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投毒
夜幕降临，启祥宫内闪进了一道黑影。
“事情都办好了？”丽嫔倚在贵妃榻上慢慢睁开眼。
“办好了，不出三日即可见效，只是娘娘答应奴才的？”
“做的好，这是你的报酬。事成之后，再添三倍。下去吧，别让那位起了疑心。”
可这黑衣人出了启祥宫后，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了一处宫墙下，将袖中字条塞进了墙洞内。
“娘娘您该起床了，昨个都说好是最后一次睡懒觉了，您怎么今天还在赖床啊。”红袖一脸着急“添黛拿来您的衣服好久了，您肯定也舍不得她一直这么候着不是，您快起床，要不一会添黛该生气了！”
“可是红袖，我真的感觉睡不够，脑袋胀胀的。”
“您昨个还约了安小主去见华妃娘娘。这可是安小主第一次去华妃娘娘那，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她想想不是？总不能让她第一次去觐见就迟到不是？”
“世兰姐姐才不会在意迟不迟到呢。”嘉迢虽嘟囔着嘴，但倒是配合地爬了起来。
“娘娘，抬手。”
“之前总嫌熏香一成不变，可这两天的衣服倒是有一丝不同，香味淡雅清幽。如今管着衣裳的是岸芷那小丫头吧，她有心了。”
“我的好娘娘啊，您现在先别去管衣服了，洗漱用早膳方是正途。您既觉得她干得不错，一会我替您去给她赏赐去。您可快些的，若是等安小主来了，可是要笑您的！”
“红袖你太啰嗦了，赶明把你嫁出去，让你啰嗦你相公去。”
“娘娘！红袖才不嫁人呢，一辈子陪着娘娘！”
正说着，外边响起通传“安常在到！”
“红袖你快去把人领进来坐着，我这就过来。”
“正如眉姐姐说的，姐姐现在越发像小孩子了。我听红袖说，这段日子姐姐竟每天都要赖上老大一会儿才能不情不愿的起床。”陵容捂嘴偷笑。
“容儿，你用过早膳了吗？在我这用一些吧。”
“好姐姐，你看看时辰，这个时候只怕除了你这，其他人早就用过了。”
听完这话，嘉迢匆匆吃了几口鱼片粥，又用了几个龙眼包子，喝了几口牛奶就打发了这一顿，和容儿一起起身去了翊坤宫。
到了翊坤宫，嘉迢熟门熟路的进了内殿，带着陵容和世兰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放空，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间就昏了过去。
“迢迢，迢迢”
嘉迢感觉有人在往自己嘴里灌些个苦汁子，迷迷糊糊地想睁开眼，眼前却像蒙了一层纱，怎么也看不清楚。
“姐姐，你可别吓我啊，你快醒过来啊”
怎么还有人在哭哭啼啼的？意识不受控制，终再次睡了过去。
哎哟，是什么东西刺了自己一下，好疼！。一时吃痛，嘉迢清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世兰和容儿担忧的眼神。
“我这是怎么了？”
“迢迢感觉如何？刚才你突然就昏了过去，怎么叫你都没用，我就传了太医来。”世兰关切地问道“江太医，明嫔现在醒了，你上前看看她现在身子如何？”
江太医行了一个礼，上前跪在面前，在手腕上搭上了纱巾开始把脉。他似乎又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抽了两下鼻子，皱起了眉头。“娘娘近来可是时常神思倦怠，嗜睡无力？”
“是的，我家娘娘近来总是晨起不便，午觉睡得时辰也长，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天怕是要睡上六七个时辰。”红袖听了太医的问话，忙回答道。
“糊涂的奴才，你家娘娘既如此，你竟没有觉察出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倒要看你这条小命能否担待得起。”世兰恼怒，一番斥责。
“姐姐，是我素来懒怠，不怨她们的，就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不是？姐姐就饶了她吧。”
“哼，明嫔没事便罢了。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看你这条命也不必留着了。”说完又转头看向江诚“明嫔如何？”
“起先明嫔娘娘晕倒时，臣怀疑娘娘是药物所致。且后接近娘娘，臣发现娘娘身上似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倒像是”
“曼陀罗花。”陵容此时开了口“姐姐身上的这种香味想必也是被人精心调配过的，丝丝香甜掩盖了曼陀罗花的气味，如今细细闻来，倒也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江诚点了点头“臣虽长于妇儿之科，但曾在一本医书古籍时曾看到过一味毒药。此药服用之后会变得意识浑沌，陷于忧思，困于梦境。长久下来，则会痴傻不堪，精疲神费，神思倦怠而亡。服用之人似被夺去魂魄，故称为夺魂散，且这曼陀罗花便是其中重要的一味重要的药材，更断定了臣的猜想。”江太医深思了一会又说道“明嫔娘娘的症状已有几日，今日才出现昏厥，说明这些药物娘娘虽没有直接服用，但也出现在了常能接触的地方。”
“有劳江太医了，颂芝，带他下去开方子吧。”
“微臣告退。”
“你平日的机灵劲都去了哪里了？连那些个脏东西混到了身边都不知道，快想想最近有无可疑之事，可疑之人。”说完世兰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后宫那些女人怕是忘了我年世兰的手段了，连本宫的人也敢碰。”
抽手拉了拉世兰的衣角“姐姐莫生气，是我疏于防范了。刚才容儿和江太医说我身上有曼陀罗的气味，倒是让我想起一事。我这几日提拔上来一个小宫女管我的衣物，自她接手，衣裳一水全是此香，只怕就是折在了这上头。”
陵容听完伸手检查起衣裳，各个地方翻来覆去地看，最终在领子的翻折处发现了些可以的粉末。凑近了一闻，脸色瞬间沉重了下来“这粉末中有曼陀罗，只是藏得细腻，不仔细检查怕是难以发现。明姐姐的推测不无道理，那个管衣服的小宫女必定有问题。”
“周宁海，去把那个宫女给本宫提到慎刑司去。若是审不出个子丑寅卯，本宫唯你是问。”一模狠厉闪过华妃宛若芍药的面庞。
转眼几天过去了，这几日将养着，嘉迢如今倒是感觉好多了，不再似前几日般从早困到晚。
华妃盯得紧，周宁海办事倒也利落，当晚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问了出来。下毒之人确是那个小宫女，岸芷只说家里哥哥是个扶不上墙的，自己迫于母亲逼迫要钱不要命，听从了丽嫔的怂恿，这才给明嫔下了药。且她说不知道丽嫔下的是毒药，只说是些让人脸上生疮的花粉。丽嫔也一口咬定自己给的是些花粉，想让明嫔长些疙瘩，给个教训，无意取其性命。
嘉迢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且不说之前摸过岸芷家的底细，虽然哥哥一事无成，但日子也算过得去。况且自己向来出手阔绰，丽嫔前前后后加起来给她的不过二百两，这样的诱惑她着实不必拿自己的命去赌。最重要的是，丽嫔那样的草包如何能寻到夺魂散这样的药物？既能在自己身边安插人，身边又有颇通医理的高人莫不是，皇后？
但从明面上看来，皇后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正义，并未插手岸芷的审讯，只是在得知结果之后下旨杖毙了宫女，又把丽嫔贬为庶人，打入了冷宫。可后来皇上听说此事时颇为震怒，为正宫规礼法，一怒之下赐了丽嫔毒酒，如今万事终究是查无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