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路燃跟程远大致说明了情况。
“所以你小子最终是抱得美人归了？！”
“可以可以，作为兄弟的我表示很欣慰！”
一旁的程远面露喜色，但随即脸色又沉下了，“所以说我还没脱单，你赶到我前面了？？！！”
他情绪来得快，一向翻脸比翻书还快，路燃已经习惯。
“现实确实如此。”
看着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样子，程远其实并不生气，内心也为路燃高兴。
毕竟没有遗憾就是最好的。
“”
“你什么时候喜欢小童的？”
“”
男人沉默不语。
程远意识到他应该又踩了一块雷区。
“”
半晌，站在窗边的那人依旧没说话。
程远大概也猜出他喜欢那个小姑娘很久了。路燃不想说，他就没再问，毕竟是他自己的事，作为朋友也只能关心支持他。他跟着路燃一路打拼这么久，差不多也了解他的大致情况，按照路燃这个脾性，那时他又一无所有，男人都会有点自尊心作祟，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他自然也不会去表达，不会去追求一个放在心底的女孩儿。
他想起来年少时他似乎还打趣过路燃。
“路燃，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啊？”
少年愣了愣，一如既往地没说话。
那时的路燃沉默寡言，几天下来话少得可怜，程远自然认为是没有，毕竟他看起来对谁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之前喜欢一个女孩儿，真的很喜欢”
他不知道她的心意，也没能给她幸福。
“她很漂亮，我那时候经常偷偷去看她”
不过程远没再说这件事，转移了话题，随后滔滔不绝起来。路燃静静地听着，很少说话，他也不在意，他知道路燃是面冷心热，其实最看重感情。
在经过那次闲聊之后，程远发现路燃跟他有了一个大差不差的共同爱好，就是爱望着傍晚的彩霞发呆。准确来说，他经常会望着天空发呆，不论白天黑夜。
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望着天空，跟那时那个少年的身影逐渐重合。
程远叹了口气，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路燃望着窗外湛蓝又清澈如洗的天空，不知为什么一幕幕回忆浮现在脑海里。
“我啊，真的很喜欢她，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这是程远谈到自己感情时，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他会经常提起他喜欢的女孩子，说两句后却又好像不愿再讲下去，路燃觉得，他可能是失恋的原因吧。
平常嬉皮笑脸的他那天难得认真，“她经常坐在我们班后面一个通风口的台阶处，那里是一大片竹林。我总是偷偷跑去看她，”
少年眼睛仿佛有光落进，闪亮亮的。
“我其实不太理解她在看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她那样的一个背影有什么好看的，总是不由自主地就偷偷跑过去看她了”
“最让人讨厌的就是，她好像跟路燃你一样，对什么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所以我连引起她的注意，都很难”
“”
“”
说得多了，他也会忍不住问他，“她不喜欢你，也没关注过你，你不会后悔吗？”
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路燃一次说这么多话，程远高兴又意外。
“”
“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事，本来就无解啊。”
少年程远的目光又暗淡了些，“喜欢她是我的事，我做好我自己的事就行了。”
路燃恍然大悟。
程远算是在感情上对他有很大影响的人。他刚开始其实也没觉得只需要喜欢，就能怎么样。程远有爱他的爸爸妈妈，有时常会跟他发生争吵的弟弟，有很多靠得住的朋友，有一个经济条件还不错的家庭。
别人的这一份感情是快乐充实的，让人安心的，毫无负担的；而他的出身，就决定他在大部分事情上不能想当然。
他会顾虑很多。
路燃明白，这些虽说是身外之物，但怎么也不可能从他的人生上抹去。
可程远说，那是自己的事。
如果他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了，那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么。路燃不知道，可他只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去争一争。
说不定，就获得幸福了呢。
下午，男人去查阅室找资料。
“巧巧，不许乱跑，这里是查阅室。”
熟悉的声音传来，路燃脚步一顿，随即往斜后方走去。
少女侧对着他，站在书柜前找需要的资料。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短袖衬衫，外面叠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开衫马甲，马甲下方是长长的带子，她缠绕在腰上一圈到侧面系了一个蝴蝶结。她里面的衬衫下方似乎没有扣扣子，这本来就是一件不规则衬衫，配了一条以卡其色为主，一点淡蓝色为辅的格子百褶裙，脚上穿着与衬衫的同色系袜子和一双黑色小皮鞋。看起来韩系又文艺。
她也来查阅资料吗？
童稚月身边的巧巧不知怎么的上到一边的一个小型书柜上，懒洋洋地蜷缩成一团。大概是看到他来了，小白猫激动地跳下来想要迎接他。
少女被这边巧巧的动静惊到，扭过头看向路燃这边。
“路燃？！”
“嗯，月月。”
“你也来查资料吗？”
“嗯。”
男人点头示意，他蹲下身摸摸巧巧，随后大步流星走向童稚月。
“找到资料了吗？”
“哦，还没有。”
“找什么？”
“我想找几本漫画册子看看，找一找灵感。”
少女脸上略显失望，“成昊哥哥说，这虽然是查阅室，但书本资料应有尽有，包括漫画册子。”
“”
听到小姑娘对他助理的称呼，路燃皱了皱眉。
“但是我在这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路燃转身看了一眼高处三层，“上面这几层找了吗？”
“还没。”
童稚月窘迫道，“但是我最刚开始拿了一个凳子，就是打算下面没有的时候再找上面这几层的”
听到她的话，男人瞥了一眼，小姑娘身旁还真有凳子。
他明了，“别急，我帮你找。”
“喔，谢谢路燃。”
“没关系。”
路燃大致浏览了一遍，他很快找到童稚月需要的书与资料。
“我帮你拿过去吧，还挺多的”
“可能会有些重。”
少女甜甜地朝他笑，“嗯！”
童稚月走在前面，帮他开门。
路燃将这一沓漫画册子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巧巧不知什么时候又跳到了办公桌上，侧身坐在上面，它的小爪子随意地放着，一半身体慵懒地倒在桌上。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此时已经快五点。
“饿了么？”
“嗯？”
童稚月有些摸不着头脑，话锋转得有点快了，“还好。”
“月月。”
“嗯，怎么了？”
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般，他好不容易才开口，“你为什么那样称呼我的助理”
“”
少女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她觉得有些好笑，但又假装淡定，“可是他比我们都年长，又没有大那么多，”
“总不能叫叔叔吧？”
她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路燃反倒不知道该不该介意了。
“”
“嗯。”
男人没再反驳，敛下眼底情绪。
童稚月却笑了，少女的笑声像是百灵鸟，甜美又动听，萦绕在他的心头，“路燃，你不开心就直接告诉我呀。”
他否认，“没有。”
她走进一些，盯着他看。
还说没有，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啦。
“真的没有吗？”
路燃发现，小姑娘一点也不怕他了，还敢打趣调侃他。
“嗯。”
少女自然没信他，她双手环胸，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双杏眸直勾勾地望着他，若有所思道，“嗯那应该怎么称呼他呢？”
“”
有那样一个少女，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他心跳加速，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她，让他觉得人生圆满，有她在就是整个世界。
偏偏少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