语气缓缓。
“咕！”
咕噜咕噜的叫声在小蜜的肚子边响起。
小蜜低下头，慢慢爬到水壶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如果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水则是她唯一的充饥之物。
呼了口气后，李至对小蜜说道：“你等我一会。”
随后，整个人爬出了“小屋”。
“叔叔！”
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李至转过头。
小蜜问道：“你会回来吗？”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