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杀人犯的帮凶
胡冰卿坐在滨城刑警大队长顾若桐办公室的黑色沙发里，手里的咖啡眼看就要喝光，但她依然用力的吸着，发出呼噜呼噜刺耳的声音。 顾若桐双手插进裤兜，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本来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白板，被呼噜呼噜的声音吸引，转过头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茶几上还有一杯呢，我的胡大律师，都是给你买的，第二杯半价，还有小礼物，都是冰美式，就是为了让你冷静。”
胡冰卿一动没动，顺势翻了个大白眼，继续呼噜呼噜的吸着，咖啡杯里的咖啡已经没了，剩下半杯冰块。 “别吸了，姑奶奶，我这刚有一点思路让你吵死了，你本来就生气，这又吸了一肚子空气，你要气死了，还怎么伸张正义啊？我的正义女神！”
胡冰卿用力呼出一口气，看了顾若桐一眼，又拿出另一杯咖啡，拆开吸管的包装，狠狠的插进杯盖的小孔中，继续用力的吸着咖啡。 她一夜无眠，一睁眼就急匆匆的来到这，紧接着又听顾若桐讲了很多关于田园和李婷婷的事情。 她们都是鲁志强家暴的受害者，或许说家庭暴力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他们都是第三者。 而从鲁影儿的描述中得知，鲁志强从来没有在家庭里实施暴力，也查问过周围还在的住户，和报警记录等，在鲁影儿出生之前，也没发现过。 胡冰卿终于放过了咖啡杯和吸管，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阳光残弱的冬日。 “你说鲁志强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了家庭暴力的实施者，他有名有利又有钱，事业功成名就，响彻滨城。 他有妻子，有女儿，身边有无数美女围绕，住着大别墅，开着千万豪车，还有人不顾名分给他生儿子传宗接代，他为什么要打女人？”
胡冰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人都死了，查不出来了，只有找到卢少清才能真相大白了吧！”
顾若桐坐回办公桌前，看着电脑。 “乌鸦到底在哪里呢？之前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查找起来很困难，可现在他有名有姓，档案齐全，为什么还是查不到呢？ 而且他的样貌如此显眼，他去到哪里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怎么就没有人见到过他呢？满大街都是监控，为啥他就是找不到呢？ 我不理解，我非常不理解，顾若桐，你快给我解答！”
胡冰卿情绪有些高涨，她体会不到卢少清怎么会如此精于躲藏。 “别着急呀，胡律师，已经在找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只能告诉你，一定会找到的。”
顾若桐左手托着腮，右手点击着鼠标，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 “江秋呢？出现了吗？”
胡冰卿又问道。 “你还别说，真找到了，也询问了，但是没有证据，我们没有办法扣留。 根据江秋的叙述，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顾若桐说。 “哦？顾队长，鲁志强身材高大，如果你是凶手，你会怎么杀死他？”
胡冰卿突然坐起身来，灵机一动提问，她满脸期待望着顾若桐。 顾若桐不再看电脑，她拿起一支笔，打开笔记本，在上面又写又画，然后说道： “嗯，我捋捋。我觉得我先定个计划，假定我有杀人动机哈。 我需要跟踪鲁志强，时刻知道他的动向，掌握他的作息时间，生活习惯。”
“那就鲁志强而言，他的司机最了解这些，司机你查了吗？”
胡冰卿打断道。 “查了，司机名叫黄锦，跟了鲁志强将近30年，非常可靠，他的社会关系也都查了，很干净。 我接着说了，胡主任。”
。 “ok”胡冰卿又靠回沙发，打了个手势，顾若桐看着笔记本整理思路，继续开口说道： “亲自跟踪可能不太现实，毕竟卢少清那张脸太过于明显，那最稳妥的方式就是监控。 就跟某人监控自己女儿的方法是一样的。”
