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晚饭后众人走出饭店，范晓雪让小杜送韩萧萧回酒店休息，又吩咐公司的司机师傅送高琪琪等女孩子回家。
高诚站在一旁，看着范晓雪有条不紊地做着各项安排，眼神里透露出淡淡的笑意。
范晓雪左瞅瞅右看看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这才想起高诚来，转过头对身后的高诚说：“学长我已经叫了代驾，可能要稍微等一下。”
“不急，待会儿先让代驾开车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打车怕不安全。”
“不用了，我朋友会开车来接我。今天学长也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后面几天恐怕还得多多麻烦你。”
“我辛苦一点儿全当减肥，不过学妹可要注意休息，经常熬夜可是会老得快哟。”
范晓雪不由得拿出手机当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嘟囔道：“就这么几天应该不至于吧。”
两人站在饭店门口的停车场聊了一会儿，很快代驾师傅如约而至，再确认是范晓雪下的订单后，从高诚手中接过车钥匙。
“你的朋友还没来吗？”高诚不放心地问道。
范晓雪拿出手机正准备打个电话。
滴滴滴——
停车场门口响起一阵汽车鸣笛声。
“哦，我朋友来了。学长我先走，明天见。”
高诚眉眼微动，将各种情绪不动声色地潜藏在笑容之下：“好的路上小心，再见！”
回到家，高诚发现书房的窗户还开着，呼呼的北风带着寒意刮进房间，将书桌上的档案资料吹了一地。
高诚弯身捡起地上的纸张，一张照片正好从两页纸之间滑落出来。照片上赫然是范晓雪，旁边还有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士。
————
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范晓雪等人每天忙得昏天黑地，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见了面连招呼客套都省了，直接进入正题。
用原画师曹东的话来说：“累得连假笑都挤不出来。”
韩萧萧心中已经一百八十次后悔，当初为毛手欠跑去“借鉴”别人的作品。
所有人中似乎只有高诚不受这种高强度工作的影响。每天早上九点，准时穿着熨烫平整的正装，精神抖擞的出现在齐跃公司给他安排的临时办公室。
“很正常，毕竟工作性质不一样，我大多数时间都要见客户，不可能穿得太休闲，那样显得不专业，影响委托人对我的信任度。再说鑫诚经常会遇到一些棘手案子，基本上都是这种工作强度，习惯了。”高诚笑着解释说。
而奇跃公司的文化氛围则有几分散漫。大多数男同胞看起来和那些整日坐在烟雾缭绕的网吧里联排打游戏的大学生没太大差别。
这么一对比，硬是将高诚衬托成了充满成熟男性魅力的金龟婿，惹得奇跃的妹子们春心荡漾。
“你知道吗，今天高律师居然在电梯口冲我笑呢，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切——别自作多情了，高律师见谁都会礼貌的一笑。”
“诶，你们别看高律师长得不够帅，可人家每天将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的，言谈举止又有风度，不像咱们公司里那些男的，整日里佝腰驼背的，玩个游戏一激动就爆粗口。”
“关键是高律师人挺好相处的，也不知道有女朋友吗？”
“他和范姐比较熟，要不午饭时你去找范姐打听打听。听说高诚律师是鑫诚的合伙人，年收入怕是要到七位数吧。”
“那是，你也不看看他的车，都够在城郊买套房了。”
……
高诚本人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奇跃公司女员工心中的“绩优股”。
在奇跃安排的临时办公室里，高诚和韩萧萧的律师唇枪舌战了一整天才谈妥了违约赔偿事宜。
送走了面色不太好看的客人，高诚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从桌边一个不起眼的纸盒里拿出一块慕斯蛋糕，然后坐在落地窗前享用起了今天的下午茶。
望着窗外落日的余晖，高诚任凭自己的思绪发散开来。这段时间来奇跃与范晓雪共事，总让他回想起当初两人在政法大学的日子。
研三那年，高诚的父母闹离婚，对即将毕业的儿子不管不问。
高诚自己倒无所谓，反正父母已经貌合神离多年，迟早有这么一天。
他计划毕业后，先给人打几年工，积累一定的人脉和本钱，然后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开一家律所。女朋友赵婷一直在筹划毕业留校当老师的事，将来也会留在渝州，如果顺利，两人可以在毕业后的2到3年内结婚，等他事业稳定一点再要个孩子。
一切设想都很美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一日，好友杨鑫宇跑来找他，神神秘秘地将他拉到一个僻静地儿，一脸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了半天却开不了口。
高诚见他这副样子，心知不是什么好事。
他知道杨鑫宇很有生意头脑，从大四开始就在捣腾一些投资理财的事儿，就是胆子太大，杠杆加得很高。
联想到最近看到的新闻，高诚心里琢磨着，难道是借了校园贷还不上？还是买的网络理财平台卷款跑路了？
高诚收敛了笑容，一脸正色道：“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怕说了你面子挂不住，可瞒着又觉得对不住兄弟。”杨鑫宇看了高诚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他处：“前几天我去西苑那边打印资料，路过樱花林时看到赵婷和张锐在一起……”
