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平阳公主

    &34;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34;

    铮——

    伴随舞出残影的枪花，水镜缓缓开幕。

    【她，出生高门，曾祖官至太尉，祖父位列国公，祖母为皇后亲姐，母亲是前朝公主之女，身为嫡女的她，生来就注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胜过天下九成的女子。】

    这个开头一出，唐太宗李世民宛如被定格一般僵在原地，然后他猛然转过头，便与唐高祖李渊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这对父子眼中冒出了相似的惊诧。难道说…

    【这个身世背景是不是很熟悉】【没错，与唐太宗李世民一模一样。】

    【相较于她名留青史的弟弟李世民，后人并不知晓她的名字，就连她的出生日期都是一片模糊。

    当她第一次出现在史书上，已是天下大乱、李渊太原起义的前夕。】

    【在此之前的人生，竟一片空白。】

    女帝武则天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电光火石划过一个名号； &34;平阳昭公主!&34;

    又听得仙人如此评价，她轻轻点头： “谁说不是呢青史之上几个女子能留名姓”而她偏偏就要将自己永刻于青史!

    不同平行时空的女子感同身受般轻叹。

    史官对李世民的记载何等详细，他是何时何日出生，他名字的来历，他从出生到死亡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事无巨细。

    李建成与李元吉同样如此。而对待另一个人，却又是何等的敷衍。

    ——或许并非史官敷衍，而是从来没有人在意过这些。没有继承权、注定要外嫁的女子，在史书上连名字都不配有，更何况其他。这不过是自古以来的惯例而已。

    &34;果然，果然是阿姊!&34;

    &34;果然是平阳!不愧是朕的女儿!&34;

    李渊、李世民父子连连发出惊呼，紧接着就听到仙人那句话，顿时皱起了眉头。……没有名字，没有出生日期吗

    “女子自古以来不都是如此仙人何必大惊小怪”有大臣代替众人发出了心声， &34;倘使其如男

    子一般封侯拜相，名留青史，岂不是乱了阴阳秩序

    ，天地纲常!&34;

    李渊父子顿时陷入沉思。

    ……好像有点道理，但听着怎么这么让人不爽呢

    倘若这是一个与他们完全无关的女子，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地点头赞同大臣的观点，只因这本就是世人一直以来的观念。

    但那并非陌生人，而是他们的女儿/姐姐。这样一想，便难免为之不平。

    ……女子本就不该奢求与男子同等待遇，史书之上能彰其功就不错了，公主与皇子终究是不同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但那是我女儿/阿姊诶，为大唐立下过汗马功劳，岂能与一般女子相提并论!自相矛盾的观点在两人心中打起了架来，这对父子的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在他们郁结之时，镜中人继续开口：

    【此时的她已然出嫁。夫婿是门当户对的将门之子，年少即陪伴当朝太子身侧。】

    【倘若不出意外，接下来，从一个富贵窝来到另一个富贵窝的她，将与这个时代的每一位贵女一般，在夫家主持中馈，生儿育女，打理后院，让夫婿无后顾之忧，得以安心打拼。而身为女子的她，从此只需将一生命运都寄托在夫婿和儿子身上，因他们风光而风光，随他们落魄而落魄。】

    【无论最终是诰命加身还是魂归黄泉，她所能扮演的角色不过是贤内助而已。真正决定她命运走向的选择权不在她手中。】

    【就在她要认命时，意外发生了。】

    【——帝王昏庸，民不聊生，天下义军揭竿而起，她的父亲李渊亦是其中之一。】【收到父亲即将举兵的密信时，她与夫婿柴绍正在长安，柴绍顿时陷入了纠结。】

    镜中波澜徐徐荡开，一张年轻女郎的脸映入众人视线，清秀、美丽，高贵绝伦，她作已婚妇人打扮，眉宇间却神采飞扬。

    在她身侧，男子连连叹息，忧心忡忡：

    &34;你父亲即将举兵扫平乱世，我打算前往迎接义旗，两个人一起走恐怕不行，若是留下你一人只怕有危险，该怎么办呢&34;

    【她却当机立断作出决定——】

    &34;你该赶紧走才对，我一介妇人，隐藏起来很容易，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34;镜中女郎从容不迫，话语中自有一股豪气干云的气魄，她斩钉截铁，一语定音。

