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打探
“犯了瘾的人除了精神不振,流眼泪流鼻涕之类反应之外,是不是还有脾气暴躁,情绪不稳定?”颜雪有些担心,“这两兄弟对林军的恨意还是比较强,按照正常逻辑来讲,这两个人不应该对他们的父亲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毕竟死的如果是何希月,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大不相同,林军可以合法继承何希月的一部分财产,对于林征和林途来说,也还是有些好处多。
可是杀死了林军的话,按照何希月的说法,林军的个人财产实在是不多,扣掉何希月合法继承的那部分,剩下的就更少了,林征林途兄弟俩会傻得想不到么?
何希月告诉咱们的如果大部分可信,那么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母亲在离婚之后,为了用她认为最有用的方式来报复前夫,几乎就没有过问过自己的两个儿子了。
这样一来,林军可以说是双胞胎唯一能够指望上的人,作为两个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林军在,他们可能还多少能从父亲那边索要到一点帮助,但林军一死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我觉得你的想法大体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可能把林军这个人想得太……有良知了。”夏青笑,“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父亲,可能会为了跟现任妻子搞好关系,同时还不想多花钱,所以干脆把自己的亲儿子塞到内舱房去,自己在家庭房里守着大阳台,对内舱房里面的儿子不闻不问?
咱们这两天在外面吃饭也好,闲逛也好,也遇到过林军几次,你什么时候见到他跟林征和林途在一起过?所以我觉得林征林途两兄弟能变成这样痞里痞气的,和林军的不闻不问肯定有很大关系,再加上方才你也说了,犯了瘾的人,一般来说精神状态也不太稳定,甚至他们也不能理智冷静的考虑问题,所以做出什么举动也都不好说。”
“我倒是觉得,还有一个问题。”纪渊沉默了一会儿,提出一个观点,“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船上面犯了瘾?即使没有遇到台风,昨天和今天也远远没到返航的时间。”
他的这个问题还真把其他三个人都问得一愣,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事情。
就像有抽烟习惯的人,不管去哪里,随身一定会带着烟一样,有 d 瘾的人,怎么会毫无准备的出门呢?毕竟 d 瘾发作的时候,可要比烟瘾难耐得多。
当然了,这种豪华邮轮,还涉及到停靠在别国港口,想要把那种违禁品带上船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征林途很清楚自己的行为,那么他们可以选择不与林军、何希月同来,或者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违逆,他们两个难道愿意面对这么多天旅途当中会出现的煎熬么?
那种处境下是一种什么体验,正常人只能靠猜测,但是他们两个却是实实在在有真实体会的,所以要说他们两个明明知道那滋味是煎熬的,却还坚持什么也不私藏,就这么硬扛着跟林军上船?想一想也的确是不大现实的。
“方才问他们两个登船以来都做了些什么,他们两个明显是有些言辞闪烁的。”颜雪回忆了一下方才的对话,“以我的经验,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咱们的。”
“他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怕我们的么?”夏青疑惑,“依我看,要不然是跟林军的死亡有关,要不然就是跟他们的瘾有关。”
“所以上船之后这对兄弟到底做过什么,这个很重要,咱们想办法弄清楚。”康戈说。
这一次他们的角色比较不同以往,想要单刀直入的调取证据、收集信息恐怕是很困难的,所以只能想一想办法,侧面打听一下了。
“昨天风浪最大最恐怖的那段时间,你们是一种什么心情?”颜雪忽然问。
“担心,还有点绝望。”夏青回忆了一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阵势。那会儿我就想,这要是跟歹徒周旋,说不定还有点回旋余地,但是大自然可没有什么情面好讲的,如果真的遇到了沉船什么的,那还真是生还的机会渺茫。
那会儿其实还有一点不甘心,觉得老天爷对我有点不公平,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体会过家庭的温暖,好不容易心里面的阴影也解开了,也找到了一直想找的人,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把命给丢了呢!”
“不会的,别瞎想。”纪渊揽着夏青,柔声安抚她,“都会好好的。”
颜雪也叹了一口气:“我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就觉得凭什么呢!我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爸妈以后可怎么办啊!他们两个性子那么软,还不得被我们家那些熊亲戚生吞活剥了!还有谁能护着点儿他们呐!”
“就是!咱们还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呢!哪能便宜了他们!”康戈哈哈一笑。
“所以啊,后来缓过来的时候,我回头想一想,如果在那个充满了随时可能面对死亡的恐惧的时刻里面,那个特别绝望,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的时候,心里面真的是除了不甘心之外,还有一种非常偏执的愤怒,恨不得那几个人当时就在我面前,我狠狠打他们一顿,就算是死,也得死之前把这口憋了这么多年的恶气出了!”
颜雪说完苦笑出来:“我以前都不知道人在绝望和恐惧之中可以有这么多的想法和念头!所以我方才就在想,我肯定不是唯一一个会有这种心理的人,假如其他人也是这种想法呢?
林军那个嘴,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又喜欢煽风点火,咱们在船上看他跟别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所以能不能保证得了,在那种突发的极端情况下,会不会有人因为一点正常情况下微不足道的矛盾,就对人下了死手呢?”
“比如说,那天餐厅里,因为林军被赶出去,丢了好大面子,饭也没吃成的那位乘客?”夏青经颜雪这么一说,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