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补习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就是月考前夕。
唐阅一向不为考试复习，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翻看一本漫画。
陈思年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按照惯例问一句，“书背完了？”
“嗯嗯嗯，背了背了。”唐阅眼睛都没离开书一下，格外敷衍地点点头。
可能唐阅唯一不太像个学渣的地方，就是作为一个文科生他会背书。而且记忆力很好，背书很快，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的那种。
陈思年觉得不能说这完全是天分，因为他知道唐阅背书习惯很好，没事的时候就会反复地看看巩固一下。当然了，如果能把这种习惯分一点点到数学上去，大抵也不会总是考得那么惨烈。
月考过后很快就出了成绩，唐阅同学稳稳的占据着班级的倒数第一，年级排名也在中下游徘徊。
也没出现太夸张的断层，和倒二的同学差了快一百分而已，而唐阅25分的数学总让人觉得他还有救。
当然，这些人里暂时不包括林烨。
这天吃了午饭后，两人随口聊到月考，然后就牵扯到成绩。林烨顺口问了唐阅总分，本来对他四百开头的成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看见具体分数后，林烨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林烨手指点在他的数学成绩上，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25？蒙的？”
唐阅非常不满地抽回自己的成绩单，“什么蒙的？！我自己做的！”
“只做了选择题？”林烨猜测道。
“……”唐阅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还做了填空和一道大题好吗！”
“哦，得分了吗？”
唐阅：“……”好像，没有。
想到林烨148的数学，唐阅突然有点心塞，可能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之前数学老师常对他说的一句，“你看看你，连课代表的零头都没考到，你说这合理吗？”
当时他是非常厚脸皮的，“合理的，老师。世界要允许差距的存在。”
而当下，他的脸皮有些厚不起来了。
林烨看起来是真的难掩惊讶，并向他要了张文科数学的试卷。
唐阅甚至觉得自己都能读到他的内心os——“文科数学居然出得这么难？”而且是非常真情实感的疑问。
而浏览了一遍卷子后的林烨，看他的眼神更加怪异了，“你这……”
唐阅立刻笔直地伸出手，像个交警一样掌心竖着怼在他跟前，“别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林烨看他这一脸的抗拒，忍不住笑了，“是不是没听过课？作业也不写？”
唐阅很是心虚地开口，“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林烨点点头，“那就是智商问题了。”
“……”唐阅凝固了几秒，恼羞成怒地冲上去掐他脖子，“林！烨！我现在就弄死你，让你看看是不是智商问题！”
林烨人还坐在沙发上，只能缩着脖子非常徒劳地躲着，“哎，轻点轻点……”
唐阅单腿压上沙发挨着林烨，俯着身一脸狰狞地卡着他脖子，几乎把人抱在怀里。倒没用什么力气。林烨被他的表情笑得不行，也伸出手装模作样地去掰他的手指。
是个很亲昵的动作。
这时从卧室出来倒水喝的林先生，看到这俩人的动作愣了几秒。
唐阅正直直面对着他，也呆住了。
然而唐阅还没来得及收住表情，林先生已经非常淡定地走到厨房去倒了杯水，又慢慢地走了回去。还冲他们摆手，示意不用管他。
唐阅终于想起来松了手，颓然地倒在旁边，“我乖巧懂事的形象是不是碎一地了？”
林烨看他躺得毫无形象的样子，伸出手将他的滑到腰间的衣服拉了下来，“你有过？”
唐阅语气冷漠：“我警告你，注意你的措辞。”
林烨换了个话题，“给你补课？”
“然后，你可能，会发现，教不会我。”唐阅非常非常非常小声心虚道。
“那也试试看。”林烨拍了拍他，“你自己用点心，看着挺聪明一人，别浪费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唐阅蹙了下眉，又立刻舒展开来，“不过我也找不着证据，算了。林老师，要辛苦你了。”还像模像样地冲他点头。
林烨也点头，“你每天花两小时在数学上，别偷懒。”
“你得带着我一块，我自己不行。”唐阅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一整个礼拜都花不了俩小时在数学上。
“我给你讲完知识点，做点题。应该差不多。”林烨说着，大致规划了一下，翻出高一的数学课本开始划板块。
然后唐阅的苦难日子就此开始了。
林烨讲课很仔细，但唐阅基础知识也薄弱得令人发指。林烨干脆给他把初中基础知识点一块补了，加了不少作业。
补课的第三天，林烨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了唐阅能考出十几分的原因了。
这混小子看着数学课本，三分钟一走神，十分钟后人就已经放飞自我在另一个世界遨游了。
导致后来林烨讲完一个小知识点，就会在此基础上反复提问，花式提问，变态式提问。
每当唐阅支支吾吾时，他的表情就会变得非常之冷峻。那双漆黑的眼睛，就会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唐阅被他盯得瑟瑟发抖，每天都要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以免答不上来林烨就是一整天的低气压并且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日常——
