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坐在宽大舒适的大切诺基上，徐景涵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城市不好停车并且车速又跑不快，却还是有那么多人选择买suv。这座椅可比小轿车舒服多了，至少这腿能伸得直直的。
周五，在顾韬死皮赖脸的要求下，徐景涵终于答应让顾韬开车送他去蓉城面试。
“作战小分队”的考友们知道此事后态度不一。
戴敏倒是无所谓，只觉得顾韬对朋友是真够意思。
秦思语万万没想到，自己设计害徐景涵丢了工作，不但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心里打击，反而使顾韬与徐景涵关系更加密切，真是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到现在她连违心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直接无视群里的闲聊。
程曦则以一副委以重任的口吻对顾韬嘱咐道：“韬哥我师父就拜托你了，你可要照顾好他。”
徒弟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别扭呢？就好像老丈人在嘱托女婿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呸呸！我在乱想些什么！徐景涵无力的揉了揉额头。
顾韬却拍着胸脯保证道：“请组织放心，我一定做好徐景涵同志面试期间的后勤保障工作。”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滴，顾韬简直男友力爆棚。开车接送、订酒店、找饭馆、考场踩点……一切琐事都被他包办了。
甚至徐景涵一觉起来，顾韬已经将热腾腾的早饭买回来了。
一大早，考场外就拉起了警戒线，徐景涵在出示了准考证后被警卫放行。顾韬只能在警戒线外目送他进入考场。
面试还没正式开始，顾韬心里就焦躁起来，不停地在警戒线外来回走动。室外很冷，但他并没有打算回酒店等。
万一徐景涵抽到1号位，那么有可能二十几分钟后就会出来。不对，听说面试前三个分数都不高，拜托各路神仙，还是让景涵抽到4-7号吧……胡思乱想中，顾韬第一次体会到，每年中高考，那些守候在考场外的家长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考场外，有四五个中年人在闲聊，一看就是考生家长。不远处还有两个青年男子在玩着手机。
为了缓解压力，避免自己患上什么“陪考综合症”，顾韬决定找人唠唠嗑。
他走到两个玩手机的青年人面前，说：“嗨大哥，你们这也是在等人考试呢？”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顾韬说：“对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另一个小平头也加入了聊天：“这要看抽到的考试顺序吧。我看门口张贴的考室分配表，这考场今天有一百多人考试，最晚的怕是要等到下午四点多了。”
顾韬：“你们是等朋友？报的哪个岗位？”
眼镜男笑了笑说：“我陪女朋友来考试，她好像报的林业局。你们呢？”
笑啥笑，我还是陪男朋友呢！顾韬完全进入一种大姨夫来了的状态，心烦得很，看什么都不爽：“我是开车送朋友来的，他具体考哪儿我也不太清楚。”
小平头说：“我是陪弟弟——你们看有人出来了。”
顾韬转身看向考场大门，果然已经有一个女生出来了。顾韬对着手机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脸上挂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走向那名女生：“你好同学，今天的面试怎么样……”
每走出一名考生，顾韬就会充分发挥自己高颜值、强社交、厚脸皮的优势前去搭讪，力争套出每个人的职位和分数。他运气还不错，挨个问下来，刚好遇到一个和徐景涵报考相同职位的考生。
等到十一点左右，顾韬已经做好下午继续抗战的心里准备，却看见徐景涵穿着一身正装，披着一件大衣，手里捏着写有面试成绩的纸条从考场走出来。
顾韬立刻小跑着上前问：“怎么样了？多少分？”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冷着了，徐景涵的状态明显还没缓和过来，全身肌肉紧绷，想要开口说话，可张了张口，喉咙却干哑到发不出声来，只能将手中的成绩单递给顾韬。
顾韬接过成绩单一看，803分，这分数在目前顾韬打听到的人中排第三名。
“这是我面试考得最好的一次。”过了一会儿，缓过状态的徐景涵激动地说道：“比以前高了近10分！”。
顾韬第一从徐景涵的那张俊秀的脸上看到如此生动而丰富的情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也透着兴奋的光芒，看得顾韬心痒痒。
激动过后，徐景涵又有些担忧，喃喃道：“不知道其他两个和我报相同岗位的考生如何了？”
顾韬在心中估算了一下，然后笑着一把揉乱了徐景涵用定型水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徐大神你能自信一点吗？你已经稳了。”
徐景涵抬手虚挡了一下那只□□自己头发的手：“你怎么就知道稳了，万一遇到面试大神呢？”
顾韬耐心解释道：“刚刚我问到了一个和你报考同一岗位的，他面试805分，哪怕他是笔试第二名，按照比例算下来总分也没你高。再说今天这一上午我几乎问了所有考生的面试成绩，上80分的才5个，最高的82分。第二名面试成绩要比你面试多考18分以上才可能逆袭，你觉得有可能吗？”
徐景涵也是在面试上跌倒了太多次，才导致他极度不自信，容易瞎紧张。
