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即将准备好的登基
“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雪汐柔和的声音自传信玉石当中传出，眼前这个女孩可以说是秦途麾下最为信任的得力助手，可以这么说，如果真的有一天秦途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界上，那么雪汐也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威信维持住整个太孙府所属势力的运行。
这就是秦途十几年来给予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所带来的特权。
整个帝阳城的人都知道，雪汐是秦途的影子，是太孙殿下的代言人，是整个太孙府的第二把手。
在帝阳城，雪汐的话就能够等同于是秦途的话。
这样的权势，即便雪汐只是一个侍女，但在帝阳城里也没有一个人敢去小瞧她。
要知道，在帝阳城中，能够以侍女的身份做到这一步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在太孙府，一个在坤宁宫。
“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秦途赞赏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真不愧是你。”
“殿下谬赞了。”雪汐抿笑道。“只是正常的水准。”
这话说的，和她家主子一样，从来都不懂得谦虚。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马上送到东遥城吧，和母妃说一声，走梦花间的路子。”
“好。”
梦花间的路子比较快，这些年来，徐若瑾一直都在商路运送的速度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之前也说过，论起传递信息的速度而言，梦花间当得上是天下第一。
同样的第一还能够放在运送货物的上面。
“雪琉璃最近怎么样？家里的厨子做的菜还能满足她的胃口吗？”
见到雪汐的事情已经说完，秦途索性趁着这个时间和雪汐随便聊了起来。
说起来，太孙府里，其他人秦途都不担心，唯独就是对雪琉璃这家伙有些放心不下。
这小丫头性格比较怪，除了他和雪汐之外同谁也处不来。
而且她口味十分的刁钻，如果常年吃一个厨子的菜式，那么她会很快吃腻，宁可辟谷也不会再吃那厨子的菜一口。
这么多年下来，太孙府为雪琉璃准备饭菜的厨子是一换再换。
索幸太孙府家大业大，倒也能够养的起这些厨子，托她的福，太孙府的厨房可以说的上是整个帝阳城厨子最多的地方了，就算是御膳房和太孙府的厨房比起来那也有些不足。
因为这件事，秦途还被几个御史弹劾过。
“放心好了，府中又招了一批新的厨子，要是殿下回来的早，也能尝一尝这些新厨子做的年夜饭。”
年夜饭。
是喽，已经快到年关了。
听到这三个字，秦途微微一怔。
这些年的动乱差点已经让人忘记掉节日的喜庆了，时间概念在秦途的脑子里差点模糊得看不清楚。
云州郡是个好地方啊，即便是冬天也见不到有一场雪出现，唯一遇到的还是一场哗啦啦的大雨，哪里像是帝阳城，这个时候恐怕早就已经过了三四场大雪了。
“赶不上的。”
秦途摇摇头。
“今年的年夜饭，大抵是要在东遥城吃了。”
在他的预料当中，恐怕和六王联军的交战会是一场特别持久的大战，即便是结束，到时候他所面对的也会是一个满目疮痍的东遥城。
一切百废待兴，等待着他去整顿。
来不及回到帝阳城了。
“这样吗？”雪汐眼中闪过些许的失落，虽说现在的太孙府一样的繁盛，可终究没有秦途的太孙府总是会让她觉得有些冷清。
有的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待在那里，就足以会让人觉得安心。
对于雪汐而言，秦途就是这样的人。
“对了。”
雪汐将眼底的失落掩藏起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差点忘了说，太子殿下已经决定在新年当日登基称帝了。”
新年，是一年的开始，对于人族而言也是最为欢喜的一个节日，在这一天登基，对于大夏而言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情。
不过，自己那老爹终于还是选择要登基了吗？