“听懂了吗？”
“呃，嗯，差不多。”
“那你讲一下这道题。”
“我好像……没听完全……”
“你再走神，作业两倍。”
“我昨天说的，两角和公式，怎么又忘了？你背了吗？”
“啊？这里可以用那个公式嘛……”
“昨天做过的，你没印象了？”
“……好像……有一点……”
“你昨天作业是自己做的吗？”
“……是，是的呀。”
“重做。”
……
诸如此类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
唐阅每天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听林烨老师的数学课，然后写数学题。
交作业，被打回来重做。
再交，再讲。
再做，再讲。
反复重温知识点，再反复的做题。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数学永远环绕在他身边。
唐阅觉得自己现在看见数学就想吐。
好在连续受到这种折磨大半个月后，唐阅终于能够独立做完一套林烨给的题目，并且正确率高达70％后，单方面决定开始和数学和解一段时间。
可能这就是在痛苦中升华吧，唐阅苦涩地微笑。
虽然唐阅现在还是没觉出数学的有趣，但也没觉得那么让人窒息了。
毕竟他以前是不会多花一分钟在数学上，一上课就发呆睡觉看闲书，作业要上交的抄就完事了。有时候甚至连大题都懒得抄，可谓潦草且敷衍至极。
当然，这也说明他以前考十几分是非常合理的。
如今在林烨的压迫下，唐阅对于数学只能：“试试看嘛，万一我就碰到会写的题呢？”
数学课也有在听了，林烨让他能听就听，不会的回去问他。发展到后来强制他自己找点不懂的地方，回去交出问题。
唐阅每天都被迫有疑问，然后回去问林烨。
他们补习地点大多在林烨家，偶尔有点事就会等放学人都走完了，两个人在（7）班或者（19）班讲会课。
最近的补课也导致，林烨最近来十九班找他的频率大大提升。
主要是因为唐阅这人实在丢三落四得厉害，作业做完就随便丢，林烨总能在自己书包里翻到他的作业课本什么的。就要从二楼跑到四楼找他，顺便给他带点数学题。
林烨这张脸辨识度实在很高，纵然是作为文科班的十九班，大部分人都是认得林烨的。
长年占据理科第一的大帅哥嘛，就算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依旧非常养眼。
十九班女生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感叹，“真他娘帅啊！”没错，不要对文科班的同学有什么误解，就是这么直白粗浅的感慨。
然而帅哥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每次都是：“唐阅，过来。”语调也是冷冷淡淡的，非常的平缓。
非常之不亲切不和蔼不亲民，更像是来找唐阅干架的。
然后众人就看见他们班的小可爱唐阅同学一下就窜到门口，速度可谓之瞬移。大部分时候两人聊几句，唐阅就会接过林烨手里的书本，又很快跑回座位。
陈思年第一次看见林烨时非常惊讶，“我操！这不是七班的学霸林烨吗？他找你干嘛？”
唐阅手指点了点手里的数学题，表情和语气都很冷淡，“来送温暖了。”
“……你最近好像，对数学有无敌的热情？”陈思年突然发现，唐阅最近偶尔还会问他几个数学公式或者题目。
“你才发现，太不关心我了小陈。”唐阅翻开那本练习册，在草稿纸上慢慢打草稿。
“林烨在给你补习数学？”陈思年试探性地猜测道。
唐阅算出一个结果，有些麻木地填了上去：“是的。”
“哇噢。”陈思年感慨，“果然只有这种大学霸才能挽救你学数学的激情。”
“……谢谢，并没有。”对数学的激情是永远不会有的。
林烨来了几次之后，班上就开始有同学跑来戳戳唐阅。
“唐阅，你和林烨很熟吗？”哇噢，今天居然是班花秦雨彤。
唐阅：“？还行。”这是又是要干嘛啊喂？！内心慌得一批但表面依旧镇定的唐阅内心哀嚎。
“那你能不能帮我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呀？”秦雨彤眨巴着漂亮的杏眼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唐阅眯着眼睛笑了笑，“干嘛啊，我们秦大美人喜欢这一款的？”
秦雨彤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想认识一下。”
“要不下次他来了你直接去找他要？”唐阅很是真诚地提议道。再随便给人林烨的联系方式，以林烨现在的性子很可能会直接揍他一顿。
毕竟唐阅初中就干过不少这档子事，帮人收了很多喜欢林烨的女生的情书礼物什么的给他，林烨当时跟看智障一样看他的眼神，唐阅觉得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我……有点不敢，他看起来好像不会搭理别人的样子……”秦雨彤有些犹豫的样子。
“咳，要不然我问问先？他是不太喜欢被人打扰……他要是觉得可以，我立刻推给你。怎么样？”唐阅一本正经道。内心很无奈：我也不知道境界很超脱的大学霸需不需要女朋友啊，唉，唐阅忍不住深深地叹息。
“可以吗？那就麻烦你了，唐阅。”秦雨彤笑道，“下午请你喝奶茶。”
唐阅稍稍犹豫了一下，果断补上一句，“要全糖的。”
“没问题。”秦雨彤冲他比了个ok，满意地回去了。
陈思年：“你真是……”不要脸啊。
唐阅一脸淡定，“大家都是朋友嘛。”喝杯奶茶怎么了。
陈思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逻辑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