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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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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再次幽幽醒来,发现已是第二天的凌晨,部分阳光透过墙缝射了进来,不仅身上感觉到被蚊虫叮咬得奇痒难忍,更是头痛欲裂,感受到手脚都被捆了个严严实实,估计昨天就这么像丢一条死狗一样被丢在了这间木头搭建的房舍中。空气中飘来一阵动物粪便的臭味,仔细聆听了一下动静,发觉有动物哼哧哼哧的拱食声从脚底传了过来。在这个竹筒铺设的地板下边,应该是中空结构,身体扭来扭去时,地板会轻微地震颤晃动,并且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透过竹筒的缝隙,仔细观察下方时,影影绰绰看到类似家猪或鹿豚的动物在地板下方活动。看来我们现在被困在一座类似土家族常常居住的吊脚楼中。这种建筑形式很适合山区,屋基前低后高,部分房屋悬空出来。房屋为“干栏式”全木结构,底楼作畜舍或搁置农具,楼上住人。抬头看看屋顶,感觉上边已经到顶,没有更高的楼层了。

    试着挣脱一下手脚的束缚,发现已经被捆得死死,根本没有任何空间活动手腕,手指倒可以自由活动。扭头看了看旁边,发现阿强也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捆着在旁边蜷缩着,从他那均匀的呼吸声中,大概能听出来这家伙仍在昏睡。

    可惜,看遍了四周,也没看到三女的影子。莫非她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我极力挣扎着做了起来,寻找可以磨断绳索的东西,毕竟这个房间是用木头做成的,大概率能找到竹片之类的锋利物品。可惜寻觅了半天,借助微弱的光线,也没发现任何可用的东西。

    正在思考如何脱身自救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原住民打扮的小姑娘,身上穿的是非常朴素的雕花宽松上衣,身着长及脚踝的靛蓝裙子,脚上穿了一对布鞋,手里端着两盘看不清是什么做成的食物,分别放在我跟阿强面前,转身就要出去。

    我赶紧喂的一声喊住她,试着用蹩脚的英语问她“what is this place”,小姑娘瞪着扑棱扑棱的大眼睛,皱着眉头看着我,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得了,他们肯定不会说英语,可我也不会说他们本地方言呀?总不能跟她说普通话吧?更不可能听得懂了!

    我看小姑娘没什么恶意,扭着身子示意了一下捆在身后的双手,又朝地上的盘子挺了挺下巴,意思是想让小姑娘帮我解开绳子,好方便吃东西。

    她这会儿倒理解了我的意思,正想往前伸手,忽然就硬生生地停住了,仿佛想到了什么告诫或命令一般,自顾自得轻微摇了摇脑袋,咬着嘴唇继续看着我,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

    看样子,是谁专门提醒过她,不能给我们解开绳子,否则她这种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和肢体动作上的年龄,不太可能做出刚才的那种动作。

    我看着地上的盘子,犯了愁,由于之前的肠胃炎,昨天又着急忙慌地逃命赶路,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不管是猪食还是毒药,也不管趴在地上吃饭像条丧家犬,我感觉自己都能不顾任何形象地吃得下去。

    在形象和保命面前,我肯定优先选择活下去!

    解不开手腕上的绳子,我只好侧躺着,勉为其难地尽力将头伸到盘子处,张嘴去咬里边的食物,可惜没有手的帮助,实在不方便,很快就搞得自己花了脸。

    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也没管我,提上门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吃着这些玩意儿,感觉糯糯的,有些像糯米和薯类的混合物,虽然没有肉,也没什么盐分,但在饥饿的人眼里,分外好吃。我很快就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甚至连渣渣都没放过,就连粘在嘴巴旁边的颗粒,我也伸长舌头给卷了进来吃掉了。肚子里有了食物可供消化,相对安生了许多,没有再咕咕乱叫。

    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阿强,扭过去踢醒了他,想提醒他尽快吃些东西,一起商量怎么逃出去。

    阿强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来,甩了甩头,蹭了蹭被蚊虫叮咬的肩膀和下巴,看清是我后,赶紧对我说“凌志哥,他们把芬姐三个人关押在另外一个房间去了!这里好多这种长在空中的小阁楼!”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吃些东西。看来这里属于土著居民的聚居区,最起码属于一个小部落的聚居地区。

    但我想不通的是,干嘛他们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们暂时并没有侵占或消耗任何属于他们的资源,而且更没有伤害他们的族类,甚至之前一度以为这里只是无人居住的荒岛,否则早就跑过来求救了。可为什么还一上来就打晕我了呢?难道他们有极强的地盘意识,所有误打误撞闯入者,一概杀之而后快?还是因为外来者给他们造成了巨大伤害或干扰,才不得不这样充满巨大敌意?我跟阿强都被像捆死狗一样捆着,阿强的捆法更简单一些,我的却捆得老老实实,相较之下,感觉更加提防我似的。捆着我们的是常见的麻绳,他们的茅尖是铁制品,小姑娘衣服上穿着的有绣花,说明他们这边已经初步具备了人类社会的物质条件,只是相对更加原始而已。