顾若桐说着瞥见一个什么东西向自己飞过来，她反应迅速一把抓住，打开看了一下。 那是一个小小的毛绒兔子挂件，是顾若桐买咖啡的赠品，她笑了笑接着说： “假如我是凶手，我会想办法，拿到鲁志强的手机，将跟踪监听的设备。 或者只是一个软件，安装在手机上，这样我就可以通过观察自己的电脑或者手机实行实时监控。”
“所以我说，那个保姆真是有重大嫌疑，应该监控起来，免得她跑了。”
胡冰卿紧接着说。 “已经监控了，跑不了，不在市内。如果保姆是帮凶，这样的事情都会很方便实现。 卢少清在西山别墅区的物业公司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是离犯罪现场最近的地方。”
“接下来呢？掌握行踪之后呢？”
胡冰卿又继续提问着。 “接下来，我潜伏在别墅周围，观察着地理位置，对周围的环境都了如指掌。 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一个绝佳的时机。”
“午夜停电半小时。”
胡冰卿脱口而出。 “嘿！你说我说？”
顾若桐瞪着胡冰卿。 “你说，你说。”
胡冰卿不好意思的妥协着说道。 “于是我决定在那个没有监控的半小时内杀死鲁志强。 首先，我必须要睡在物业的宿舍。 我们调查过物业公司的人，卢少清本来是不住在宿舍的。 因为他的样貌，公司怕他影响到别人，所以没有给他安排宿舍。 但巧合的是，卢少清下午吃坏东西拉肚子，大家想让他去医院。 但是卢少清说自己没有钱去看病，跟经理说想睡在宿舍。 因为正是清明假期，很多物业员工休假，留下几个人值班，所以有很多空床。 物业经理看他可怜，又是顾新诚介绍的，就安排他当晚住在一间没有人的屋子里。”
“物业晚上大门不锁吗？应该有人门卫吧？”
胡冰卿又问道。 “现在，我是凶手，我要说话了。 我顺利留宿在物业的员工宿舍，在四楼。 我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杀人工具装进背包，然后假装拉肚子跑进厕所。 午夜值班的几个人都已经熟睡，没人注意停电时间。 时间一到，我迅速跑回宿舍，从背包里拿出鞋套穿好，又穿上雨衣，打开厕所的窗户。 我系着安全绳索，顺着排水管慢慢的爬下去，然后迅速跑到二号别墅侧面。”
“他怎么爬上二楼的？”
胡冰卿问。 “当天小区正在维修和清理鲁志强家别墅的屋顶，在侧面吊着一个铁筐。 我顺着那个吊着铁筐子的绳索爬上别墅的二楼窗户，那是鲁志强的卧室。”
“窗户已经被你的帮凶打开。而且你的帮凶已经帮你把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鲁志强迷倒了。”
听着顾若桐分析杀人经过，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见缝插针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请问，我的帮凶是怎么做的呢？”
顾若桐看着热情胡冰卿，只好改成问答式。 “下药在鲁志强的饭里。”
胡冰卿说。 “鲁志强没有回家吃晚饭。”
顾若桐回答，并在本子上写着字。 “那放在水里呢？牛奶，饮料，红酒？”
胡冰清又说道。 “好办法！”
顾若桐称赞了一下。 “江秋怎么说？”
胡冰卿又问。 “她倒没说，等会儿我再仔细确认一下笔录。 假设他喝了什么药，紧接着不省人事，然后我和我的帮凶将他抬到浴缸里。 加满热水，然后我用刀将血放干净，开始切割身体，我要在大约15分钟之内完成。 我是一个在读的医学生，我父亲又是屠夫，所以分尸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什么药？安眠药吗剂量多少？切割的时候不会疼醒吗？”
胡冰卿又开始询问。 “别忘了我可是学医的，配个药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 也有可能我在他昏迷之后又打了麻醉药呢？”
顾若桐回答。 “麻醉药从哪里来的？”
胡冰卿又问了一句。 “从黑市上买的？查不到的那种！”
顾若桐狠狠地说道。 “哦，好吧。那怎么会查不到呢？”
胡冰卿又问道。 “闭嘴！”
顾若桐瞪着眼睛看着屡次打断她思路的胡冰卿，胡冰卿随即翻了个白眼，用手捂住嘴巴。 “分好之后” 只见胡冰卿像个小学生一样，将自己的右手臂举过头顶说道：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放在那里会有血迹的，你们检测到别墅的草坪上有血迹吗？”