在爷爷进入皇陵闭关养伤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来，没有半点消息自皇陵当中传出。
秦途虽然人不在帝阳城，但大概也知道，皇帝驾崩了的谣言早已经盛行了有一段时间。
之前监国的秦言就算是选择登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但秦途了解自家老爹，那是一个把礼教刻在骨子里的读书人。
他一直觉得，既然皇祖父没有亲口说过禅位，那么他就应该保持着太子的身份做到不逾矩。
说死板吧，真的死板。
但这份坚守，放眼整个人族历史，真的没有几个太子能够做到。
秦言做到了，所以他值得让人敬佩。
而之所以选择现在这个时候即位，其实也是一件不得已的事情。
六王联军来势汹汹，已经快要接近帝阳城，如果帝阳城再没有还手之力，那么也许改朝换代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
太子和皇帝的身份是不一样的。
人族之皇从来都是简称人皇，而担起人皇之名者受人族气运加持，天道法则庇护。
虽然这些东西说起来都挺虚的，但在这个玄幻的世界当中，这都是有着实打实的表现的。
就说一点。
人皇者，可持天子剑。
那可是九天十地当中赫赫有名的大杀器，可以这么说，昔年太祖征伐九天十地，手持天子剑的他是整个九天十地谁都不想遇到的对手。
那种碾压式的强让其他六大种族的领袖迫不得已联起手来，这才挡住了人族征伐九天十地的脚步。
之后的百年间，九天十地第一强者的名头落在太祖的头上百年。
天子剑对于人皇而言的增幅是难以想象的巨大，如果此刻天子剑能够在他的手中，他甚至都敢提着他去砍圣人。
不过一个时代，人皇只能有一个，所以能够使用天子剑的人也就只有一个。
秦途还不行，他握不住那把剑。
其实天子剑还是次要的，毕竟它再强也只能对人皇一个人起作用，真正逼迫秦言登上皇位的因素，其实是埋在帝阳城脚下的那颗太阳。
那才是真正的大杀招。
帝阳城为什么会是京城？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好。
顾名思义，帝阳城这个名字就能够说明很大的问题了。
帝阳城脚下埋着一颗活着的太阳，但这颗太阳被封印了起来，想要调动这颗太阳的力量，那么就必须要用到传国玉玺，而传国玉玺同样要在登基加冕之后，受到人族气运加持才能够使用。
有这颗太阳在，帝阳城中的人皇便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京城一直都是帝阳城，不会因为地理因素的原因而迁都，如果它不富饶，那就动用全天下的资源让它富饶，如果它不适合作为行政中心，那就改变三十六州的格局，让他成为最适合的那个。
总之，一句话，太阳在哪里，那么帝阳城就在哪里，大夏的京城也就在哪里。
不会因为世界而改变，只会让世界配合着它发生改变。
就是这么任性的一座城。
诸如此类的特权，都是要在登基加冕，接受人族气运担任起人皇称谓之后才能够实现。
所以，秦言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称帝，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行为。
不然的话，就凭他老爹那死板的个性，恐怕皇祖父一天不驾崩，他都会坚守着自己作为太子的本分到最后一刻。
“这是件好事。”
秦途点点头，微微笑道。
“看来太孙府要更名了。”
以后就不是太孙府了，秦言一旦登基，自己也就顺势成为了太子，之后就是要入住东宫。
不过以他的喜好，大概还是觉得现在的府邸住的舒服，到头来东宫什么的，应该就是个名存实亡的地方了。
太孙府，太子府，一字之差，万般不同。
至于说自家老爹脑子一抽把他这个太孙给忽略掉立另外的哥哥弟弟为太子，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小很小。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恐怕都不用皇祖母出场，朝堂上的那些臣子的奏章都会把他给淹没。
他这个太孙，是天生注定的那种，没有人能够抢的走。
“圣孙”这称呼可不是白来的，是他用自己的战绩一年一年奠定下来的，秦言要是真敢换储君，那恐怕这天下还能够再乱一乱。
嘛，不过要是自己真的被废了，那其实秦途还蛮期待的。
毕竟要是自家老爹真的能做出这么有魄力的事情，那绝对会特别的好玩。
和雪汐聊天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秦途伸懒腰的时候，发现之前离开的虎豹骑已经重新回到的队伍。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多言，也没有带着人头回来、
