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夜晚。
由于太晚的缘故, 九川神奈没有让高专的四个孩子下山，而是安排好了神社内的房间给他们休息。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在神社这种地方借宿过——即使这个神社很可疑。但仍然给他们了一种舒适的感觉，仿佛他们现在就在自己的房间一样。
吉野顺平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原以为是那种十分古老的浴室，却装修的比现代的任何浴室要豪华，甚至边上还出现了泡澡的浴缸。
看起来这么古老的神社，里面的设施却很先进啊。吉野顺平纠结地想着。
先不说这样的神社出现的莫名其妙, 他从来都没有听过暗鸦神社, 可现在还是来到了这里。吉野顺平听“无量”小姐的话上山, 却得知帮助他开启能力的那个人不在，不免得有些失落。
但这样的失落在虎杖悠仁几个人的安慰下, 很快就调节好自己的状态。
九川神奈端来了助眠茶，黑发巫女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下：“这是助眠用的茶水，祝各位晚上有一个好梦。”
晚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十影”出现，伏黑惠有些在意。他问：“那位十影先生他是下山了吗？刚刚晚餐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他。”
这时候的九川神奈当然是为了轻松一点，把自己的马甲收回去了。和这群孩子不能这么说, 九川神奈想着一边开口。
“或许是回去了吧。”黑发巫女这样说道。
虽然巫女是这么说的, 可她的视线却落在自己的影子上。伏黑惠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不动声色的看向自己脚下的黑影, 忽然想起十影的能力似乎也和影子有些关系。
而且那个黑影的样子……
越发觉得男人带给自己的熟悉感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大概就在他的术式身上，难道说……他是禅院家的人。
九川神奈曾经和系统讨论过马甲回收后存放的地方, 系统给出的答案是回到能力拥有者的身体里去。例如“十种影法术”的是以影子为媒介, 那么“十种影法术”的马甲就会回到伏黑惠的影子里。
假如是“无量空处”的话……
九川神奈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放弃思考。
得知“十影”回去, 一年级的四个人喝完茶水后也没有急着去睡觉, 他们帮着九川神奈整理好杯子后, 用眼神相互示意了一下。
钉崎野蔷薇朝着虎杖悠仁示意，抬了抬下巴。
“请问……”虎杖悠仁前进一步，对上九川神奈的眼睛少年人显得腼腆极了，“这个神社是不是可以吸收人们的负面情绪？”
不知道虎杖悠仁人问的这么直接的三个人：“……”
要是平时的虎杖悠仁当然不会问的这么直接，实际上虎杖悠仁总有一种感觉——必须要直接。拐弯抹角问不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黑发巫女坦然地笑了笑：“是的。”
四个人愣了一瞬间。
“这是一座为咒力而生的神社。”黑发巫女说，“在进入这个神社后，神社会吸收所有的负面情绪，达到净化心灵的效果。”
“这个世界上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多了……这也就是神社出现的原因。”黑发巫女端着托盘站了起来。
“您是咒术师吗？”有人问。
“我不是咒术师，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她端着空了的杯子，笑着退出门去，“好梦，各位。”
九川神奈关上了门。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
五条悟结束了会议。
废话连篇的烂橘子门愤慨的演讲明显没有让这位被誉为最强的咒术师产生任何奋斗的冲动。五条悟冷平淡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几个热血沸腾的年轻咒术师，沉默的没有说话。
真好骗。他安静的想。
黑暗笼罩着会场，会场只有一两盏微弱的灯光，其中一盏在五条悟的头上，昏暗的光只能大致的照出五条悟一个轮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在众人起身散场时，五条悟同时也站了起来。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呆在这里的下一秒，下一分钟，无论怎样都好，他想要离开这腐朽糜烂的房间。
“五条家主。”有人笑眯眯的叫住了他。
五条悟背对着来人的身子顿了顿，原本没有弧度的嘴角僵硬的扭出一个弧度——看起来仿佛是在笑着的。
“宫本家主？”五条悟转过身。
叫住他的男人是咒术界的高层之一，宫本家族虽然没有五条家繁盛，但宫本这一代的家主却有一个好脑子——他懂得怎么给烂橘子带来更好的利益。
五条悟是咒术界的最强，所有人都想和五条悟打好关系。宫本假装虚情假意的和五条悟套近乎，五条悟也打着哈哈说话。
过了十分钟左右，宫本家主坐上了车，五条悟笑眯眯的和他道别后。弯起的嘴角立马下垂——安静到可怕。
眼罩下的眼神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
这片空间里只有五条悟一个人站在那儿了，他站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又开始下雨，灰蒙蒙的遮住了一切。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振动着，是短信铃声。大概过了一分钟，五条悟像是回过神似的，慢吞吞的摸出手机，先是看到虎杖悠仁发过来问候的那句话。最后又往上划了些，保存下那几张发来的照片。