    【也不

    知是该夸柴绍对妻子言听计从，如此相信妻子的能力，还是该则责备他无情无义，丢下妻子跑路。总之，他采纳了妻子的建议，独自离开长安，奔赴太原。】

    【而留下来的她却并没有如之前所说的那样隐藏起来，反而干出了一件大事。】

    【——回归鄠县庄园，散尽家资，招揽亡命之徒，聚众数百人，起兵响应其父!】

    【在她招兵买马之际，她的大哥、被父亲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李建成却逃出河东，不仅没能完成李渊交代他的“潜结英俊”的任务，连年幼的庶弟李智云都被弃身死。而她的弟弟李世民正随同其父起兵太原。孤身一人聚众起义的她，风采谁人能及】

    &34;厉害了，这是位女中豪杰啊!&34;

    汉高祖刘邦与高后吕雉在这一刻暂时摒弃前嫌，夫妻二人不约而同为之叹服。有过乱世起兵经历的他们才知其中不易。

    别看史书上一句简简单单的招揽豪杰，就问你凭什么能招揽到人人家凭什么愿意跟随你而不是出卖你怎么避免消息走漏能聚拢数百人，都不知展现了多少手段，以女子之身达成这个目标更是难得。

    唐朝以前、对女子约束不严的诸多平行时空，不少人都是眼前一亮，暗自称奇。

    而程朱理学盛行的某些时代，却有不少老夫子皱起眉头，好不容易他们才勉强用“孝道”说服了自己： “平阳昭公主响应唐高祖起兵，真孝女也。不过非常之事可一而不可二!礼记有云，女子之生，习之以瓦，示之以裼，卑之于地，岂可效丈夫之行，弃闺门之礼，纵兵戈于四海!&34;

    而无论男人们如何想，历朝历代的平行时空，却有无数女子为平阳昭公主而欢呼。她们目光发亮地注视着这位偶像人物。

    而李世民也不禁回忆往昔，目中现出钦佩之色： “阿姊确实是天下奇才。谁能料到，她竟能在天子脚下拉出一支队伍&34;

    这份能力与胆魄，就非一般人可及!

    他还记得当自己与之会师时是何等震惊。

    【仅仅几百人是远远不够的，这只能算第一批班底，要想干大事便要扩张队伍。】

    【她很快就瞄准了一个目标。】

    【——一个名叫何潘仁的西域胡商在司竹园聚众数万人，还不曾投靠任何人呢。】

    【定好目标，她又开始挑选说想目标的人选，最终选定了名叫马三宝的家僮。】

    【事实证明，她用人得当，眼光超凡。马三宝果然成功说降了何潘仁，她也得以受邀入住司竹园，生命安全再也无忧。】

    【既然拉起了队伍，就该开打了。】

    【此时，李渊远在太原，但李神通的部队却很近，于是她派遣何潘仁出兵，与李神通会合，一举攻克鄠县、杜县。根据史料来看，攻城主力是何潘仁部队，而李神通所充当的角色大概是气氛组，拉拉队。】

    【鄠、杜既定，她的名声开始在一定范围内流传，继续招兵买马就更加容易了。于是她再度派出马三宝，前往游说郡盗，遂有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各率数千人来投，大大小小收拢而来的队伍共有数万人，这也让她麾下的兵马进一步膨胀。】

    【这样一支大军就在长安眼皮子底下活动，朝廷岂能放心长安留守军频繁出动来讨伐义军，却一次又一次受挫。反倒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击败朝廷军队后，乘胜渡过渭水，大军如狂风一般席卷而过，将整屋、武功、始平三地都收入囊中!】

    【地盘打下来之后，就该好好治理了。她又是招抚当地道观，从道观手中获得大笔军粮，又是申明法令，禁止兵士侵掠，于是远近之人纷纷来投，又得了七万人。】

    【史书记载：勒兵七万，威震关中!】

    【之后她又派丘行恭攻取扶风，至此，关中大部分的势力都被她拿下了。】【不久后，当唐高祖李渊率军渡河，收到女儿传来的消息，得知其战果，大喜!】——好家伙，换谁谁不高兴啊!

