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唐郁有多好哄呢,他根本不会生气
唐郁踉跄地跑到门口,湿滑的地面让他几次摔在雨里,他哭着哀求,“叔叔唐郁错了!唐郁再也不敢了!”
唐郁用力拍打着防盗门,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他的声音,喊得声嘶力竭,“让我回去吧!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扔了我。”
他不知道自己敲了多久的门,可能是雨太大了里面的人听不到,他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失神地垂下脑袋,喃喃着:“唐郁真的知道错了……谁都不会原谅唐郁。”
雨越下越大,唐郁看着紧闭的大门满脸苍白,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单薄的身体已经湿透了,浸着冷气不住地发抖。
他想起妈妈也是这样把他扔出门外,威胁着让他滚走,他有几次光脚站在雪里,觉得好冷,冷气从脚底钻到身体里。
后来他争取了几次就被关进小黑屋,最起码他还是在家里的,只要忍一忍,不那么怕黑就好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只穿着一只拖鞋,毛茸茸的猫爪鞋,他平时都穿得很小心,现在已经被泥水染脏了,黑乎乎的一片。
“别不要我……”唐郁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轰隆隆——
震耳的雷声猛地在高空炸开,地面仿佛跟着颤了几下,天空被闪电瞬间照亮劈成了几块,蜿蜒的紫色的电流一直伸向黑幕深处。
唐郁害怕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用力揪着头发,腺体又开始疼了,他一手抠住腺体,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他为什么总被扔掉。
不喜欢的话,一开始就别要他,妈妈是,叔叔也是,让他死掉不好吗。
轰隆隆隆——
雷声像是一道催命符,连接不断地响起,唐郁捂着脑袋一阵阵地发抖,心脏几乎骤停。
裴容深拧眉看着锁了门的裴临钧,“你有病吧!你把一个omega扔出去?!”
阮衍用毯子裹着崽崽,捂着他的耳朵,“真的太危险了,有话好好说,我看唐唐胆子很小。”
裴临钧冷眼看着两人,情绪还没从暴怒中缓和过来,“他胆子小?他都敢抽方煜的血了!”
裴容深愣了下,“你确定?”
裴临钧看了一眼门口,他用力捏紧拳头,竭力抑制着情绪,“我去看看方煜醒了没。”
裴容深也跟了过去。
方煜的腺体血液比较特殊,是融合度很高的特殊腺体血型,很多人都想让他帮忙救治,后来他们费了很大功夫才把这件事慢慢压下来。
他们才到门口就闻到了房间里传出的alpha信息素,浓郁带了情欲的乌木信息素。
裴临钧拧眉直接推开房门,房间里乌木的气味更冲了。
方煜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紧被子喘息着。
“方煜!”裴临钧用力拍打他的脸颊,烫手湿热,“发情了?怎么发情的!”
裴容深找来抑制剂,看了眼方煜已经不清醒了,“赶紧给他打上,应该是易感期。”
打了两针强效抑制剂后,乌木信息素才收敛了许多。
裴容深开窗散味,还好阮衍现在闻不到信息素了,不然这架势可不行。
裴临钧灌了方煜两杯温水,“好点了没?唐郁给你吃什么了?”
方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捏着脑袋靠在床头,看着两个alpha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你两干什么?有毛病啊在我易感期的时候进来?”
裴临钧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腺体没事吧?怎么好好的易感期了?”
方煜摸着腺体一脸懵逼,“我腺体能有什么事,本来就快易感期了,这不是想吃唐唐做的饭,口腹之欲大过一切。”
说完这话,他看着裴家两兄弟的脸色,“怎么了?你两这么严肃我害怕,不会是我把唐唐给……欺负了吧?”
“他想抽你腺体的血液,被我赶出去了。”裴临钧冷漠地开口。
方煜瞬间瞪大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你他妈有病啊!这种天气把人赶出去要他的命?!”
“再说我不就是让唐郁帮我拿一个阻隔贴吗,怎么就成了要抽血?”
“你说什么!”裴临钧满目惊愕。
方煜看了枕头边上的阻隔贴,“这不是吗?我让唐唐给我拿的,我操,你真把人赶出去?!”
裴临钧转身朝门口跑去,猛地拉开门,淅沥的雨
声伴着冷风,一道惊雷响起,闪电把夜空照得冷白。
门口没有人。
唐郁不见了。
裴临钧急忙冲出去,四周都没人,黑漆漆的一片,谁会在下雨天站在外面,“唐郁!唐郁——”
他余光看到了放在门口的一只拖鞋,已经被雨浸透,规矩地放在墙边。
裴容深、阮衍和他一起出去找人,方煜留在家里和崽崽待在一起。
裴临钧一路走一路喊,唐郁不认识这边的路,每次都是司机和他接送,他能去哪里?!
他后悔了,再生气也不该直接把人丢出来,他一个小傻子又是omega,出了事怎么办!
裴临钧心焦难安,不断祈祷人千万别出事,他看到疾驰而过的汽车都会害怕。
出小区后他一路沿着马路往下跑,很多店铺都打烊了,偶尔有几家亮着灯的也都说没见着人。
“到底能去哪……”他剧烈喘息着,雨越来越大了,这才刚入春,大雨凉得彻骨,寒气直往骨缝里钻。
忽然,裴临钧的目光定格在垃圾桶旁边的纸箱子,他眼睛倏地红了,眼皮抖了几下,往那个方向走去。
唐郁缩在纸箱子里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被雨打湿的纸箱子软塌破烂,却是他唯一的避身所。
忽得响起的雷声让他猛地一抖,更用力地抱住自己。
小狗很可怜的,在下雨天躲起来也会被淋湿。
裴临钧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黑眸猩红布满血丝,他蹲在纸箱子旁边,声音沙哑低沉,“唐唐。”
唐郁在看来来往往的车和人,目光缓慢地挪到他身上,动了动嘴没能发出声音,哭过了,眼睛还是红的。
“出来。”他朝唐郁招招手,“我们回家了。”
唐郁自卑地低下头,大脑一片空白,他连难过都不敢持续太久。
他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嗫喏着唇声音嘶哑虚弱:“……对不起。”
“是我不对,我不该吼你把你赶出来。”裴临钧拉住他一只手,凉得冰人,稍微一用力就把他从纸箱子带出来。
唐郁有多好哄,他根本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