“那藏在哪里？我先藏那吧，外面下着大雨呢，有血也冲走了。”
顾若桐说道。 “貌似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会放在哪里呢？等我问问法医。”
顾若桐说。 “我觉得他没有时间处理，因为马上到时间了，可以由帮凶处理剩下的残局，因为卧室里没有监控。”
胡冰卿说。 顾若桐在本子上记录着有疑虑的问题，然后接着说： “我马上穿上雨衣，装好工具，背上背包，爬出窗户，再爬上四楼。 然后在卫生间将衣服脱下来，处理好，藏好，等待时机再拿走。 就这样我的仇人鲁志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嗯，差不多吧。那我浅谈一下帮凶。”
胡冰卿说着，清了清嗓子。 顾若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深点也行，别控制！开始吧！”
胡冰卿瞪了顾若桐一眼，开始说道： “我是田园的亲生姐姐，田园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要见到她了，她却已经因火灾意外身亡。 但我见到了她的骨肉，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小伙子，我开始照顾你，跟你的亲近中，我得知田园曾经被鲁志强殴打过。 我异常的气愤，我的外甥，你，跟我说想要报仇，想要杀死鲁志强，因为他是父亲入狱，母亲生病的罪魁祸首。 我只能选择帮助你达成所愿，我按照计划到鲁家当了保姆，照顾鲁志强的母亲。 我偷偷的在鲁志强的手机里装了一个软件，以方便你监控他的行踪。 有一天，你告诉我，时机已经成熟，让我在鲁志强的食物里下了药，将他弄得不醒人事，然后打开卧室的窗户。 你爬进来之后，我们合力将他杀死，然后分尸，我用垃圾袋子包装好，像扔垃圾一样将尸块带出别墅。 就这样陆续送到你的包子铺，交由你处理，我们终于得偿所愿，报仇血恨！”
顾若桐听胡冰卿说完，坐在那里依然在本子上画着，胡冰卿说完看着顾队长，又问道： “你说卢少清真的那么变态吗？会把鲁志强做成肉馅，包成包子还卖给别人吃？”
“谁知道呢？他这么计划周全的实施杀人计划，肯定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别说杀人了，杀个动物都会于心不忍，他能杀人，还能分尸，这心理素质太强大了。”
胡冰卿觉得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种事情，杀害自己的同类，简直太残忍了。 “或许真的是充满了巨大的，我们难以想象，难以理解的仇恨吧！ 你没见过这样的犯罪嫌疑人吗？”
顾若桐看着她问道。 “还真没有，我见过得都是激情杀人，冲动杀人，很少有计划这么周全的。 这些犯罪嫌疑人事后都是表示很后悔，很害怕，不想去回想。你应该见得多吧？”
胡冰卿说。 “我真的还不如你，我当刑警时间也不算长，变态杀人狂真没见过，卢少清是第一个。”
顾若桐又看着电脑屏幕，调出江秋的询问笔录，看了看又说道： “江秋没有提到过，鲁志强回到家喝了东西。 我打个电话。”
顾若桐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个分机号，说道： “小王儿，你找人把鲁志强家里的监控再过一遍，找出保姆给鲁志强喝了什么！ 再给我去拷贝西山湖别墅区梦想集团物业在员工宿舍走廊里的监控，给我仔细得查看。 鲁志强家周围的监控案发前一个月后一个月的监控都给我整回来，找人给我重新过一遍。 你再去问问郭法医在不在，说我等会儿去找他！”
胡冰卿的手机开始震动，她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吕爱莎。 她看着忙碌的顾若桐，便起身拿着包，跟顾若桐挥了挥手，边走出了刑警队。 胡冰卿坐进车里打开手机，看见了孟庆山的未接电话，又打开微信看见爱莎的留言。 “主任，梦想集团的孟总在会议室等你，你在哪里？”
“二十分钟到。”
她拿出化妆包，简单的补了一下妆，又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直奔梦想大厦，或许从孟庆山的嘴里能听到关于鲁志强不为人知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