    本以为女儿还活着就是万幸，居然还附送十几万的兵马，以及几乎一整个关中的地盘和势力，李渊可不得笑歪了嘴啊

    汉高祖刘邦一个战术后仰，吡牙咧嘴。&34;接收一个女儿还附送十几万兵马和关中地盘，乃公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34;

    ——怎么轮到他时，就变成一对儿女都是拖后腿的累螯，跑路带上他们都嫌多余

    再看看自家不争气的太子刘盈，以及李渊那过分争气把老子都撂倒了的儿子李世民，如今这厮居然又蹦出一个巾帼奇才的女儿。刘邦越想越觉得心态不平衡。

    ——吃儿女软饭的事，能叫白手起家吗

    ——哪个开国皇帝是这样躺平的

    再定睛一看，水镜中的李渊已经美滋滋地派出嫡次子李世民前去接收女儿的兵马。

    ——除了马三宝所率领的嫡系部队，之前投降她的群盗得知李渊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家长到来，当然纷纷向李渊正式请降，也就统统被李渊派出的代表李世民所接收。

    这一幕让汉高祖刘邦大摇其头。

    &34;啧啧啧，乃公耻与这等人为伍!&34;

    【大部分兵马都被瓜分之后，她手中只剩特意拣选的万余精兵，与渡河而来的李世民会师。这便是赫赫有名的娘子军!】

    【姐弟俩成功会师后，她便与随军前来的夫婿柴绍都在弟弟李世民手下分置幕府，各领兵马，随李世民一起攻打长安。】

    【此后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李渊入主长安，定鼎大唐天下。】

    【然而，居功至伟的她只因是女儿身，仅仅被封为平阳公主，每每获得赏赐都比其他公主更多。连菜逼弟弟李元吉都比不上!谁让后者是拥有继承权的皇子呢】

    【此后，她的身影再度消失于青史之上。再次出现时，却是宣告她的死讯——】

    [六年，薨。及将葬，诏加前后部羽葆鼓吹、大辂、麾幢、班剑四十人、虎贲甲卒。太常奏议，

    以礼，妇人无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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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高祖曰： “鼓吹，军乐也。往者公主于司竹举兵以应义旗，亲执金鼓，有克定之勋。周之文母，列于十乱；公主功参佐命，非常妇人之所匹也。何得无鼓吹!&34;遂特加之，以旌殊绩；仍令所司按《谥法》“明德有功曰昭”,谥公主为昭。——《旧唐书》]

    水镜之中，一面泛黄的古卷缓缓展开，简简单单的一段话，便结束了平阳昭公主的一生。无论军乐鼓吹还是谥号，都彰显了她的特殊——但这份特殊只是相较于一般的公主而言，待遇远远超过所有公主。

    然而，这份待遇若是与皇子相比较呢——那就远远不如了。看到这一幕，女帝武则天冷哼了一声。

    &34;这世道女子殊为不易，即便历经千辛万苦，建立远胜男子的功绩，仅仅只是想获得与男子同等的待遇，都是千难万难!&34;

    不说其他，就说齐王李元吉，难道平阳昭公主的功勋不是远远胜过他吗可她立功再大，最终却连一个平庸皇子都比不过。

    好歹他

    爹还算有点良心为女儿举办军礼，都还有老古板跳出来唧唧歪歪阻拦!若是一位皇子，这些人会如此过分吗

    武则天身上杀机森森，又想到那些在暗地里搞事不敢臣服的家伙，屠刀蠢蠢欲动。换作是她，早把那唧唧歪歪的家伙杀了!

    【关于平阳昭公主的死因，众说纷纭。大部分人都以为是病死。而她之所以在进入长安之后就销声匿迹，很可能是被李渊剥夺兵权，在后者的忌惮与打压中离世。】

    【私以为李渊夺其兵权很有可能，出发点却不是忌惮打压一个毫无威胁的女儿。】

    【倘若他当真如此忌惮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力排众议，以鼓吹为她送葬，而是应该让她走得悄无声息，不起波澜才对。如此轰轰烈烈下葬，分明是极致的荣宠。】

    【就冲这一点，我愿意相信，他对女儿的爱是真的。可惜这份爱不足以突破封建男权社会的限制，违背自古以来的常理。】

    【在李渊眼中，他恐怕非但没有打压女儿，反而给了女儿破格的厚待——允许女儿建立幕府，鼓吹送葬，和皇子一般加封谥号，已经是他能够给出的最高荣宠。】

    【至于收其兵权，这不是应该的吗既不缺武将，何必让女儿上战场打打杀杀在长安当她的公主安享荣华富贵不香吗】

    【即便千年之后男女平等的社会，仍旧有封建古板的家长认为女子当以嫁人为先，找个好工作不如嫁个好丈夫，更何况是千年前的封建社会大概在李渊看来，当初平阳昭公主起兵不过是特殊时期的权宜之计，万万不可作为常态。因此，让女儿交出兵权、安享富贵，在他眼中从来不是忌惮与打压，而是再合理不过的选择。】

