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春闱

    二月十二日，会试第二场如期召开。因着去年河南学子罢考，今年的会试管控格外严格。

    马尔泰家按着嘉迢给的方子提前预备好了吃食，元朗带着这份来自妹妹的关怀走进了考场的大门。

    三日后，马尔泰家早早派了人等在贡院门口，元瑾、元安也跟着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大哥出考场。等啊等啊，一波波学子无精打采的从考场中出来，更有甚者因体力不支，直接晕倒在了门口。

    “是朗少爷！”一位眼尖的小厮手指着贡院大门的方向，兴奋地叫着。

    元瑾与元安忙走上前，接过大哥手里提着的考篮。见大哥虽神色有些蔫蔫的，但总体还算过得去，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元安向来是个爱舞刀弄棒的直爽性子，“大哥，此次考试感觉如何？这有些小子出了考场门便晕倒，真是丢人的紧。还好大哥如此拿捏的住，丝毫不坠我家门风范！”

    “好啦，快别说了，让咱们大哥快回家休息休息。这三日定是神情高度紧张，铁打是人都给熬的没有了精神头。”不同于大哥的稳重，三弟的莽悍，元瑾向来是三人中最细心之人。

    元朗看着面前关怀自己的两个弟弟，再想到深宫里的妹妹，亦是忙前忙后为自己的吃食操心，心里划过一番暖流。

    “多亏了小妹，想出了这吃食，倒是让这三日好过了许多。你说的那些晕倒的学子，可能便是口腹上受了亏。”

    昔日里自家小妹最是天真烂漫之人，何曾想过会有今日如此体贴入微之日？定是在深宫中处处小心谨慎，想到这元朗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十分不忍。但愿此次能得到一个好成绩，日后也好为妹妹撑腰。

    回府之后，元朗先是向祖父祖母问安，后回到自己的仰行院。稍事休整一番，便立于书桌旁，提笔写信给远在两广的父母、深宫中的小妹报个安好。

    余下的日子便是等待。近日京城里凡是有考生的门户，不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平民百姓，亦或是进京赶考的外地举子，无外乎不是一日几次的来往贡院门口。

    待到放榜，贡院门口的茶馆酒楼早早便被预订一光。不光是考试的人家，就连看热闹的人群，也被这样的氛围给沾染，守在贡院门口等着，看看是哪家的子弟鱼跃龙门。

    马尔泰老夫人虽没有亲自守榜，但接连几日派了身边之人候在考场外，只等有了消息，便第一时间传回。

    老大人虽心里也期盼，却口不从心地说道“那榜也要明早才能贴出来，该有自然有，你有了年岁，实在没必要熬个大半夜听里边报人名。况且朗儿自幼聪颖，贡士定是手拿把掐。待到殿选之后，你再熬也不迟”

    老夫人也不理，嗔怪一声，继续兴冲冲地等着。马尔泰老大人无奈，摇了摇头，只能陪着自家夫人熬了个大夜。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元朗最终入选。只等待七日后的殿选。

    保和殿内，天子坐明堂，问以天下事。

    几日后便是放榜的日子，马尔泰老夫人照例派人前去听榜，此次连带着马尔泰老大人都是激动异常，心中存了期待，跟着夫人点灯剪烛。而三兄弟确实在家待不住，早早便去了酒楼。

    子时一过，中第名单倒序念出，贡院周围的酒楼茶馆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每声欢呼皆代表着一家中第的学子。

    从二百到五十，都没有报到马尔泰元朗的大名。

    老三元安逐渐生了些许不耐，有些坐立难安的道“不会此次大哥没有上榜吧？”

    一旁的远瑾白了自家三弟一眼，说道“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坐下喝你的茶水，吃你的糕点。你没看大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且再耐心等等。”

    一直等到第十七名，两广总督之子，马尔泰元朗。三兄弟连带着家里的小厮无不欢欣雀跃。

    “少爷中了！少爷中了！”

    元安按耐不住，当即起身便要拍马回家，争一争自家祖父母第一个报喜的头彩。两个哥哥见拦不住，便由他去了。

    在众人欢欣雀跃时，一风度翩翩公子走上前行礼道“恭喜朗兄！”

    来人正是莞贵人之兄甄珩，在先前备考词会之时，曾与元朗有数次切磋之谊。

    看清来人后，元朗亦拱手行礼道“甄兄素来好文采，此时尚未念及，想来此次定是好名次，再次先恭喜甄兄了！”

    果不其然，在第四名时念到了都察院副都御使之子，甄珩。

    “恭喜甄兄！只差一名便可进了前三甲，可见甄兄才学之高。”元朗见其高中，真心为其高兴。

    只差一名便可进入前三甲，甄珩心中未免有些可惜。但想到第四名的成绩，亦是来之不易，神色一松，弓手回礼“还要多谢令妹明嫔娘娘所赠之食谱，倒是让在下于考试三日中未受多少口腹之罪。待天亮，定着人上门拜访！”

    “甄兄不必客气，食谱事小。甄兄能取得此等成绩，乃是寒窗苦读十年之结果。甄兄真才实学，当之无愧！”

    又寒暄了几句，两人便告辞回家，与家中亲人报喜。

    元朗回家后，将今日所遇甄衡之事上报给祖父祖母。祖父祖母听后一一安排下人，待白日上门携礼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