    我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一切可以解读的信息,但根本想不通是因为什么。

    由于被束缚太久,手腕处有些酸麻,试着活动几下手指,以增进血液循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被捆在这里,没有工具磨断绳子的话,是很难自救的。但他们目前的捆绑方式有个很大弊端,就是我跟阿强,每人的十根手指是可以灵活使用的,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试着解开对方的捆绑绳索。

    说干就干,提醒一下阿强后,两个人背对着,首先是我去试着解开阿强手上的绳套,虽然有点儿复杂,但在求生欲望和耐心的加持下,还是被我解开了。阿强的手获得自由,当下迅速解开自己双脚上的绳套,也将我的双手双脚解放了出来。

    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感慨一下自由的滋味:真好!

    正想伸手去推拉门,以便窥视一下门外的动静,呼啦一声就看见门自己打开了,迎面碰上一位神情严峻的部落青年,黑着脸,正是昨天我被倒吊着最后看到的那位。两个人一时间面对面盯着彼此,还是他首先反应了过来,瞬间向后跳开,呜啦啦几嗓子,招呼附近的三四个壮汉闯了进来,七手八脚又把我跟阿强的手又倒背着捆上了。为了少受皮肉之苦,我跟阿强都默契地没有选择抵抗,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否则非得被揍个半死不可,惹恼了可能会被一刀砍掉脑袋吧,毕竟留意到我之前缴获海盗的那把宽面砍刀,正被神情严峻的“黑脸男“背着。

    好吧,自由的滋味还没享受半分钟,就又失去了。

    我跟阿强沮丧地对视一眼,颇感无奈。更糟的是,发觉这次捆得更紧了,手腕处都被勒得生疼。

    还没等我俩喘口气,就被推搡着出了门,穿过零落的小小竹楼群,往一个小型广场模样的地方走了过去。

    一边走,我一边留心路上的信息,发现这里的确散布着大大小小样式差不多的吊脚竹楼,可能为了抵抗台风的侵袭,并没有搭建的有多高,而且几乎都是呈尖圆顶结构,除了个别地方雕刻着动物或一些花纹样式来,看不出有太多建筑美学在里边。而且一楼悬空,有的改成了仓库,有的直接堆积着一些木头,有的改造成了圈养动物的场所,反正暂时没看到有人住在一楼。估计是因为荒岛气候过于潮湿,越贴近地面,越湿热,高处相对更加通风一些。这里的男女,典型的东南亚人长相,个头不高,面相倒比海盗们友善多了,不过这会儿看到我跟阿强被捆着推搡走过来,都自觉地避开了,个别脸上带着愤恨的神色,个别脸上带着狐疑好奇的神色。

    正行走间,阿强朝我轻轻撞了一下,我正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做,就看到他朝2点钟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往那边看。定睛一瞧,看到那栋小竹楼并无什么特别,唯一不同的,是它临近的空地上插着一根竹竿,上边挂着一面三角形旗帜,在风中呼啦啦摇摆。这点儿倒没什么,可等我看清旗帜上的字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字不是东南亚文字,反而非常接近于隶书体繁体字“鋪”的写法,只是没有那么严谨,稍微有些变形。

    我心中疑惑大起,为啥这里会出现这么一个非常接近汉字的旗帜?但来不及细看细想,就跟阿强一起被推搡着走了过去,简直像游街示众一样,就这么来到了小广场里。说是广场,还不如说是小平地,没有太多修饰,只是地面相对平整而已。其中一边,也仅仅是简要地用木桩搭建了一个桌子。不过看样子,倒像个审讯台。

    还没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地面上已经并列摆放着几具尸体。其中两具明显是海盗的着装,但另外三具都是部落男子,这时都已经气绝身亡。

    走近细看,一名海盗外表并无明显伤痕,仅仅在脖子处有一眼流着乌黑脓血的伤口,应该是被毒箭之类的射中,中毒死亡。另外一名比较凄惨,腰部和上半身仍旧插着几根锋利的竹签,估计是掉在陷阱里被串成了糖葫芦。三名部落男子身上明显都是枪伤,个个面部扭曲,看来死前都遭受到巨大痛苦。五支步枪和一些子弹,摆放在小广场的空地上,仔细辨认时,发现就连昨天我们被缴获的两把ak47、一把m16改造步枪、几颗手雷、一把手枪,也在其中。

    看到这里,我大致猜到了部落人的误解,大概率他们暂时将我们几个和海盗们相提并论了,当成了一起误闯的同伙,不过可能“黑脸男”看我们几个的慌张行为更像躲避逃难的样子,装束打扮也不相同,但却持有同样的武器装备,也是有所疑虑,所以才暂时留着我们的性命,唯独把我和阿强给捆了起来,至于女人,估计是当成挟持过去的奴隶或弱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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