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祭拜
“惠贵人,你要好生修养,皇上和本宫都十分看重你肚子里的龙胎,你可要平平安安的诞下这一胎才是。”皇后依然端着往日里那副端庄贤惠的样子,脸上慈爱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一丝问题。接着又过问了采月惠贵人的日常饮食情况,得知惠贵人偏爱吃酸之后,脸上笑容更盛。
齐妃听到惠贵人爱吃酸之后,也来了精神“酸儿辣女,本宫当年怀三阿哥的时候也是一味爱吃酸的,看来这惠贵人肚子里怀的想必是个阿哥。”
本就有丝不耐的世兰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屑,一剂白眼冲上了天“这阿哥公主的又如何?只要是个聪明伶俐的皇上都喜欢,若是生出个蠢笨的,倒是不如不生。”说完不屑又讽刺地笑了一笑“你说是吗?齐妃。”
“你?!”听了华妃的讽刺,齐妃的怒气涌上心头。三阿哥天资确实不够,且年纪逐渐增大,更是显露了出来。皇上近来考察他的功课,每每都是大发雷霆。可三阿哥是皇上的长子,怎能容得下华妃说三道四。但最终碍于华妃的淫威,齐妃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看到剑拔弩张的两位高位妃子,一个有娘家有宠爱,一个有长子傍身,其余的后妃都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皇后这时打了圆场“三阿哥近来时常向本宫请安。如此有孝心,齐妃,这也是你的功劳。本宫新得了一方好砚,你给三阿哥拿去用吧,想来他会喜欢的。”
听了这话,眉庄也出来打圆场“是啊,三阿哥身子健壮又有孝心,嫔妾也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似三阿哥般,健健康康的。”
听了这些话,齐妃的脸色也软了下来“那个孩子就是娘娘您惯着他,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他。不过惠贵人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三阿哥身体好,近来又长高了不少呢。”
听不得这些酸言酸语,活像是只有她们怀过孩子似的。华妃蹭的站起身,礼也未行,慵懒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说完,翻了个白眼,便头都不回的走了。
皇后面上也不见恼,慈爱地叮嘱众人“你们可要好好保养身子,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每次聚在一起总是少不了这些唇枪舌战,虽然伤不到筋骨,但也总愿意占些嘴上的便宜。
嘉迢逐步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看漂亮女人们你来我往,到后来的麻木,现如今有时候竟也觉得有点烦躁。只是这一年的特训,已然让她可以端着一副纯良无害的笑混迹在人群中。
终于熬到散场,外边的天已经黑了,难得一个吹着晚风的傍晚,嘉迢没有直接回储秀宫,而是带着红袖去御花园遛了遛。
夏末的晚风轻轻柔柔的吹在脸上,没了污染的古代,星星总是那么的亮,风里偶尔会飘来一丝夜来香的气味。
突然,草丛中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似有什么活物在动。隔着一段距离,倒也看不真切。嘉迢甩了一个眼神,小福子点点头,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小福子看了眼草丛中的异样,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嘉迢看出了他的踌躇,把他唤到了身边。他小声在自家主子耳侧低语几句,嘉迢也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你们都先退下吧,小福子和红袖跟着本宫就好。”
一声应诺,宫人们悉数退下,红袖扶着嘉迢的手,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草丛旁。走近之后,草丛中依稀能够看到火光,一声声啜泣声在耳边响起。
“娘,是女儿没用,您的祭日也只能在这偷偷祭奠您。不知道爹爹还记不记得您的祭日,是女儿无能,不能让您得享身后荣光。”断断续续的抽泣中尽是无奈和辛酸,而这一声声的叹息生竟都来自往日中不可一世的… 浣碧。
“逝者已逝,你也该节哀才是。况且你在此处祭奠,终究不合宫中规矩。若让旁人遇见了,说你犯了忌讳,那便得不偿失了。”看她哭的伤心,倒也牵扯出自己的一片思乡之情,二十一世纪,远的像是上辈子一般。
听到明嫔的声音,浣碧惊慌地扭过头,扑通跪在其面前,告罪道“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犯宫中的忌讳。”正说着,一行情泪顺着脸颊流落“今日是我娘的祭日,奴婢实在没用,想着今日各位主子齐聚存菊堂,便找了空当来这无人之处祭奠我娘。没想到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说完就低下了头。
嘉迢叹口气,将她扶起“本宫体谅你的思母之情,只是在这祭拜,着实冒险了些。”微微扯出些笑“想来你母亲若是在世,也盼着你平安喜乐,望你能珍重自身才是。”
“我娘,我娘身世凄凉,若奴婢这个女儿不能祭奠她,只怕她就要成了孤魂野鬼了。”从悲伤中慢慢抽离,浣碧脸上露出一股子坚毅“娘娘说得对,只有我珍重自身,得以出头,我娘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才能让别人都看的起。”
看到她的表情,嘉迢思觉她似乎是想岔了,赶忙找补道“你是莞贵人的心腹,如今莞贵人也算得上如日中天。你能好好当差,自然有你的好前程。”说完便嘱咐浣碧收拾妥当祭祀的物件,别给人捉住拿到把柄,便让她回宫去了。
经了这事,自然也没心情再逛御花园。
“这宫中的女子,表面看着富贵,其实命途也着实坎坷了些。”
红袖纳闷“宫里的女子,不管是娘娘小主,还是女官奴婢,放在外头,谁不是仰脸看着,娘娘您怎会说命途坎坷呢?”
嘉迢笑了笑“是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不管是为了什么,有了欲望,就得接受些什么,也算公平,对吧?”
“一切全凭个人的选择。”平日不声不响的小福子,这时也接了话。
嘉迢看着他笑了笑,只留红袖还是一脸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