这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起刚刚的虚伪显得真切多了。
“现在悠仁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很想念我这个老师？”
丝毫没有自觉性的五条悟点开了虎杖悠仁的电话，在对面虎杖悠仁传来惊讶的声音后，他整个人仿佛打破了个的沉默，变得活跃起来。
“喂，喂。”他的语气轻快，就像是跳动的音符，“悠仁，看样子你们玩的很开心啊。”
“很有趣的一天。”洗漱完的虎杖悠仁说道，“假如五条老师在的话也一定会很开心。”
“是吗？”五条悟笑眯眯的反问，就好像刚刚沉默着不说话的不是五条悟本人，“那么顺平的事情呢，处理的怎么样了？”
虎杖悠仁将吉野顺平告诉五条悟。
“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五条悟想了想，“那么神社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于是虎杖悠仁又把关于神社的观察说给五条悟听，接着伏黑惠接了电话——在这方面他比虎杖悠仁的条理要清晰很多。
“那就这样吧。”五条悟一锤定音，“我过去看看。”
“现在吗？”伏黑惠惊讶的问。
“就现在。”
“五条老师说他要过来了。”伏黑惠叹了口气，似乎对于五条悟说一不二的雷厉风行很是无奈。
钉崎野蔷薇的房间当然不和男孩们一起，但因为商量关于神社的事情，他们默契的在虎杖悠仁的房间里集合讨论。
“这家伙……”钉崎野蔷薇咋舌。
五条悟在他们眼里几乎每次做事都不太靠谱，这次说要一起来可谁知道又要开会，假如路上没有遇上十影，说不定等待他们的，又是一场混仗。
“既然五条老师要来，就不要担心了。”虎杖悠仁说，“要不今天我们先等等五条老师吧。”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儿，“那就等等吧，这次听他的声音似乎还挺认真的。”
虽然不知道要等多久就对了。
其实五条悟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
没到一会儿的功夫，五条悟就出现在了神社的山脚下，在笑眯眯问路得到回答后，他也就晃晃悠悠的上山了。
“真是个神奇的神社。”
——实际上也不需要问路。
无数的咒力朝着一个方向涌动，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带不断吸收着四周的咒力。这样景象在五条悟的眼里就是一个十分明确的路标。
凭借六眼，五条悟能清楚的看见其中咒力的涌动，就好像是有什么漩涡在其中扭动着，疯狂而又恐怖。只要其中有任何不对，这些肆意的咒力就能直接炸开。
虽然这样想着，五条悟依旧不在乎的往前走着。实际上作为最强，五条悟一点儿也不担心咒力的漩涡会伤到自己。
他到要看看，这个神社到底有多么神秘。
就在九川神奈要休息的时候，几乎一整天没有说话的系统突然开始说话了。
“五条悟来了。”
已经穿好睡衣打算躺入被窝的九川神奈：“……”
她当然知道五条悟是谁，但她没想过，都已经是这个点了，五条悟竟然还会跑山上。
“准是他的学生和他说了神社里的事情。”九川神奈想起从无量空处马甲上传来的情绪，她叹了口气，“这个人的好奇心还是这么重。”
系统：“现在怎么办？”
九川神奈无奈的放下手上的被子，最后慢慢换上了自己的巫女服，随后开口，“能怎么样呢，直接去见他……”说到这里，九川神奈猛的一顿。
她似乎有了更好的主意。
“把无量空处的马甲找过来。”九川神奈说。
系统的执行力一如既往的快，就在九川神奈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她的意识已经进入了无量空处的身体。
月下的神明眨眨眼。
被绷带裹住的那只眼睛看不清晰，只有露出的那只眼睛闪着光。
【支线任务】
【任务目标：与五条悟展开一次美好的邂逅】
【任务难度：一级】
【任务进度：未完成】
九川神奈脑中的目标被准确的转化做了更清晰的支线任务。
无量空处张开翅膀从窗户出去，她悬浮在空中，目光向下扫过一层层的树林，最后准确的落在五条悟的身上。
她看着五条悟来到了神社。
【我想我可以到他的咒力里去。】
无量空处这样想着。
接着她消失了，在无声无息之间，她化作了一股咒力——五条悟的咒力。
神社的夜晚安静，除了虫鸣鸟叫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五条悟随意的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在神社的门前站定。
在这里所泄露出的咒力就更加明显了。
五条悟对于吸引咒力的家伙很感兴趣，他的六眼原本就像是bug一样能分析一切，此时也在主人的催动下观察起了咒力中心。
视线延长，穿过长廊，穿过墙壁，追寻着冷漠的，令人颤抖害怕的东西。
扭曲混乱的线条勾勒着冷冰邪恶的情绪，他似乎看见了黑暗的令人作呕的空气里凝聚着他所熟悉的，仿佛日日夜夜见过的……
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就像是电脑的中枢卡壳，就仿佛是一团火在燃烧。死去的细胞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飞快的复活，反反复复。
“闭眼。”五条悟听见了一声女人的叹息。
他抬起头，眼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自己拽掉了。一双手无声无息的穿过无时无刻运转的无下限，抚上他的脸颊。
五条悟能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很低，至少比他的体温要低，就好像是冬天的雪。
接着他抬起手，握住了来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