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两个锦衣卫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远离曹正喜与沈泽。
他们浑身颤抖个不停，却还是努力抑制，让自己的身体不要有大动作，免得被曹正喜和沈泽被盯上。
在愈渐寒冷的天气里，他们所有人的皆是冷汗直流。
有的人想要深呼吸缓解心中恐惧，有的人想要喘粗气，让心中堵塞的恐惧得到抒发。
但是他们不敢。
他们怕自己但凡动作比别人稍大一点就被曹正喜与沈泽给盯上。
这两人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那可是一个千户啊，堂堂五品大官，他们说杀就杀。
他们难道就不惧朝中降下惩罚吗？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怕这两个疯子盯上自己。
沈泽见杀鸡儆猴儆的差不多了，脸上挂出招牌笑容。
刚刚曹正喜唱了白脸，那现在该自己唱红脸了。
向前踏出一步，柔声说道。
“刚才这位千户的下场大家也是看见了，他擅自专权，搅弄考场，罪该万死！
我想在座的各位手中应该都是有不少冤假错案的吧。
陛下今日命我等前来，便是要查清此事。
只是陛下宽容，今日你等将自己罪行一一议书写交于我等，此后认真办事，忠心陛下，陛下便可对你们既往不咎。”
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眉来，把自己底都告诉他们了，那他们想要整治自己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但是当他们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曹正喜，一脸杀意的盯着他们。
只要沈泽下令，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杀光。
有了刚才那个千户为例，所有人都不敢再赌。
或者都不敢有怠慢之心。
沈泽则是摆出一副温和大度的神色，让大家相信，只要是他们愿意自首，诚心悔过，洗心革面，好好做人，那他们依旧还是锦衣卫，不会有半分的变化。
让人将纸笔分发下去，让他们写下自己的罪行。
众人拿到纸笔之后，心中犹豫。
谁知道沈泽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的罪行，就算是斩首抄家都是轻的。
如果都写出来的话，那岂不是把自己的命脉交给了这两个瘟神，那以后还不是任由他俩拿捏。
沈泽看他们迟迟不肯动手，递给曹正喜一个眼神。
曹正喜立马意会，眼神不善的看着众人。
“看来诸位这是不想写了，你们可以不写，咱家也不介意给锦衣卫换换新鲜血液！”
说着，身上契机鼓动，整个人的衣袍无风鼓动，像是随时蓄势待发的野狼一般。
众人被他身上的气势压的抬不起头来。
最后还是一个小旗受不了这股压迫感，崩溃的开口。
“是不是我们只要写了，前面做的那些事都会一笔勾销？”
沈泽点头。
“自然。”
小旗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的性命随意捏在他人受伤的感觉，埋头在桌案上写起来。
众人看都有人在写了，而且一旁的曹正喜虎视眈眈的，随时都能对他们出手的样子。
为了自己的小命，也是埋头写起来。
曹正喜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们，让他们丝毫不敢作假！
所有的人都在伏案写下自己的罪行，其中包括沈指挥使。
但其中却有两人站的笔直，完全没有要执笔书写的意思。
沈泽细细的打量着这两人，不可谓不是鲜明的对比。
一人身上的飞鱼服虽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但也是洗的发白。
看样子是从入职之后就没有更换过啊，不然哪能把飞鱼服洗的都褪色了。
而另一人身上的飞鱼服虽不是簇新，但也比之前一位要好太多。
而且……
沈泽眯起眼睛看着他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晃人的反光的玉扳指。
色泽如同紫罗兰一般，无论是种水还是质地，皆是不凡。
这玉扳指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千户可以戴的起的啊。
这两人，肯定是有问题。
沈泽的嘴角一勾，看向他们头上的谶言。
心中不禁感叹，这有挂就是好。
首先看向飞鱼服洗的发白的那位。
【矜矜业业查案，乃锦衣卫中的的一股清流，被其他锦衣卫所排挤，生活窘迫，一生清贫】
果然，与他猜的差不多。
再看向另外一位。
【行事乖张，贪婪成性，背靠户部尚书李臻，一生敛财无数，逍遥快活】
敛财无数？逍遥快活？
沈泽禁不住冷笑一声，碰上了他，以后可就快活不起来了。
那边，曹公公将他们写好的罪行一一收起来。
猫头鹰似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而后出声警告道。
“你们可是把你们的罪行都写好了？
要是让咱家出查出来了，地上躺着的这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听到他的话后，赶紧摇头，然后后退两步，让自己离他远点。
