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永远顺路
蓝归璨倒是比平时的时间晚到家半个小时。
蓝云涧坐在沙发上帮张传雨涂指甲油。
看着空荡荡的饭桌,蓝归璨问:“爸妈,你们这是吃还是没吃呢?”
“大宝贝儿回来啦,”张传雨说,“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不用等我,我晚了你们就自己吃嘛。”
“那怎么行?”蓝云涧对着张传雨的指甲轻轻吹气,“饭要一家三口一起吃才香,阿姨,端菜吧。”
张传雨伸出手指满意地看着蓝云涧的作品,“你看你爸,涂得越来越均匀。”
蓝归璨的父亲蓝云涧和生母周天男才女貌,蓝云涧出生在军人大院里,周天家里开着服装厂,就在这对新人满怀欣喜的等待蓝归璨的出生时,周天意外摔跤,蓝归璨早产,周天难产去世了。
蓝归璨在保温箱里躺了三个月,蓝云涧瘦的快要脱相。
蓝云涧决定终身不娶,一个人把蓝归璨拉扯大,蓝云涧的连锁超市赚了钱,决定发展娱乐行业,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依然很重视对蓝归璨的陪伴和教育。
三岁的蓝归璨画笔都拿不明白,就被蓝云涧送到知名画家张传雨那里学了画画,高中时期的张传雨和周天是当时画室里最有天赋的两个学生,一个做了画家,一个当了服装设计师。有时候上着课蓝云涧突然来了急事,就把蓝归璨留在张传雨家里,偶尔几次蓝归璨还过了夜。
直到有一天,蓝归璨抱着蓝云涧的腿口齿不清的说:“爸爸,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说我没有妈妈,张老师不是我的妈妈吗?”
蓝云涧抬头看着张传雨,她正满眼爱意地瞧着幼小的蓝归璨。
张传雨和蓝云涧结婚已经二十一年了,家里只有蓝归璨这一个孩子。
“我今天让阿姨煮了你爱吃的鲍鱼,多煮了一会。”
蓝归璨不喜欢吃嫩的食物,这在她口中,就是不熟,她喜欢耐嚼的。
蓝云涧将鲍鱼剔下壳,不能入口的部位摘干净,夹给蓝归璨。
“好吃吗?”张传雨一脸期待的看着蓝归璨,“我一个学生在福州开画展,你也见过他,张烁,我让他寄过来的。”
“确实跟我们这产的不一样。”蓝归璨说。
“张烁你还有印象吗,小时候你和他总在画室里打闹,你还把他打哭了。”张传雨说。
“有点印象。”蓝归璨基本猜到了张传雨接下来想说什么。
“他画展马上结束了,想来看看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也见见他,他的作品画得都不错,你们交流交流。”
“我又不搞美术,见他干嘛?”
“张烁现在发展很好,他的父母跟我和你爸也一直有联系……”
“爸,”蓝归璨打断张传雨的话,“我想去总部上班。”
“好,”蓝云涧高兴了起来,“在爸爸身边工作,比什么都好。”
“我明天就去。”
“行行行,我跟沈昕说一声,给你安排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蓝归璨出门,沈昕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了。
“你动作是真的快,这就去总部了?”沈昕说。
“为了给你省力,不绕远。”
“咦。”
“你再不出发余处安就坐上公交车了。”
“行,这就出发。”
余处安依然拎着煎饼果子站在公交车站,摊煎饼的大姐看着两班公交车开走了余处安还站在公交车站。
熟悉的白色车停在眼前,蓝归璨照例从副驾驶跳下来,帮余处安打开了车门。
“你不会是故意早上来接我的吧?”余处安问。
“顺路,顺路。”
这次是真的顺路了。
余处安轻松的跨上车,跟沈昕打招呼:“姐姐早上好。”
“这家煎饼果子很好吃吗?”蓝归璨说。
“还可以吧,没有我妈摊的鸡蛋饼好吃。我不舍得让我妈早起,随便吃一口。”
“嗯。”蓝归璨没有吃过张传雨做的饭,保姆阿姨的饭从小吃到大。“你喜欢喝牛奶吗?”
余处安不解,怎么突然这么问?
“很喜欢,你看我这个子,应该能看出来。”
“那这个给你,”蓝归璨拿出来一瓶温热的牛奶,“我妈每天早上都会给我温牛奶,可是我喝不下。”
“不喝。”
“为什么?”
“我妈不让我吃陌生人的东西。”
蓝归璨心里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自己同余处安确实没有那么熟悉。
“你都多大了这么听妈妈的话。”
“不公平。”余处安嘟囔了一句。
“什么不公平?”
“你知道我叫什么,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蓝归璨。”
“怎么写?”余处安除了脸盲,也记不住人名,若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写,转眼就会忘。余处安伸出手掌,摊平,“你写在我手上。”
蓝归璨抓起余处安的手,右手食指在她的手心上写写画画。
“蓝天的蓝,归于的归,璀璨的璨。”
余处安收回手,手心痒痒的。
蓝归璨的手柔嫩许多,指甲修剪整齐干净,并没有做美甲。
“我记住了,蓝归璨。”
到地方了,蓝归璨准备下车扶余处安,余处安自己跳下车了。
“我注意啦,不会烫到腿。”
“用力关门,没关系的 ,这车门轻轻关关不上。”
“真的吗?那我关了。”余处安用力把车门甩上,沈昕感觉自己右半身被震麻了。
蓝归璨把车窗放下,看着余处安走出去了几步,回头朝她挥手。
“那个……”
“怎么了?”蓝归璨见余处安又话要说。
“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下班的时候,你还顺路吗?”
蓝归璨笑了,把双手放在嘴边当成扩音器,冲着余处安大喊:“顺!晚上见!”
沈昕大力扭开牛奶盖子,喝了一口自言自语:“真有劲儿,年轻真好,烦死