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顾韬在接到张建宇电话的第二天，就乔装打扮一番，大清早独自一人悄悄到了张家私房菜馆。
不怪他要弄得像做贼一样，实在是最近外面风声太紧，已经有不少记者跑来说是想要采访他。
那天刚好是徐景涵开的门，徐景涵生平第一次爆发出自己的演技，灵机一动谎称自己是租户，不太清楚房东家的情况，这才打发了记者。
张建宇每天上午都有泡一壶功夫茶的习惯，这还是他当初开公司时和一些暴富的包工头学的，以前只是为了装模作样，没想有一天会真的爱上这一口。
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横放在窗边的木桌上，张建宇正拎着茶壶给顾韬倒茶，手被顾韬的话惊得一抖，几滴茶水溅落到了桌面上。
“什么？你要我来调查你自己？”张建宇一脸茫然地盯着顾韬：“兄弟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忙得脑子不清醒了？”
顾韬白了张建宇一眼，低头轻轻吹了吹飘浮在杯中的茶叶，小心试探着喝了一小口，然后解释道：“实话和你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暗中针对我了。前段时间我还被人跟踪偷拍过。”
说起跟踪偷拍的事，张建宇再熟悉不过了，他看着顾韬，神情中透着一丝凝重：“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有胆子干这种事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会趁人不备把你给做了。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次幕后之人不仅散布谣言中伤他，还连带要拉他爸下水，摆明想要弄得他家破人亡，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矛盾。
顾韬说：“我要能想到是谁，还要你来查我自己？”
“哎哟，我明白了！”张建宇拍了拍额头恍然道：“既然对方找人跟拍，还知道你家里的情况，很有可能事先调查过你。所以你想让我沿着调查你的路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顾韬微笑着点点头说：“孺子可教也。”
“去去去，一边去。”张建宇嫌弃地挥挥手：“你这毛头小子还在宇哥面前装起大爷来了。”
顾韬离开前，张建宇再三叮嘱：“最近没事别到处瞎转悠，别说外面有人想要往死里整你，就算被记者逮到了，也麻烦。调查的事你放心，这事是我老本行，就算有些年没做了，那也比外面一些搞调查服务的年轻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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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过去了，徐景涵都去了蓉城，张建宇这边才有了些眉目，晚上也不开张，请顾韬到他店里吃个饭。
顾韬将杯中余下的梅子酒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你都查到些什么？”
“哎，真是红颜祸水呀！”张建宇摇着头感慨道。
顾韬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红颜他是没有滴，可女人给他带来的麻烦倒不少，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张建宇走到吧台后面，从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文档盒递给顾韬：“东西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吧。”
顾韬抽出文档盒中的一叠资料，快速翻看起来。
看到暗中调查自己的人，顾韬感到很意外，在联想到对方的职业——是他自己要查，还是受人之托？
张建宇夹了一粒盐酥花生放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嚼，然后说道：“这人两年前就开始在调查你的事了，甚至还找过当年给你做心理咨询的医生。不过那医生还算有几分职业道德，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这边倒没发现他和那网上造谣的小子有任何来往。”
“网上也查过吗？”
“查了，我找人黑进他个人以及公司的邮箱。不过这人表面光鲜，结识的三教九流可不少，很多事不一定他亲自动手。”
顾韬略微思忖了片刻，将资料重新塞进文档盒，说道：“虽然他查过我，不过要害我的人未必就是他。”
张建宇掏出一根中华来点上，吐了一口气，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韬：“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弯了？”
顾韬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接话。
既然让张建宇查自己，他和徐景涵的事自然也就瞒不住，顾韬也没想过要藏着掖着，不过张建宇毕竟年长，这种事不一定能像王彬等人那么容易接受。