政法大学的西校区有一片樱花林，是校园情侣们谈情说爱的胜地，一男一女去那里做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高诚最近也多少感觉出赵婷和张锐有些苗头不对，只是他毕竟是学法律的，万事讲究一个证据，不想让无端的揣测破坏了他和赵婷的关系，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杨鑫宇见高诚总是笑呵呵的脸上此刻阴晴不定，心里有些发毛：“那个…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他们只是正好在那边遇到了，有什么要事要商量……”
高诚拍拍杨鑫宇的肩说：“鑫宇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些，这些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几天后，高诚去找赵婷摊牌。
起初，赵婷死不认账，坚称她和张锐只是普通朋友，还倒打一耙说高诚没事就疑神疑鬼。
高诚可是有备而来，他根本不想和赵婷多费口舌，直接从手机里调出她和张锐接吻的照片，冷冷地说：“你这也叫普通朋友？”
赵婷面色铁青，红着眼眶强词夺理道：“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现在要留校多困难？张锐家里有关系，可以帮我弄到留校资格。”
七年的感情抵不上一个留校资格，高诚对赵婷极其失望。
知道赵婷心意已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高诚压下心中怒火，想给彼此保留最后的颜面：“既然这样，我也不阻碍你的路，咱们好聚好散，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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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退出国庆汇演！你已经推掉了大合奏，要是小节目也不上，那今年评优恐怕活动出勤分不够。”吹小号的江涛与高诚关系要好，听说他要退出，很是为他担忧。
根据政法大学的规定，评选各种优秀称号、拿奖学金必须要求学生参加一定的比赛、讲座等活动。
高诚苦笑道：“没办法，我现在什么情况怕是早就在团里传开了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有心人的安排下，高诚与赵婷分手的消息在团里不胫而走，短短几天就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点。”江涛拍拍高诚的肩，对好友的遭遇表示同情。
晚饭时分，高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弹起了钢琴。
他四岁随身为钢琴家的母亲学习钢琴，说不上有多大的天赋，唯一一点兴趣也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练习中磨灭殆尽。如今，每当他心浮气躁之时，就会独自一人弹上一会儿。
最近，诸事不顺，明显是有人针对他。
赵婷昨天以“忙毕业论文”为由找团长取消了与他的小节目。别人都当他两是因为感情不和。但是高诚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张锐在背后捣鬼。
学校每年会有十几个对外交流的名额，今年分给法学院研究生的也就那么2个，其中有一个名额早就内定了，他和王锐都想争取另一个名额。
高诚和王锐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学生代表。高诚是纯学术派，自身成绩和学术能力过硬；而王锐各科综合成绩甚至进不了年级前十，可是人家研究生会会长也不是白干的，打点关系、拍马屁的本事一流，硬是和高诚在法学院争到了不相上下的地步。
一曲毕，身后处传来啪啪啪的掌声，高诚回过头一看，原来范晓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训练室门口。
“弹得真好，不愧是钢琴组里挑大梁的人。”范晓雪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高诚并不喜欢让别人瞧见自己沉思的样子，淡淡地一笑，说：“过奖了，学妹如今天黑得早，你没事还是早些回宿舍吧，吃一堑长一智。”
范晓雪并不介意高诚语气的冷淡，反而厚着脸皮上前几步说：“我的几位室友吃完饭会来这边接我，既然碰到高学长，正好我有事想拜托你。”
“拜托我？什么事？”即使心中没什么兴致，高诚也不会轻易拒绝别人，这也是大家认为他“好说话”的原因。
范晓雪：“昨天班导来找我说今年我拿奖学金还差点出勤分，所以我想找个搭档凑个节目去参加国庆汇演，不知道学长有没有兴趣？”
高诚暗想，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不过他还是谨慎的多问了几句：“团里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找我搭档？”
“时间不多了，节目只能从我练得熟的几首曲子里选，排除掉已经被人定下的曲目，剩下的就只有这首《thepromise》，我觉得更适合钢琴和小提琴合奏。而钢琴组里的人——”范晓雪咧嘴一笑：“目前我也就和学长你说话超过50句。”
范晓雪的说辞合情合理，高诚也从上次遇袭的事看出这位范学妹人品不错，不会与张锐那种人搅合在一起算计自己。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还特意嘱咐范晓雪不要将合作的事告诉其他人，节目上报的事由他亲自去和团长说。经过商议，两人在校外的乐器培训班租用了一间钢琴房来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