因为不需要，有价值的人头才有带回来的必要，没有价值的人头直接埋了就是了。
秦途也不是首级收集癖。
他眼睛余光将这些人的情况尽收眼底。
很好，任务全部完成，没有一个人拖后腿的，
他将目光转回到传信玉石这边，朝着雪汐开口说道：“帝阳城那边你要多注意，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去找皇祖母，只要她明了，帝阳城就永远都乱不起来。”
“明白。”
雪汐点点头。
听到这句答复，秦途就打算关闭掉传信玉石。
玉石那头的雪汐察觉到秦途的动作，嘴唇微微一动，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等您回家。”
这句话话音刚落，这段通信也就就此结束了。
回家，永远都是最能够打动人心的一个词。
对于秦途而言，帝阳城就是他的家，他的所有家人都在那里。
“会回去的。”
秦途朝着嘴里扔了颗药丸，轻声呢喃道。
“等到把这乌烟瘴气的山河给清理干净。”
这是大夏的天下，也是他秦氏的天下，而他是秦氏的太孙，这个义务，是他永远都甩不掉的。
他也没想要甩掉。
从地上站起身来，他转头看向了摩天城之外，向北不远处的地方。
好不容易来一趟钦州，总归不能什么都不做，他也得带点土特产回去啊。
“钦州大军已经全部整顿好了，孟阳，你带着这些人到达指定的地点，切记，不要走漏风声，要是发现谁不干净，你可以就地斩杀。”
秦途开口说道。
此时，在他背后站着的一位虎豹骑将士轻捶胸口，然后朝着身后的阴影退去，直到消失不见。
钦州军是一张杂牌。
一张虽然羸弱，但是却能够出其不意的一张牌。
想要把它完全发挥效果，就一定需要隐蔽，隐蔽再隐蔽。
至少在两天之内，它离开摩天城的消息可以传出去，却不能让天下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而现在，他得带着其他的虎豹骑去取他的第三张牌了。
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
秦途微微一笑，转身上虎。
没有和林天放或者张驰虎再去打个招呼，他直接骑着小金朝着摩天城北边的城门而去。
就此道离开摩天城，那么一路向北，就是燕王大军的驻地。
他得从那里取走一样东西。
例如……
某个人的首级。
额，好吧，他真的没有首级收藏癖……
……
而就在他刚刚离开摩天城不久之后，远在千里之外的讨伐联军当中，一个模样清秀的中年男子看着手中的纸条微微抿嘴。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只有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后，才会下意识地抿嘴。
那纸条上写着的内容很简单。
“太孙府于一个时辰之前运出了一大笔物资，目标所在，东遥城。”
中年男子将这纸条放下，随即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以他对那位太孙殿下的了解，这个时候运物资，可绝绝对对不可能是为了资源的补给，这些被藏的很深的物资，一定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可惜，六王联军的眼线也只能查到这个程度，至于被黑布遮掩的东西，他们是怎么也看不到的。
“要不要将他们全部截杀？”
在之前的那张纸条上，上面的文字发生了变化，成为了这样的一行字。
“不必。”
中年男子摇摇头。
“他若是真的想要隐藏，那么你压根就不可能察觉到这个情报。”
也就是说，这货物的存在，是秦途故意让他看到的。
让他看到却不告诉他是什么，那十有八九是准备了什么后手，要是他真的派人去查看，那么等待他的一定会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还是这么爱玩这些小把戏。
“等着吧，东遥城才是我们对决的战场，在此之外，我能忍得住所有的诱惑。”
诱惑即是陷阱。
这对于那位太孙殿下而言，是实实在在的真理。
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
呵，他们是师徒，但又不像是师徒。
这一场师徒之争，他可是期待了好久好久。
“可别让我失望啊。”
太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