他们觉得自己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那就是看见曹正喜就会发抖的病。
曹正喜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交给沈泽。
锦衣卫人虽多，就算一人一张也没有这么厚。
这些人当真都该死，一人写了两三页的罪行！
沈泽接过纸时，曹正喜低声问道。
“沈公公，咱们要他们这些罪行做什么？”
“东厂要成立，首要的就是监察锦衣卫，没他们点把柄在手上还怎么监察？”
沈泽低声回答道。
看着自己手上的纸，不过两页，就已经血压飙升！
这群人怕不是专业造孽的，一个个造的孽都是罄竹难书！
不过沈泽现在更在意的是那个背靠李臻的千户。
想必一会等自己与曹公公走后，他就该去告状了。
沈泽倒是拭目以待，那些文臣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将手上的证据小心的收好，这玩意以后有大用。
证据收好了，那就该功成身退了。
沈泽拉着曹公公一同往锦衣卫外边走去。
经过那名带着玉扳指的千户时，扭头笑道。
“这位千户，刚才好像没有看到你写自己的罪行啊。
想来千户该是廉政爱民，两袖清风。
不过我们也是为了陛下办差，所以该查的还是得查。
曹公公，明日你便抽个时间好好查上一番。”
沈泽说的温和无比，只是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魏千户心中警铃大作，曹正喜的心狠手辣他已经见识过了。
要是真的让他查出什么来，恐怕自己的下场会比地上躺着的那个还要惨。
但是他的脸上还是佯装一派镇定。
“公公尽管查。”
沈泽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与曹正喜一起离开锦衣卫。
魏千户的脸色变得有些慌乱，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尸体，他只觉得自己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抬脚从锦衣卫离开，今日曹正喜与沈泽的一番操作，让他心中不安。
他们是代表陛下，难道是说陛下要对锦衣卫下手了吗？
这个消息必须得去告诉李大人才行。
想着，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了半晌，大气磅礴的户部尚书府邸总算是映入眼帘了。
看到这户部尚书府，他心中的刚才那股紧迫感总算是稍有缓解。
长呼一口气，快步朝着户部尚书府的后门走去。
他刚与李臻搭上的时候，李臻就警告过他，就算是火烧眉毛的急事也绝对不能走正门。
看到下人去通报的背影，他的心中压的那块大石才稍稍落下。
在他的潜意识中，只要有李臻，无论是多大的事都不是事。
府里，李臻听到下人来报之后，眉头微皱。
魏千户没事来做什么？
不是吩咐他尽量不要来这吗？
他这不是害自己吗？
本来颇好的心情，瞬时就坏了起来。
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不见，让他赶紧滚！”
下人只好下去告诉魏千户。
“魏千户，老爷现下没空，您还是先回去吧。”
魏千户心中焦急，拉着下人的手说道。
“你去跟尚书大人，就说除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今天必须要见到大人才行！”
刚才沈泽临走前的警告他还历历在目。
他相信沈泽说的那番话不会是空话。
如果真的让他们查到自己，那自己就算是猫妖在世，有九条命都不够杀的。
下人看他这么着急，怕是真的有什么大事，也不敢耽误，又赶紧去给李臻通报。
李臻看下人去而复返，本来心情不好的他，听到下人说，魏千户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要禀报。
心头微微一颤，锦衣卫这么多年来都安安稳稳，会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的心中有些慌乱，赶紧对下人说道。
“去将他带进来。”
魏千户人还未走进房间，声音便先至。
“大人，尚书大人，锦衣卫出事了！”
李臻被他的一声声呼唤，唤的他心头直跳。
锦衣卫出事？
等终于看见魏千户的身影，他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出什么事了？”
“上午的时候，锦衣卫来了两个太监。”
魏千户一路跑过来，现在还在喘着气，一边喘一边回道。
听到锦衣卫只来了两个太监，李臻的脸上瞬间不复刚才的慌乱之色，十分轻蔑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两个太监算什么东西，你们锦衣卫怎么被两个太监吓成这样了？”
魏千户让自己喘匀了气，继续说道。
“那两个太监去调查了案库，
把所有的案宗都给翻了个遍。”
李臻眉头瞬间皱起，案库里面有什么东西，他可是比魏千户还要清楚。
厉声喝道。
“你们就不知道阻拦他们吗？
一群废物，连两个太监都拦不下！”
李臻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却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