“今儿我们也不回渝州了，在蓉城随便逛一下，顺便去你未来上班的地方认认路。等明天排名张贴出来，咱们看了再走。”顾韬贴心地提议道。
徐景涵确实想等一切落定后再回去，可这样做顾韬会陪他在这里耗费更多时间和金钱，所以他有些犹豫。
顾韬现在可是徐景涵的“贴心小棉袄”，时刻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见徐景涵面上有些迟疑，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立马给找了个借口：“其实我也想顺便看看蓉城这边的城市发展情况，万一下国考渝州没合适的岗位，我也可以报考蓉城嘛。”
既然顾韬这么说，徐景涵也不再多做推辞：“那就听你安排吧。”
作为风头正盛的网红城市，蓉城近年来扩张极为迅速，要真心游玩怕是可以玩上一周。
顾韬先是开车带徐景涵去他未来的工作地点——蓉城某个区的区政府。这是蓉城老城区之一，商业发达、交通便利，只是政府大楼比起新区略显陈旧，房价也是寸土寸金。
好在附近有不少90年代中期修建的老小区，不仅租金低廉，小区外的道路两旁有各种各样的小商店，小超市、水果摊、包子铺、干洗店……完全能满足日常生活所需。
蓉城位于西部地区，辖域内水系比较发达，徐景涵所报考的区正好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河流，河流径流量不大，冬季枯水期已有部分河床裸露出来。河流两岸栽种了大量植物，还铺设了一条约两米宽的青石板路，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儿。
当晚，顾韬和徐景涵在河边挑了一家雅致的中餐厅用餐。为了庆祝徐景涵面试“成公”，两人还颇有兴致的喝了几杯小酒。
酒足饭饱气氛正好，顾韬借着消食之名拉着徐景涵去河边散步。
如今天黑得早，河边也没什么人，他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
顾韬是个聊天高手，每当一个话题快要聊不下去的时候，他都能不着痕迹的切换到下一个，看似天马行空的闲聊，实则是在和徐景涵交换彼此的兴趣、爱好、家庭成员、成长经历等个人信息。
徐景涵这么多年，难得与人交聊得这么轻松和开心，完全忘记了自己有轻微的社恐。
“……那次我爸可生气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拿着铁衣架追着我满大院的跑……”顾韬正兴致勃勃地讲着他童年调皮捣蛋的趣事。
徐景涵看着顾韬，眼中带着笑意，还不时问上一两句。
突然，一辆单车从前方漆黑的树影里窜了出来，眼见就要撞上他们。
“小心！”
顾韬一把将身边的徐景涵拦腰拥入怀中，单车险险的与他们擦身而过。抱着怀里的人，鼻间传来徐景涵身上清爽的味道，顾韬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连呼吸都有些凝滞。
他的脑子里不断有两个声音在争吵。
一个呐喊着：“反正已经上岸了，是个男人就赶紧表白吧！玩什么暧昧。”
另一个声音则劝说道：“要从长计议，万一把人给吓跑了，到时候可就没法回头了。”
然而身体的本能比理智更加诚实，等顾韬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吻上了徐景涵柔软而略微有些冰凉的唇。
试探着舌尖轻扫，缓缓撬开对方的唇。趁人逐渐放松下来，顾韬得寸进尺的用手托住徐景涵的后脑更加疯狂的攻城略地。
“唔…唔嗯…”
徐景涵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瞪着眼任凭顾韬灵巧的舌在自己唇齿间肆虐，理智上告诉他应该推开顾韬，可心里却忍不住想要继续沉沦。
良久后，顾韬才餍足地放开了徐景涵。
顾韬没什么经验，完全跟着本能走，不过他好像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忽略掉徐景涵抵在他胸前的双手，第一次接吻体验非常不错。
“呼哧…呼哧”徐景涵低着头深深地喘了两口气，他只觉得自己脸在发烧，心跳快得惊人。
一只微热潮湿的手突然抬起了他的下巴，逼得徐景涵不得不与顾韬对视。
“景涵我喜欢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既然吻都吻了，顾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表白了。要不然难不成说是误会？
顾韬居然喜欢他！
原以为这只是自己荒诞的妄念，如今却亲耳听到顾韬说出来，一时间徐景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徐景涵没有回应，顾韬有些心慌了。
以前都是别人追他，他只负责淡定地发卡拒绝。如今风水轮流转，换到自己和人表白，顾韬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景涵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刚才我吻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冲动了，你别讨厌我好吗？”
没想到一直骄傲自信的顾韬也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徐景涵的心里又酸又甜，他很想告诉顾韬自己也喜欢他。但徐景涵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条道路不好走，他不敢轻易松口。
“顾韬，年轻人可以一时冲动，但如果你不是gay，就不要涉足这个圈子。在国内，同性恋人很难走到最后，如果只是随便玩玩的话——你要明白这个患艾风险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