    镜中人的声音娓娓道来，不同的平行时空，感同身受的女子都不禁握紧了拳头。有人眼眶泛红，只觉得女子活在世上实在太难，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

    有人跃跃欲试斗志高昂，心中野心熊熊燃烧。欲效仿女中豪杰，发出自己的声音。也有少数思想开放的男子若有所思。

    而更多将三纲五常奉为圭臬的男子不但听不懂话音，还在那里自以为是地开口：

    “打压一说殊为可笑，女子本就不该上战场。牝鸡司晨，乱阴阳之序!”

    &34;是极，我们何尝打压过女子，男主外，女主内，三从四德，此天地之正理也!&34;平阳昭公主的事迹仿佛

    还在眼前回放。

    秦始皇嬴政再也忍不住发出赞叹： “世间竟有这般奇女子!莫非是妇好再生”

    他越看唐高祖李渊越是狂恰柠檬。

    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啊已经有了李世民那样的儿子，竟然还有如此了不得的女儿，太子李建成其实也并不差，而拉垮如李元吉，都比他那不孝子胡亥强了百倍。

    看看人家那廖廖几个儿女什么成色，自己一堆儿女又是什么成色在这一点上比较，量少质强的李渊取得压倒性优势。

    双方展开较量，秦始皇赢政惨败当场。

    仙人盘点中出现过那么多帝王，嬴政从未在哪位帝王面前认输，但现在他甘拜下风。不是因为对方的能力，只因其子女。

    偏偏李渊居然还不珍惜。

    赢政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泛红了。

    ——这样的儿女你不要，分给朕啊!——哪怕只分朕一个也好!就一个!

    秦始皇嬴政虽然不至于有男女平等这样的超前观念，但对人才绝对不吝厚赏，别管是男是女，有这样的本事就该给朕干活!

    恰柠檬酸倒牙的他当场发话：

    &34;若是朕的女儿，凭功封侯又如何&34;

    恰好来见他的几位公主闻听此言，顿时眼前一亮： &34;父皇此言当真&34;

    她们不见得都像平阳昭公主那么能打，但如今确实有了建功立业的想法。即便不能上战场，走其他的路也行啊。

    ——胡亥这个患种丧尽天良，可把她们吓得不轻，哪怕身为公主，都毫无安全感。

    ——思来想去，果然还是应该趁父皇尚在时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一来，无论将来哪位皇子登基都不必担心。

    而平阳昭公主的事迹就仿佛是一针催化剂，将这些念头提前催化为果实。

    不仅仅是大秦的公主们，历朝历代平行时空，许许多多的公主思想都开始转变。被压制在最底层的平民女子或许暂时无法翻身，身为公主的她们却有更多的可能。

    与兄弟争夺皇位，她们暂时还不敢想，但走出闺房、拥有自己的事业，却是可行的。

    只要有人走出第一步，改变就发生了。

    也不知这只蝴蝶最终将掀起

    怎样的波澜

    而这些变化都是后话，恐怕只有漫长的时间之后，才能看到蝴蝶效应造成的影响。当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盘点上，他们听见镜中那道女声继续开口：【不让女儿从军，而是留在长安享福，在李渊眼中大概是对女儿最好的安排。】

    【偏偏是这样的想法，却最为可怕。出于无心的“打压”,反而更加让人毛骨悚然。因为这意味着整个时代对女性的压制，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才是世人眼中的正途。】

    【——对那个时代的所有人来说，公主解甲，重归后宅，都是天经地义之事。相反，若是让平阳昭公主领兵，杀敌建功，封王拜侯，恐怕才是荒诞又滑稽呢!】

    【至于平阳昭公主本人是否心甘情愿，后人无从得知，当时的人更不会在意了。】

    【史书上记载的一件事，大概最能代表他们对于平阳昭公主这般女子的看法——】

    泛黄的古卷再一次在镜中摊开。

    [高宗尝内宴，太平公主紫衫、玉带、皂罗折上巾，具纷砺七事，歌舞于帝前。帝与武后笑曰：&34;女子不可为武官，何为此装束&34;近服妖也。——《新唐书》]