张建宇又朝空中潇洒的吐了个烟圈，一脸唏嘘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会玩，宇哥我老了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看来张建宇对此事并不是很反感，顾韬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又不满道：“什么玩不玩的，我可是正儿八经处对象。”
“好好好，你正经谈对象。”张建宇弹了弹烟灰，说：“看来今年我可得去郊区的酒厂多批发些酒来泡着。等你爸把你打出家门，我这儿的酒架子才够你一醉解千愁。”
“你怕是等不到那一刻了。”顾韬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咧嘴露出一个傻笑：“多准备点酒也好，我婚宴时说不定用得上。”
张建宇嘴角抽了抽，只觉得某人一副陷入热恋的脑残样儿真的很欠扁。
为了不让顾韬继续荼毒自己的眼睛，张建宇抬手点了点桌上的一堆资料提醒道：“这个人你怎么处理？”
顾韬收起笑容，琢磨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还是当面探探虚实再说，总不能把晓雪每任男友都逮着揍一顿吧？”
作为一个行动派，两天后，顾韬开着新买的大众来到市中心。他那辆惹眼又不怎么实用的911已经托人拉到二手市场卖了。
停好车，跟随手机地图来到约好的咖啡甜品店，透过玻璃门看见店里明艳的色彩风格，以及充斥着少女甜美气息的装饰——
顾韬：“？？？”
我去，难道走错了？这什么破导航！再次翻看聊天记录确认地址——确实是这里没错！
顾韬心中犹如万匹神兽奔腾，脸上却还强装镇定的走进甜品店，深吸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忽略掉四周与自己完全格格不入的氛围，结果一股奶油蛋糕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熏得顾韬直感到口中发腻。
走近甜品店的卡座区，顾韬一眼便看到他今天约的人。
不是他眼力好，而是这里坐着的都是些三五成群的小女生，对方一大男人在里面实在显得太打眼了。
“抱歉我来晚了。”顾韬礼貌地笑了笑，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来，视线却在桌上一盒五颜六色的马卡龙以及吃到只剩一半的慕斯蛋糕上停留了一秒，嘴角还未收敛的笑意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高诚像是没看出顾韬的不自在，憨厚地笑了笑：“是我有点饿了，特意来早些，吃点糕点填一下肚子。”
紧接着高诚将桌上还未开封的马卡龙递到顾韬面前：“新鲜出炉，‘少女的□□’，要尝尝吗？”
“额……不用了，我不爱甜食。”顾韬连忙摆摆手拒绝。
即使顾韬现在已经不太直了，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些花花绿绿的糕点。在他看来吃奶油蛋糕的男人等同于娘炮。
为了压下四周过度浓郁的甜香味，顾韬起身去前台给自己点了一杯美式咖啡。
在顾韬来之前，高诚已经吃下了一大半慕斯蛋糕，美味的甜食重新激活律师精明的大脑。
“你今天能约我出来，看来前段时间的乱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高诚一脸坦然地谈起顾韬最近遇到的麻烦。
“高律师好像对我的事很感兴趣？”顾韬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高诚，嘴角噙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也不知是不是顾韬眉骨较高，眼眶深邃的缘故，当他注视某人时，无形中会带着一股压迫感，如一把利剑刺得人心里发慌。
很多同龄人往往招架不住顾韬这样的眼神，会不自觉的避开目光。
而高诚活像感知不到顾韬的威慑，也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还是笑得一脸和气。不过当他开口说话时，顾韬明白这家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高诚毫不避讳地纠正道：“准确地说——是我以前对你比较感兴趣。我很好奇，自己喜欢的姑娘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到底什么样？再说做律师这行讲究知己知彼，想要了解一下情敌的情况也很正常。”
没想到高诚竟然说得如此直白，顾韬思忖着，这事问心无愧呢？还是故作姿态想要迷惑我呢？
“高律师还真是个爽快人，这么说来你承认找人调查过我？”
高诚不慌不忙地咽下最后一口慕斯蛋糕，他很清楚顾韬在试探什么，心里也不恼，反而摸着自己圆润的下巴，带着玩味的语气反问道：“你认为是我在背后捣鬼？”
顾韬在心里暗骂，老子要认为是你干的，你还能优哉游哉地在这里吃这些娘不拉几的玩意儿？不过他确实也曾怀疑过，只是现在嘴上不肯承认。
“哪儿能呀！”为了在大律师面前证明自己智商在线，顾韬一本正经做起了分析：“你现在并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就如同你自己说的是‘以前’对我这潜在情敌感兴趣，现在晓雪已经放下了，我又有喜欢的人，你没有再针对我的理由。”
还有一点顾韬没说，当初让秦思语曝光他同性恋和这次利用落选考生传谣，这两件事手法太像了，都是借刀杀人，找人背锅。顾韬断定背后主谋很可能是同一人。
高诚喜欢范晓雪，巴不得他弯了才好，不会拿他和徐景涵的恋情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