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长公主的心思
凤藻宫内，长公主刚刚将事情的经过陈述了一通，正肃容坐在蒋皇后下首没好气地说道：“皇后，你看这事，我已是无能为力了。”
她越想越气，自顾自说道：“你看看柔佳，这办的事。她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我能不帮她吗？可倒好，没有一句实话。＂
她气得站起来说道：＂现在人家青阳伯夫妇拿出她的发簪来，说他那个傻儿子天天对着它为情伤怀，那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连抵赖都不成，这个发簪可是母后年前赏赐给她的，宫中都有记录的。＂
蒋皇后温和地笑着说：“长姐，您也是尽心尽力了。只是这件事可如何收场。＂
又轻柔地将长公主引到自己身边的榻上坐下，微微叹口气说道：＂柔佳这孩子也真是，即是两个人两情相悦也不能这样做啊，让人家看我们皇家的笑话。”
长公主没好气地说：“你看她，自己趁着春日宴在我府里约会让人撞见了，哎，非得说是人家骗她去的 ，连皇上都惊动了。＂
＂这事还没闹完，又出一着，嫌薛三让她丢脸了，寻死寻活逼着让薛三自己去死。薛三也是个傻子，怕自己自杀，青阳伯夫妇会想不开。＂
＂这下好了，薛三想了个笨办法，自己出钱找人杀自己，没想到没死成，却把自己都快活活打残了。＂
“再加上青阳伯自以为是，以为是嘉陵报复他，自作主张来请命，说是柔佳买凶杀人，哎，一个比一个荒唐。”
长公主连珠炮似得说完前因后果，气得原本娇柔的声音也沙哑了。
最后长公主说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皇后你说这事办得，我这好几天都没睡安稳了。＂
蒋皇后听了不住的摇头，无奈地看向长公主问道：＂长姐，那您看这事可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办？皇后，你说这事还能怎么办？＂长公主这会总算是平静下来，她轻声说道。
＂那还得长姐拿主意，这事儿确实有点闹大了。＂蒋皇后温温柔柔地说道，＂要我说，还得再问问嘉陵的意思。＂
＂柔佳这孩子我可是看着长大的。＂长公主又幽怨地叹息一声。
蒋皇后为难地说道：＂您也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一定要臣妾查个水落石出。皇上也是被青阳伯夫妇日日来宫中请命闹烦了，如今这丑事前朝也都人尽皆知了。＂
长公主沉吟了好一会儿愁容满面地说道：＂坏就坏在柔佳还是个县主，这就不好徇私了。皇后你说按宫规，她这县主要受什么惩罚？＂
蒋皇后忙安抚道：＂长姐可别太心急，这宫规也是人定的，也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那皇后你先说说看 ，看看有什么好办法。＂长公主望着蒋皇后说道。
蒋皇后略一思索道：＂这个与外男私会，还有如此不雅行为，这按宫规可是是要沉塘的，最不济也是要篡夺封号，送去家庙出家为尼，青灯古佛过清苦日子，一辈子不能还俗。不过……＂
长公主听闻又幽怨地叹口气：＂柔佳不还有逼薛老三自杀这一事呢，这要是青阳伯府不服定要柔佳赔命呢？＂
蒋皇后对着长公主微微颔首，也说不出话来。
听了长公主这一席话，蒋皇后算是听出点意思来了，这长公主弦外之音是不想救柔佳啊。
她默默思忖了一会，又想按常理来说这柔佳也不该是得罪了她，难道是嘉陵他们得罪了她？也或许是让自己做恶人？
她实在猜不透长公主的心思 ，望着长公主笑笑说道：＂长姐，此事事关柔佳的命运，待我问问陛下的意思。＂
＂皇后，行，那这事你们再想想，我先去母后那，哎，她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事还不得愁死，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她 ，她这身子啊，我怕她扛不住。＂长公主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蒋皇后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皇后娘娘。＂贴身宫女小英轻声叫她。
＂何事？＂蒋皇后回过头来说，＂快给本宫捶捶肩，本宫坐了这一会子有点累了。＂
小英望着她疲惫的脸，心里不免有些惊诧，这两日皇后娘娘似乎精神不济，常常露出疲惫神色。
她忙走到皇后身边，一边替她捶肩一边回答：＂娘娘，大皇子刚刚来过了，瞧见长公主在就走了。＂
＂这又是有什么事了？＂蒋皇后疲倦地问。
＂奴婢看着大皇子脸色不太好，似有心事。＂小英轻声说。
＂你先出去吧，本宫先休息一会。＂蒋皇后挥退婢女后，独自一个人走进内室。
她揉了揉太阳穴，打开衣柜暗格，慢慢取出一只香囊，她轻轻取出里面的一个白色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芳香散发出来。
她闭上眼睛，深深嗅了嗅，静等香味完全散去，这才放好瓶子，按原样放好。
她静静坐在铜镜前细细端详自己，直到看到自己的脸庞在镜中渐渐恢复了生气。
她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事情得尽快解决，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等她重新站起来让贴身侍婢进来时，她已经完全平复心情。
她让侍婢为她重新梳妆，换好衣裙。
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和衣饰，带着宫女前去天明宫。
皇帝已经很久没来凤藻宫了，她再不去那就说不过去了。
王公公看到她来忙行礼问安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在殿中休息，奴婢这就去禀报。＂
蒋皇后温和地说道：＂王公公辛苦了，皇上这是累了吗？静贵妃在吗？＂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一个人在呢，奴婢马上去禀报。＂王公公小声回道。
＂不必了，本宫自己进去。＂蒋皇后暗想，你们这一对主子奴才鬼鬼祟祟的还当别人不知道。
王公公此时已高声禀告：＂皇后娘娘到。＂
蒋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他讪讪笑着就要来搀扶她。
蒋皇后任他搀扶着自己进了大殿。
问安后，她忙笑着和皇帝说了柔佳县主的事情。
皇帝此刻心情不错，他一声不响地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微微蹙起眉头道：＂梓潼，这柔佳还真是胆大，一个小娘子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真是给我们皇家丢脸。你去问问嘉陵和青阳伯他们的意思，再和长姐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处理妥善。＂
他想了一会儿又说道：＂这事就不要和母后说了，她最是疼爱小辈，要是知道了难保不会愁出病来。＂
蒋皇后忙应声答应，她踌躇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