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后宫秘闻
“怎么样？这个消息没让你失望吧？一旦宣扬出去，他韩老贼至少要被官家刮掉一层皮！居然敢染指天子的女人，真是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老关讥骂道。
“确实是个让我意外又惊喜的消息。”
赵浮岚笑笑，随即摸出半吊钱递给了他。
“嗨！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
老关嘴上客套了一下，但小手还是诚实，很快收下揣进了怀里。
赵浮岚问：“我先前没听说过什么曹美人，她是什么来头？”
老关回想了一下，摇头说：“好像没什么来头，不像其他嫔妃，都有厉害的娘家做靠山。”
“并非每位妃嫔皆有厉害的娘家。”
小声嘀咕一句后，赵浮岚反问他：“倘若在宫里宫外均无倚仗，你认为，她靠什么获取圣恩？”
“漂亮…唔……”
老关刚想脱口而出，但旋即又想到，那是后宫，不是北瓦，单靠皮囊可不一定能在后宫得宠，搞不好，反成了红颜薄命。
“那我再让内探去打听打听这个曹美人是何来路。”他随后又道。
“这下，这半吊钱就值当了。”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胸口，“当当”作响，惹得赵浮岚哑然失笑。
送走老关后，赵浮岚也没在书肆逗留，而是快速返回住所，给宫里那位贵人书信一封，一是向其询问韩侂胄与曹美人的私密往来是否属实，二是打探曹美人的背景。
就像她先前对老关所言，宫中的女子受宠除了运气好，大多还是靠步步为营。
也就是算计。
比如她宫里那位贵人，其母生前不过是德寿宫的一名乐师，她自幼随母入宫，耳闻目染下，抓住机会，最后顺利成为吴太后宫里的一名侍女，又靠着机敏聪慧，深受吴太后宠爱。
故而，吴太后顺水推舟，把她赐给了当时还只是太子的官家，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一步一步，就像博弈，一子下错，满盘皆输。
所以她认为，曹美人要么大有来头，要么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
“那曹氏是皇后培养来压制我的，只因皇后忌惮我得宠。”
果然如赵浮岚所料，她在那位贵人的回信中得到了答案，曹美人确实是一枚棋，一枚韩氏一门用以巩固权势的棋。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又与韩老贼暧昧不清？”
赵浮岚不免疑惑，接着往下看……
“曹美人有两位姊妹均是女冠，能出入宫禁，同韩侂胄往来甚密，关系暧昧不清。韩侂胄入宫，常去曹美人处，正是寻机与其姊妹私会。”
“她俩分别赐号‘虚无自然先生’与‘左右街都道录’，皆厚于韩侂胄。”
看到这里，赵浮岚明白过来了，“我就说韩老贼哪来的胆子敢在官家后院逾墙钻隙，原来是与曹美人的姊妹不清不楚，还是两个女冠，难怪他打击道学，自己就是个败德辱行者。”
“不过，这后妃变后妃姊妹，即便对方是女冠，此事宣扬出去后，对韩老贼的负面影响估计不大，顶多被百姓所不齿，官家对此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想到此，赵浮岚继续往下读，想看看贵人有没有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于是就看到了“无中生有”四个字。
“无中生有？”赵浮岚的眸光闪了闪。
信上说：“得皇后相助，曹美人眼下正受宠，而官家也有意封她为婕妤，她一旦受封，我必遭左右夹击！”
赵浮岚握信的手紧了紧。
她知道，贵人希望她帮自己借此事来对付曹美人，而她一旦为之，便会深陷后宫之斗。
可要是不帮，贵人不仅在宫里的地位会受影响，韩氏一门更会如日中天。
想到此，她松开了双手，翻开了下一张信纸，就见贵人已把周密计划详细写下。
“无中生有并非凭空捏造，我已找人调查过，曹美人这两个当女冠的姊妹，虽同时与韩侂胄暗中偷欢，但二女共侍一夫，争风吃醋难免不会出现，为此，曹美人一直从中斡旋，屡屡平复矛盾，所以，突破口正是这二人。”
“其中，那个法号叫‘虚无自然先生’的，狭隘善妒，时常与韩侂胄在宫外私会，另外二人并不知情。”
“据闻，在韩府后院，专门设有一处隐秘场所，供韩侂胄祖孙在那里淫乐，想必二人私会的地方正是那里。”
韩远岫？
赵浮岚愕然瞠目。
“呵！”
但下一瞬，她又扯着嘴角发出了冷笑。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怕是没少干一掷千金之事，靠着万贯家财坐拥红颜无数。”
“哈！”
赵浮岚越想越气，最后竟气笑了，连她自己都不明所以。
“后院……”
她又看了一遍贵人在信中提到的淫乐地点，回想着那次匆忙探韩府时所看到的内部布局，准备今晚再探一次韩府，看看这对道貌岸然的祖孙俩是如何在人前清心寡欲，人后贪财好色。
为了精准找到韩家祖孙“金屋藏娇”的具体位置，赵浮岚在夜探韩府前，还专门去了一趟莲花楼找莞儿询问。
莞儿将确切地址如实告知后，蹙眉道：“韩公许久没有找过我了，兴许已经厌倦了吧，不知往后是否还能帮到娘子你。”
“无妨。”
赵浮岚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前向我提供的消息，迟早会有用处。”
“至于你弟弟的下落，我的人一直都在打听，没有放弃过。”
“谢谢你，娘子！”
莞儿反握住她的手，“这么久了，你说…他会不会早已不在人世？否则，你与韩大人为何都还没找到？”
听到这话，赵浮岚也皱起了眉头，捏了捏她的掌心，轻声问道：“都说姐弟连心，你可有感知过什么，或者梦见过什么？”
莞儿摇头，“不曾。这些年来，我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但我隐隐感觉吧…他好像还活着。”
“那就对了！”
赵浮岚紧握住她的手，“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一定还活着！”
丑时一到，赵浮岚就换上一身夜行服，又带上了两把匕首，然后悄然从后门离去，直奔韩府。
根据莞儿提供的地址，赵浮岚找到了西侧门，贴墙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莞儿告诉赵浮岚，她每回去韩府，都是从这道门进去，再被仆妇领进西厢房与韩侂胄见面，这条路上时有护院巡逻，不过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很好藏人。
虽然莞儿不太清楚赵浮岚打听这个的缘由，但多少还是猜到一些，便将那里的地形详细告之，包括如何潜入，以及如何逃出。
等到墙内的脚步声远去后，赵浮岚旋即攀墙而上，再小心观察了一番，发现莞儿果真没有骗她，此处满是高耸植被，只有中间一条蜿蜒的小路，而且杂草甚多，显然是一处极为偏僻的院落，除了护院，恐怕连下人都不常来此。
“在这里寻欢作乐，确实不易被人察觉。”
喃喃一句后，赵浮岚又扯着嘴角哂笑道：“真会挑地方！”
随后，她小心翻下围墙，再迅速钻进林子，寻着若隐若现的火光，轻手轻脚地俯身前行。
随着火光渐亮，她似乎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低吟浅唱，但细听之下，又不像是歌声，更像是呜咽。
“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