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曹誓诚
市集深处有一间名为曹氏杂物的店铺，此时天色尚早，但这狭小而又陈旧小店里却没有一名顾客。
砰！砰！砰！
清亮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柜台后方，一名身材瘦小，须发皆白的老头子睡眼惺忪的缓缓起身，他噔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萧在，揉着眼睛没好气道：“原来是你小子，大白天的敲什么门，不知道老头子我要午休吗？”
萧在歉意的摊了摊手道：“打扰到您，小子为此深感抱歉，可现在是巳时，距离午时似乎还有一个时辰。”
“不要再扯东扯西了，老头子我偏要早一个时辰午休不行吗？”老头子有些恼羞成怒，他狠狠瞪了一眼萧在，开口道：“说吧，有啥事？”
萧在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陈旧的书籍托在手上。
“我是来归还此书的。”
不得不说，这本《符箓概要》是一本难得的好书，里面对各式各样的符箓记载的非常全面，但最为关键的是，书主人在其中记录了自己的学习笔记，尤其是对符箓绘制技巧，要点，心得等记录的非常详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在这本书的帮助下，萧在对符箓之道的领悟有了质的飞跃，在短短半个月时间，他已然彻底掌握了一品疾风符，一品瞬火符和一品巨力符共计三种符箓，并且绘制成功率达到了九成以上。
而且他对二品聚灵符的学习也有了初步的成果，绘制成功率虽然只有可怜的四成，但成色依然达到了上品的水准，如今欠缺的仅仅只是练习罢了。
这本书虽好，但终归不是他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将内容抄录下来，但书籍中所有图案都是由大师级符师一笔一划亲手绘上去的，无论是抄录还是拓印都会失去其真意，变成一幅没用的涂鸦。
不过书主人的心得体会同样弥足珍贵，萧在已经全部抄录下来并且汇编成册，符箓一道，前人的经验是非常宝贵的，可以让后人在学习中少走不少弯路。
“我记得借给你的期限是一个月，算算时间尚还有几天，不错，挺守时。”老头目光奇异的看了萧在一眼，立马迫不及待的将书籍接过手中，细细翻看有没有损毁。
将这本书借给萧在其实是他一时冲动下做出的决定，事实上当时他便后悔了，要知道此书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所以平日里视若珍宝，绝对不会外借，即便是那几个老家伙也没有翻阅过，但那日话已出口，碍于脸面，只能极不情愿的扔给萧在。
老头子美滋滋的将书籍收好，抬眼一看，见到柜台前的萧在还未离去，于是疑惑道：“你还有事吗？”
萧在拱手一拜，然后道：“曹老，符箓一道深不可测，小子上次口出狂言，还请曹老恕罪！”
曹誓诚，是萧在翻阅书籍时意外发现的名字，正是面前这个毫不起眼，有些年迈的糟老头子，而书籍中的那些注释，便是出自他手。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萧在符箓之道上的领路人，虽然或许只是无心之举，但不妨碍萧在对面前之人恭敬万分。
感受到萧在的诚意，曹誓诚抚摸着胡须，语气淡淡道：“无妨，不知者不怪。”
“对了，曹老，能否将那个圆盘再给弟子观摩一下。”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萧在问道。
这一次，萧在特意将自称从“小子”改成了“弟子”，算是承了曹誓诚的授业之恩，而后者听闻此言，面色顿时缓和不少，他转身去取东西，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才看了几天书，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哼，给你看看也无妨！”
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方青金色的圆盘，这一次萧在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张小小的符箓之上。
这张符箓无论是符纸还是所用墨水皆是上品，符线密集而优美，汇聚在一起浑然天成，令萧在叹为直观。
如果按照品级划分，这张符箓应该只是一张三品符箓，但图案甚是奇怪，符线分布非常不均匀，看起来就像是由好几种符箓拼接而成，而令萧在感到惊疑的是，他从一部分图案中分明看到了疾风符的影子。
“奇怪，为什么它们揉和在一起还能正常运转？”萧在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然而，听闻此言，曹誓诚如遭雷击，双目瞬间噔的溜圆，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你居然能看懂这张符？”
“这里是疾风符，这里，还有这一部分应该也是一种一品符箓，其他的我就看不懂了。”萧在很诚恳的在圆盘上一一指出。
曹誓诚呆愣了几秒，忽然双目通红，抓住萧在的臂膀，怒声道：“说，谁派你来的，你的老师是谁？居然敢戏弄老夫！”
如渊气势瞬间充斥萧在周身，就像是在身上背负了一座大山，狂暴的灵压令萧在血脉偾张，遥遥欲坠，甚至是脚下的地砖也隐隐有了碎裂的痕迹。
“我没有老师，我的符箓都是自学的！”萧在面色涨红，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
片刻后，气势收回，萧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没想到这么一间毫不起眼的杂货店里，居然藏着这么一尊大神。
“说吧，你的老师是谁，我不为难你！”曹誓诚叹了一口气，自己隐居多年修来的涵养就像是修到了狗身上，一下子便破功了。
“我说了我没有老师，我都是自学的。”萧在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坚持道。
砰！砰！
随手将一套符笔符纸按在桌子上，曹誓诚冷笑道：“既然你说是自学的，那你就现场给我绘制一张你最拿手的符箓，有没有师承我自有定夺。”
每一名符师在绘制符箓时都有自己的习惯和手法，而作为学徒，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其手法和习惯自然是传自其老师，只要敢现场一试，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对方师承何人。
哼！敢派弟子来戏弄老夫，不管你是谁，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曹誓诚眼中冰寒之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