    【服妖，指穿不正经的奇装异服。这个词非常特别，在封建社会经常被人与不祥之兆联系到一起，象征灾难，贬义很重。比如，天宝年间贵族士庶喜穿胡服胡帽，后来安史之乱爆发，就有人离谱地以为是“服妖之应”,即“服妖”是安史之乱的先兆，而安史之乱应验了这份不祥之兆。】

    【多年之后的太平公主仅仅只是穿了一次男装，在时人眼里都是“服妖”,更何况亲自率军上战场的平阳昭公主呢 &34;帝后&34;亲口说的话，已经道出了世人的观点，从唐初到高宗时都未变：女子不可为武官!】

    【当然了，《新唐书》成书于宋，未见得能够代表唐时观点。可《旧唐书》所载，李渊以鼓吹为女儿下葬，却被太常阻以“妇人无鼓吹”,已足以看出平阳昭公主的所作所为在时人眼中是何等离经叛道。】

    【可想而知，平阳昭公主若想以女子之身征战沙场，面临的是怎样的重重阻碍!】

    【此外，平阳昭公主的死因还有另一种说法。由于史书之上关于她的记载实在寥寥，后人只能通过零星的史料推断，因此，除了被夺取兵权、早早病逝之外，也有人以为她并未被夺兵权，而

    是率军驻扎于娘子关，直到最终战死沙场。正因如此，唐高祖李渊才会以军礼为之下葬。】

    【之所以会出现这一说法，主要是因为平阳昭公主的死亡时间恰好就在李建成平刘黑闼之乱后——当时李世民本已打败刘黑闼，却被李渊匆匆调走。结果他前脚离开河北，后脚刘黑闼卷土重来，不想让李世民继续建功的李渊便派李元吉出战，又让李建成总领督军。由于李元吉一直以来的拉垮表现，李建成一贯以来不出彩的军事发挥，后人很难相信李渊为何会对这对兄弟如此信任，居然敢让他们去挑战之前险些与李世民打成平手的刘黑闼。大家不得不猜测，真正的大将或许另有其人，比如：平阳昭公主。】

    【恰好李渊有这样的前科，喜欢派地位高的宗室挂帅，能征善战的大将为副。比如李孝恭挂帅，

    李靖统兵。既然如此，李建成挂帅，平阳昭公主为将，不无可能。】

    【倘若当时的平阳昭公主正驻守娘子关，很可能恰好处于前线。而偏偏在永济渠之战前，史书中李建成如何作战的过程一笔带过，就让有些人忍不住发挥想象：是不是因为一开始是平阳昭公主为将，而她在这个过程中战死，她死后李建成不得不亲力亲为，因此永济渠之战以后，李建成率领军队打败刘黑闼的过程记载才变得详细起来】

    【此外，关于李元吉的前后记载反差也很大。一开始他还龟缩不前不敢与敌军对抗，后面却是意气风发击败敌军。想想他在太原守城的经历，意气风发击败敌军实在梦幻，龟缩不前反而真实，难免让人怀疑前后战绩突变是因平阳昭公主到了。】

    【再加上《资治通鉴》这部编年体史书中，平阳昭公主的死亡记载，恰好就紧跟在李建成击败刘黑闼的记载后面。这也令后人暗自猜测：平阳昭公主参与了这一战，战死沙场，战争结束后被送往长安，最终被唐高祖李渊以军礼下葬。】

    【但这些终究只是后人的臆测而已。】

    【事实真相，孰能知之】

    不知不觉，水镜中的背景音乐变得低沉，像是有人在深夜里拨弄琴弦，幽幽的曲音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染上了一抹轻愁。

    【由于封建男权社会对女子的一贯打压，史书之上的平阳昭公主横空出世后便销声匿迹，后世之人无从得知她真正的结局。是被剥夺兵权郁郁而终，还是罹患疾病英年早逝，抑或者奋不顾身战死沙场】

    【——倘

    若可以，我希望是最后一种。将军死于战场，已是最理想的结局。如此一来，属于她的遗憾便不至于那么多。】

    言尽于此，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无论如何，在封建男权社会的规则限制下，军事奇才平阳昭公主昙花一现，如一颗流星绽放出刹那光辉，便陷入永恒寂灭。后人每每思之，何尝不为之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